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城,关门闭市的情况一连持续了五天,然后就恢复正常了。
老百姓虽然不解,但生活还得继续,该干什么依旧干什么。
金家这边耗费了不少力气,闹得满城风雨,但还是没能找到传谣者,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所谓的传谣者。
吕礼这几天让十八骑暗中查探消息,但人生地不熟的,收获比较有限,就只知道金家对一些金鳞城的大户人家进行了强势敲打,甚至还抓走了几个嫌疑人。
按说事情这就发展的很到位了,但最理想的情况依旧没有出现。
受到致命威胁的金家都这么大张旗鼓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甚至暗中接触吕礼的都没有。
这就让吕礼想不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金家就快不行了,最起码的,肯定要退出金鳞城顶尖世家的行列。
那怎么的?就算没人对金家不满,难道就连前进一步,想要扩大家业的都没有?
金家一退,留下那么大的一块儿蛋糕呢,嫌牙疼?都不想吃?
面对压迫选择隐忍,这还能理解,毕竟金家积威日久嘛,可是面对这么大的利益,竟然还能隐忍?胆子这么小还搞什么事业?
最关键的一点,吕礼现在代表朝廷,竟然没人主动向朝廷靠拢?
“什么情况?”吕礼着实想不通,难不成金鳞城真是铁板一块,全都是金家的势力?
…………
金鳞城书院。
趁着金家人回去祭祖,书院的书生们三个一伙,五个一帮的这就开始谈论起来。
“哎,你们说金公子他们真的是回去祭祖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回去想办法去了。”“哎,是这个道理。”
“我觉得你们说的不对,可能真的是回去祭祖了,祈求祖宗保佑嘛。”
书生们讨论的十分欢快,幸灾乐祸者不少,因为话题足够有吸引力,就连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也会凑到一起说上两句。
这不是嘛,隐蔽处就有几位书生正在秘密讨论些什么。
“派去京城的人有消息了吗?咱们到底会不会被株连啊?”
金家是大树,金鳞城几乎所有家族都与之有联系,怕就怕朝廷来个一刀切。
“不会株连,有礼部的大人物跟我爹通过气了。”
“我爹也是这么说,眼下的情况就是金家跌倒,咱们吃饱!”
“哈哈,那还真是不错,这些年金家……咳咳,一时没忍住,说多了。”
“嗨,就算说了又怎样?”
“就是,金家就要挨收拾了,你看他还能蹦跶几天?”显然这几天金家闹的有些大了,不少人都是心怀怨气。
“行了,说正事儿,朝廷就要对付金家了,你们家里都是怎么想的?”
“哎,等等,不要说,咱们写出来如何?”“好!”
片刻后,一人手里一张小纸条,有写静观其变的,有写坐山观虎斗的,有写鹬蚌相争的,一看就是都想当渔翁。
说来也是,只要坐等朝廷收拾了金家,他们跟在后面捡便宜就行了,两不相帮算是比较稳妥的处理办法,几乎没有风险。
谁也都不傻,万一金家来个临死反扑呢?
当然了,这只是明面上的各家意见,有的人家都搭上礼部的大人物了,还真的就能置身事外?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至于那些联系不上大人物的,更得沉得住气了,只有选择最好的时机发作,那样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说来也是好笑,从始至终也没人提到都察院,更没人提到监察御史。
敢情不是没人暗中对金家不满,也不是没人嫌弃大蛋糕太甜太腻,而是这些人根本没把监察御史放在眼里。
注意,这里说的是监察御史,吕礼作为吕家的三公子,那还是有些牌面的,大家之所以不去接触,只是单纯的不想节外生枝。
…………
各方势力都不动,局势就这么僵持住了,一连十几天,整个金鳞城就像是一潭死水。
总这样不行,吕礼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得尽量搞事情,带节奏,只是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扑棱棱~~~
又是一只机关飞鸟落下,这回都没用吕大动手,吕礼一伸手稳稳接住。
这些日子他没少通过机关飞鸟传信,动作已经十分娴熟。
机关飞鸟吐出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激化矛盾,必要时可以动手杀人
吕智就比较狠了,既然大家都不动,那我就助一把力吧。
要知道,人固有一死,而有些人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三公子,主人说什么?”吕礼看了纸条就僵住了,吕大赶紧询问情况。
“呼~~~”吕礼长出一口气,“你自己看吧。”
吕大接过纸条一看,一下就高兴了,“这就对了嘛,想我们兄弟也没有别的本事儿,就杀人还算在行!”
“杀人在行?”吕礼低声念叨着,“恐怕老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这种拉仇恨的办法堪称简单粗暴,吕礼也不是想不到,他只是心还不够狠,轻易不会往这方面想。
“主人最英明神武了!”吕大乐呵呵的,摩拳擦掌,“三公子,你看咱们先杀谁?”
“当然是先杀金……”吕礼一惊,这才恍然,原来自己不是没想过,只是刻意的遗忘了。
“理当如此。”吕大意会的点点头,“三公子有想好杀谁吗?要不就先乱杀几个?”
吕礼捏着拳头,浑身紧绷,“主事的不能杀,挑些罪孽深重的杀吧。”
一句话说完,他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没有主人果断、狠辣,不过也还行!……吕大拍拍胸脯,“这个简单,交给我就行,不过得晚上行事,主人说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哈哈,说的还挺有道理。”吕礼浑身提不起力气,嘴唇也有些苍白,但依旧不忘打趣。
适应的还挺快,吕大如此想着,竟然还破天荒的开解了几句,“这些人本就该死,三公子不必太过在意。”
“是啊,是该死……”
别看吕大杀人如麻,但第一次动念的时候也是十分纠结的,不比吕礼来的轻松。
杀人,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