看字体就是柯灵手迹!
他突然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孤鸣鹤是要柯灵替他悟这本武功秘笈的心法!
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将这个任务派给年纪很小的柯灵。也可能孤鸣鹤认为自己对武功投入太深,反而无法跳出这个圈子。
也许是因为柯灵太聪明?
也许是因为,对其他弟子有所顾忌。
或许,是多种原因都有。
但最终,孤鸣鹤并没有成功。
而柯灵对自己的暗示,果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有她内心最深层次的原因。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不是什么话都对柯云这个大哥说了。
孟聪明手在抖,但是眼下他无法认识这些字,又不可能去找人翻译。他能信任的,只有柯云和柯灵,肖纵都是不可以的。
他将这所有的东西,用旁边大一点,稍微完整点的布包好,用丢下的麻绳系紧,那些有秘笈心法的字纸,他却揣到了怀中。
他看看打得整整齐齐的小包袱,这些东西,简直就像柯灵专门留给他的一样。
他们之间的那一纸约定,也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可是,她的心呢?
她的心在哪里?
孤鸣鹤的书房,倒是没有留下太多东西。
显然他决定的时候,给自己的时间比较充裕,而柯灵肯定是很晚才知道,又必须听师父的命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要离开,所以收拾得很匆忙。
但是孟聪明却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据肖纵说,孤鸣鹤基本是住在靠近前院的这间书房流连,主要是会客方便,也比较安静。当然肖纵怎么知道的,孟聪明就很识相地没有问了。他只负责探案,对于和义庄和柯家军庞大的卧底与探马体系,还是少介入的为好。
孤鸣鹤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的卧室进行研究。
卧室中那张宽大的床,朴素至简。
本来不会引起任何注意,但孟聪明却偏偏注意到了它。
他不得不拂去尘土,不由心底啊了一声。
孤鸣鹤显然并不是一个讲究享受的人,但这张格外宽大的床,虽然本是普通的枣木,而且原木纯素,木结还在上边。但竟然被他睡得表面锃光瓦亮,摸上去光滑如漆过一般。孟聪明将手放在上边,竟然感觉到一种寒气从木头里观渗出来,但传到手背上却渐有温热。
他吃惊了,这床已经浸透了孤鸣鹤的真气。
孟聪明尝试将内力加在床栏上,果然那床竟然渐渐温热起来,他持续地加注内力,床的温度也不断升高。孟聪明心想,你到底能到多热呢?能把水烧开?
他这么想着,内气始终未停,却突然间!
当他感觉到床有灼热感的时候,一股很强的真气,逆着他发出内力的方向朝他袭了过来。
他叫声不好!
孟聪明发现,他只能继续将内力发出来,逆着那股真气顶回去,否则那真气就会穿透他的心脏,虽然他还拿不准那股真气的力道,是会把他击死还是击伤,但既然他既不想死也不想伤,就只能继续顶住。
渐渐的,在这间阴暗只有一灯如豆的房间内,一个人奇怪地双掌顶着一张大床在用尽吃奶的劲儿。可从表面上看,除了这人有点好笑之外,整个画面并没有任何可怕之处。
孟聪明觉得自己的内力已经发到极限了,而床上向他双掌注入的力却仍然源源不断在加强,只是温度却不再升高。
孟聪明白,那股真气和自己的内力交汇,不是互相耗减,而是形成一股更强的气,正在往屋顶上升上去,并且屋顶已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貌似这个屋的屋顶倒真要保不住了。
不想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竟然还有一个声音道:“孟公子……”
孟聪明一惊,双掌一泄的同时,两脚一蹬,人已纵身离地。
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浪如排山蹈海般灌了过来,屋里顿时被真气所盈满。
孟聪明飞身而起的同时,两股交汇到了巅峰的真气向他的身体倒灌了过来,他人已飞起堪堪躲过了气浪。
然而他的双掌仍然粘在床上,竟然感到发麻发热,手掌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此刻,屋顶却响得更厉害了,窗棂和砖瓦发出巨大的倒塌前的震响。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不全是真气!
为什么整个屋子都在摇!
为什么地都在动!
那张充盈着孤鸣鹤真气的枣木大床,也在摇动。这种震动声越来越响,渐渐震耳欲聋。
大崩塌!
房屋瞬间纷纷倒塌!
孟聪明却在地动山摇中被扔了出去。从空中摔落到地上,晕了过去!
地动天摇和不断的崩塌中声中,肖纵跑了过来,嘶声喊道:“孟公子,你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被同时的各种末世的巨响撕的碎碎裂裂,而他问的一瞬间,才看到所有房屋都垮塌掉了,耳边持续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院子就在这震耳欲聋中成了一片断瓦残垣,甚至院中大树也连根拔起倒在地上,井台上的整块青石也飞到半空又坠落下来深深砸进地面。
但这可怕的声响与影响,孟聪明应该完全是不知道的。
他如死了般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肖纵是个经过大事的人,此刻却完全惊呆了。
北燕京师遭遇了大地震,房屋塌毁一片。街道上一片断瓦残垣,无数人无家可归,流落在街上。死伤亦不是小数目,死去的人无法及时掩埋,亲人们只能围着尸体痛哭。
连最艰固的皇宫、城墙都有不同程度的严重损坏。
肖纵的京师第一民宅,总算建的比较结实,但也垮塌了不少。
为了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肖纵将房屋让出,灾民一股脑涌入,于是孤鸣鹤旧居的保护立时毁于一旦,无数珍贵的痕迹永远在这个世界挲他。
但危急时刻,这些事便说不得了。
孟聪明只能睡在柯灵小屋的小床了。因为其他房屋全部让给了灾民。
他闭着眼睛,面色苍白。
肖纵既不安,又不解:“你怎么了?你是被扔出来的,房子根本没砸到你,也没有外伤。怎么气息弱到这样?被吓得?”
虽然京师一夜几乎尽毁,但肖纵还是忍不住开孟聪明的玩笑。
孟聪明脸色青白,好在那小包袱被肖纵收到了壁柜里,算是在遇到突如其来的灾害来临时,没有遗失。
至于那张大床,只有孟聪明知道,它曾经是一张不普通的大床,现在已经又变成了一张普通的大床,五六个灾民挤在那一张床上。
孟聪明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事,只是这场地震帮了他,那张神奇的床所蓄满的真气,全部被他源源不断地牵引着吸收到自己身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