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将军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要知道,板砖从来没出现在战场上,既然没有士兵用过,那又怎么能算兵器呢?
观战台下。
吴国使者都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哇呀一声儿,痛心疾首的呼喊着,“停停停,别打了!”
然而大越的力士又怎么会听从他的指挥。
他们还没打够呢。
再说吕义,这死胖子大嘴裂开,乐的都能看见后槽牙。
吕智手里拿着扫把,抬头看了一眼,轻笑一声,低下头继续认真的做扫除。
是的,没错,他就在现场,这次的身份是清洁工。
有一个在工部当郎中的小辈就是便利,什么场合都能插上一脚。
这座观战台是新建的,而且又是吕建监工,吕智自然又有机会浑水摸鱼喽。
一边清扫,吕智嘴里也没闲着,还在自言自语,“嘿嘿,老话说的好啊,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还说,武艺再好,一砖撂倒。”
“现在啊,真的是一砖撂倒喽!”这风凉话说的,也就是吴国使者没听见,要不保管要气死。
不过嘛,火头营没动菜刀,已经很给吴国面子了。
毕竟菜刀才是他们的“常规武器”。
…………
观战台下。
比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吴国使团护卫损失惨重。
哦,还不知道究竟损失如何,惨不惨重的,还是等人被救醒了再说吧。
吴国使者带着救了一会儿人,这才想起找越国要个说法,怒气冲冲的直奔观战台。
“二王子殿下,此事,必须给我吴国一个说法,不然……哼!”言语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二王子端起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喝着,然后又放下茶杯,整个过程,就像是没看见吴国使者一样。
他现在是代表越王,不能自降身份,眼前这位“不正经”的使者,还没有资格让他回话。
张大将军哈哈一笑,“贵使,你想要什么说法?”
“哼!”吴国使者也没敢太放肆,眼前这位可不好惹,“是你们越国制定的规则,不许动用兵器,你们这样做,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张大将军指了指台下,“贵使,我大越不曾使用兵器,若是不信,你看下面。”
“都是狡辩……”吴国使者念叨着,往观战台下一看——
只见吕义正带着火头营的力士做饭,他们用那些染血的板砖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炉灶,炉灶上还有一口大黑锅。
现在水已经开了,几个力士从怀里掏出铁罐子,熟练的打开罐子,再将里面的东西倒进锅里。
不一会儿,肉香味开始四溢。
这是吕智特供给火头营的罐头,倒在锅里,加些水就是一道不错的菜,很是方便。
当然了,因为技术不成熟,保质期还不是很长。
怎么想出来的呢?……张大将军憋着笑,“贵使,你也看见了,与贵使团护卫交战的,正是我大越卫城军的火头营,他们用的真不是武器,而是做饭的家伙。”
“火头军?做饭的家伙?”吴国使者呆呆的念叨着,一步一步的退下观战台。
现实就摆在眼前,这帮人都当场搭灶做饭了,你这,找谁说理去?
那板砖就像田间地头的锄头,也能打伤人,但你能说锄头是兵器吗?
吴国使者失魂落魄的走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说来说去还是他失算了,没能看透越国的奸计。
吕义当场做饭就是为了给观战台上一个理由,一个借口,他的注意力也一直在观战台上,现在吴国使者下了观战台,他自然也看见了。
“被老四算计,你败的不冤。”吕义抽抽鼻子,已经能吃了。
最后看一眼手下败将,死胖子嘿嘿一笑,又瞅了瞅那些立下大功的板砖。
这些板砖也是吕智特供给火头营的,虽说埋锅做饭也挺方便,但总感觉不够卫生,还是板砖搭建的简易炉灶看着更高端,嗯,关键时刻还能自保。
“兄弟们,咱们就先简单吃一口。”说话间,已经有人给吕义递上干粮,“先吃着,等晚上没事儿了,我请大伙儿饕餮居大吃一顿。”
“饕餮居啊?那感情好。”
“是啊,我都听说了,可贵了。”
刚打了一架,体力损耗巨大,火头营的力士们这就敞开肚子开吃了。
板砖上尚余血迹,已经被炉火烤干,但还是免不了有些血腥味儿。
在这样的灶台前吃喝,颇有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感觉。
吴国使者走着走着,闻到了浓郁的肉香,浑噩的脑子渐渐清醒。
火头营?还真是火头营啊!竟然是火头营打败了我的队伍?
奇耻大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吴国使者回过神来,大吼道,“我定要将今日之事上报我王,还要告知越王,定要在朝上讨个说法,明天,就明天!”
显然,这是恼羞成怒了。
吕义闻言有些担心,手里的肉汤都不香了。
打架他就比较擅长,若是真要上朝对峙,心里还真是没底。
不过也没事儿,动脑子的事儿就交给两位弟弟好了。
如此一想,吕义饿了,“干粮饼子,快,再给我一块儿。”
“老大,你都没上阵,怎么还这么饿?”
“你这是埋汰我呢?”吕义狠狠一瞪眼,“小心晚上不带你去饕餮居。”
“不敢,小的不敢了。”
“哼,哼,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和那吴国使者对骂,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得补一补……”
大胜一场,观战台下,欢声笑语,就连受伤的,也觉得没那么疼了。
…………
观战台上。
张大将军把战旗交给亲兵,回身坐在二王子对面,“殿下,那吴国使者放下狠话,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二王子摆摆手,“大将军勿扰,领兵打仗非我所长,但朝堂激辩,区区一个吴国使者,不足为虑。”
张大将军点点头,“如此甚好。”
二王子微微一笑,举起茶杯,“大将军,咱们以茶代酒,干了!”语毕,一饮而尽,儒雅中有那么一丝豪爽。
虽是故作姿态,但张大将军也没说破,而是哈哈一笑,“好,干了!”
高兴,自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