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方一行表面上一脸平静,但实则心里慌得一批,没有硬币作为后盾,他就感觉失去了一道屏障,面对米戈的注视,又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要是能有个五五开的局面,他都闷声不语了。
“从一开始跟着我的应该就是这个家伙,很难到说它有什么打算,虽然刚才算得上是盟友,谁知道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它会做些什么,我要不要先撤?”
其实,方一行知道米戈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的,不然他跟古老者之间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比现在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再者说,虽然米戈个头要比古老者小上许多,但一开始可是压着古老者打的,对方这时候要是动手,他方一行几乎是没什么反抗力的。
这样一想,方一行反而释然了。
“修格斯,危险,离开!”
米戈似乎不太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它看方一行神色古怪,便先开口说话,对于古老者的尸体倒是连看都没看一眼,那样子好像见过很多次一般。
很难理解米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析了人类的语言的,那种带着嗡嗡声的词句根本不像是从喉咙这样的发生器官表达出来的,方一行不得不把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和问题藏住,他也不太好问话,毕竟他还琢磨着要不要先开溜呢。
“献祭,伟大的克苏鲁。”
方一行怕自己一下子表达太多、会影响和米戈之间的交流,他指了指古老者的尸体,扬了扬手中的匕首,告诉它自己要现在向伟大的克苏鲁献上祭品。
一方面,他的确想这么干,古老者实在是太适合用来献祭给伟大的克苏鲁了,不仅仅是因为它很强,也因为从古老者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厌恶的气息,这份厌恶不是源自方一行自身,而是因为信仰克苏鲁;另一方面也能用这个理由来和米戈分道扬镳,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久远过去的文明智慧生物,哪怕暂时是友好的,方一行也心怀警惕,这并非他心里阴暗,实在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充满了阴暗。
一想到米戈在自己身后跟了很久,方一行就想到了踏上新大陆的侵略者,想到了那些遇到邪恶的科学家的小白鼠、大猩猩,反正都不是好事。不管是被关进笼子里当作新奇生物,还是被锁进实验室,那都是一件让人脑袋发狂的事情。
“伟大的克苏鲁,西南方向,四千七百公里,拉莱耶,沉眠!”
米戈也许只是想告诉方一行,此时献祭并非是好的时候,应该先离开这里,可这些词语到了方一行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概念。
细细一想,方一行脑子里都炸了锅。
“西南方?拉莱耶?克苏鲁?难道在这个游戏剧情里,克苏鲁是真实存在的?这样伟大的存在不应该如同万物归一者那样,超脱在游戏之外的吗?难道它们每一位其实都是可能现身于游戏剧情之中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去寻找它的话,一旦找到了,会得到什么?我可是它的信徒诶!”
再往下寻思一番,更多的可能性都冒了出来。
“血肉祭祀的效果能够维护这么久,或许是因为伟大的克苏鲁就在这个世界,才给予了我这么强的效果?”
如果米戈仅仅是一个npc,它刚才说的话不过是按自己被设定好的背景的话,这本身没什么。可如果追其细节,假如,假如方一行有能够长途旅行的能力,四千七百公里也在不在话下的话,他偏偏选择莽一些,直奔几千公里以外去寻找沉默在拉莱耶的克苏鲁,也许单纯只是一个游戏的话,可能会遇到所谓的“地图边界”,但如果是另一种可能性呢。
“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五天了,本以为游戏剧情的场景比较大,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小了,四千七百公里?按地球这么大的范围算的吗?也就是说,其实我可以选择不走剧情主线,能够探索到更多的东西?真的是有可能的啊!完全不给予限制,每一个剧情都是开放式的?那之前的精神病院其实我也能够踏足那片深林的咯,那应该就是所谓的隐藏支线吧。这果然不是游戏那么简单,毕竟连游戏内的东西都能带出去,那我对于自身身体的强化也带出去,对世界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啊!”
再往下细想,这游戏简直无所不能,就连这些游戏场景也可能是所谓的平行世界,一切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被那些伟大之物们的无法想象的力量给链接在了一起,他们也许仅仅是想看看某一些可能而已。
“现在就已经陷入沉眠了吗?伟大的克苏鲁到底在拉莱耶沉睡了多久?时间对它们来说难道就没有什么意义?”
实在是太在意于此的方一行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将克苏鲁的浮雕神像取了出来,俯身在地上,开始着手献祭。
古老者的尸体虽然断成两截,连头也不存在了,但好在献祭本身不需要太多,毕竟他之前仅仅用了一颗心脏。
一边颂唱着属于伟大的克苏鲁的唱词,方一行开始用匕首将古老者刨开,极度难闻的味道逸散出来,皮革般的皮肤被拉扯到两边。和人类不同,古老者的身体更像是植物和动物的综合体,但更接近动物,那些类似于内脏的东西被方一行一一取出来,在旁边摆好,整个过程,方一行都带着一种诡异的肃穆。
旁边的米戈本是打算离开的,因为那座漆黑山脉上的修格斯正在靠近,它根本就不想和修格斯碰上,但当方一行开始献祭的时候,它又来了兴趣,可能它也没见过对克苏鲁的仪式吧。
随着仪式的进行,周围开始刮起大风,呼呼声不绝于耳,虚空之中仿佛传来一些低语,就连站在旁边的米戈也更着颂唱了起来,那是来自克苏鲁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