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雾气更浓了,而且竹苏子也更加频繁的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似乎更多的怪物开始出来活动了。
而且她发现整条街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街边的店铺都变得破败不堪,墙面也出现了大面积的脱落,很多她从来没见过的植物从墙角生长出来,行道树也纷纷呢枯死,变得黝黑狰狞。
还有一个诡异之处,就是那家包子铺消失了,在包子铺坐落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家服装店。
“难道是我记错了?这附近的店铺都没开门,确实容易记混,会不会那家包子铺还在前面。”
正当她想要继续前进时,忽然发现旁边的地上有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竟然是一个被掰开的包子。
正是自己掰开的那个肉包子!
此时的肉包子已经变得腐烂,一棵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从包子底下钻出来,那朵花的颜色就像星空一般,深蓝中带着点点闪光,漂亮而神秘。
这里真的是那个包子铺的位置!
刚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那家店为什么会消失?
还是说那家包子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抬头仔细看了看两侧的店铺,发现左侧是卖丝绸的,右侧是卖童装的,再远一些的店铺也大多是服装生意。
也就是说这附近根本就是一个服装店的聚集地,本就不应该出现一家包子铺!
而且自己也没有见到其他卖吃的的店,那家包子铺确实非常突兀。
虽然竹苏子不懂经济学原理,也不知道什么是“规模效应”或是“集聚效应”,但她知道一般同类型的店铺大多集中在一起。
服装店和包子铺一般只可能在某些老街,或者类似于步行街的地方才会成为邻居,而这里显然不是。
“那家包子铺是鬼店?”
“就像鬼市一样,只在特定的时间出现?”
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诡异之处,就在她思考的片刻功夫,那株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此时已经长大了很多。
刚才还是一棵不到五公分高的小苗,此时已经接近三十厘米高了。
它的花瓣颜色变得更加神秘,仿佛真的包含着一片星空,而它的枝干却布满了尖锐的小刺,叶片的边缘更是散发出一抹金属的光泽。
而像这样的植物,周围还有很多!
这让竹苏子感到更加紧迫,自己必须赶紧回到学校中去!
她咬紧牙关,扶墙快走,终于又看到了学校的院墙。
忽然她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浓雾中窥探着自己。
她身体紧绷,猛地转过身,却什么都没发现。
身后浓雾依旧。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绝对有人在盯着自己!
竹苏子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嘴唇,猛地开始奔跑。
每跑一步,她的右脚腕就更疼一分,这让她想到了安徒生写的《海的女儿》,里面的小人鱼在变成人之后,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自己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了吧!
她咬着牙调侃了自己一句:“不过她是为了爱情不要命,我是在救自己的命,而且我也不是黑人。”
但她的脚腕还是太疼了,严重影响了奔跑的速度。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那个盯着自己的存在,下一秒就要出现在自己身后了!
“快快快!”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感觉右脚已经快疼到麻木了。
校门就在眼前,而那种感觉已经几乎贴到她身上了!
竹苏子的后背起满了鸡皮疙瘩,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但她回头看去时,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忽然她感到一丝风吹过,然后就感觉左臂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她顾不得低头看,抬手抓住了学校的伸缩门,左脚猛地一蹬,整个人从弧形的栅栏上滚了过去,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呼,总算是……”
她刚放到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而她面前的学校中,同样出现了雾气!
这里也不安全!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拼命向学校内部冲去。
学校里虽然也有雾气,但是比外面要稀薄得多,而且越往里雾气越少。
竹苏子一瘸一拐的冲到了教学楼的大厅中,这里终于没有雾气了。
她放慢脚步,回头看去,看见一个隐约的黑影在雾气的边缘一闪而逝。
那个影子身形非常巨大,已经快接近门厅顶部的高度,形状也非常奇怪,就像一只扭曲了的大象,身体周围还布满了许多类似触手的东西。
“啊!”
竹苏子惨叫一声,她感觉一股巨大的恶意直冲自己心底,她的眼前浮现出大量混乱的画面,火焰、鲜血、嘶吼和杀戮充斥其间。
一时间她感觉脑子都要炸了,整个人软倒在地,全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栗着。
紧接着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肚子里直泛上来,她急忙翻身脸朝下,还没来得及撑起身体,就“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之前吃的东西一股脑的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而这股冲击力太大,甚至冲到了她的鼻子里,差点把她呛死。
“呕……呜哇……”
连续吐了三四分钟,知道连胃液都吐干净了,竹苏子才感觉那种恶心感渐渐消退。
“咳咳咳……”
她虚弱的翻了个身,让自己离那摊呕吐物稍微远一点,但其实她的脸上、手上、衣服上都已经沾满了,浑身上下散发着酸臭的味道,就像是浸泡在爱情的海洋里。
躺在呕吐物的旁边,足足喘息了十多分钟,竹苏子才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强撑着坐起身来,她感觉身体还是在轻微的颤抖着。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刚才那个黑影只是一闪而过,自己就差点吐死,如果更靠近一点,恐怕真的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昨晚就是你吧?”
一个声音在竹苏子的背后响起,她蓦地一个转身,看见一个身穿老式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戴着一副方形眼镜,头发像一个鸡窝一样杂乱,瘦削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皱纹,看起来已经是差不多快退休的年纪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三角尺,尺子的斜边比他人都高,所以只能拖在地上,如果走起来,应该会发出“嚓嚓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