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的情绪再也平复不下来,他带着满腹疑问和忐忑期盼早点到达目的地。
锦州市图书馆坐落在一个比较幽静的街道上,交通比较方便,周围商铺比较少,安静且空旷。
十五层高的大楼里,汇集了各个领域的各种书籍和珍贵资料。
八层以下的书籍对市民全面开放,八层以上只对部分人员开放。
在八层值守的管理员一共五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他们不仅管理这里的书籍和资料,还要进行补充和修复工作。
而张老带人要找的证人就是这五人之一的范笑吟。
范笑吟出生书香门第,毕业于京都第一大学,专业是文史编撰。
三十年轻锦州市发现一座三千年前的古墓,她慕名而来想要见识一下古墓出土的文物资料。
结识了后来的老公从而定居在锦州。
之前她被安排在教育局工作,后来实在放不下自己的专业知识,主动要调到图书馆。
因为她的学识和见识被安排在八层做了那里的管理员主管,明面上是管理员,背后也参与很多文史方面的研究和讨论。
她发表很多专业性的论文被国际同行认可,但是她从来不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以图书馆管理员身份示人。
二十多年前,那个失踪小女孩的母亲定居锦州时,经常泡图书馆,久而久之就和范笑吟慢慢熟悉成为朋友。
因为家庭背景的相似,加上两个人都是大城市过来的,气质和谈吐能够相互吸引,慢慢成为好朋友。
那个丢失的小女孩被范笑吟当成干女儿一样疼爱,因为她自己生的是儿子。特别喜欢那个可爱又精致的小女孩。
当初女孩丢失的时候,她比孩子的父母还着急,发动力量到处去找,却都是石沉大海。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那个女孩。
张老的人也是机缘巧合知道这个人,慢慢关注她。
从下车开始,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就在介绍这个范笑吟的情况给周斌听。
张老看了看周斌紧绷着的脸:“小周,待会你最好少说话,明白吗?”
周斌看看张老,最后无奈的点头。
普通电梯到七楼就停了下来,再往上去要走楼梯。
专用的电梯可以直接上到15层,但是需要刷卡。
周斌看着整洁的走廊和那些装了报警器的栏杆,就明白这个图书馆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走到八楼,消防安全门从里面反锁着的,男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门打开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引导着他们往里走。
刚走两步,一股那种老式油墨味就扑鼻而来,周斌伸手捂了下鼻子,他对这味道过敏。
“范主管在右手边的图书室里等着你们,请直接过去。”青年男子伸手指示了下方向后就直接去忙自己的事情。
张老带着周斌和那个四十岁的男子走了过去。
一个戴着眼镜,一身书香气,短发打理成精致的小卷,正坐在一个大大的阅读桌前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报纸。
那专注的神情让周斌以为她不是在等他们。
“范主管您好,打扰您了。”男子礼貌的开口,听到声音范主管抬起头来看了看来人。
“请坐吧。”范笑吟淡淡的开口,她看到周斌的时候愣了一下,大概能猜出这次约她要谈什么话题了。
“范主管,上次我和您只简单的谈了几句,还有很多疑惑想要向您请教,还请您不辞吝教。”男子让张老和周斌坐在范笑吟对面,自己则站在他们身后恭敬的看着范笑吟问。
“你们先看看这个新闻吧。”范笑吟把面前的报纸推给张老和周斌。
周斌把眼光移过去看了一眼,报纸已经很老旧了,看样子有年头了。
而在报纸的中缝有一则寻人启事被用红笔圈了出来。
周斌不用看也能猜出来,那寻人启事是关于丢失小女孩的。
“诗诗丢的时候三岁不到,她最喜欢吃苹果,还喜欢到我这图书馆里到处翻书看。
虽然她看不懂,但是她那认真翻着的样子很是惹人疼爱。
她的左眉梢有颗美人痣,那个是一出生就有的,我记得特别清楚。”
周斌听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体颤抖了一下。
范笑吟不满的看了周斌一眼,继续往下说。
“她本来不该丢的,是我,都是我的大意才造成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范笑吟说着脸上显出了悲戚的神色。
“她妈妈带着她来借唐诗,我那天休息,刚好过来拿一样东西,就和她们一起离开图书馆。
本来她们是要回家的,我多事说要送诗诗新衣服,就带着她们去逛街。
在商场里我们就看了几眼衣服,孩子就不见了。”范笑吟说着双手捂着脸开始低声啜泣。
周斌的手在腿上微微的颤抖着,她说的话让他的心好像被刀扎一样难受。
和倩倩结婚后,他试图帮倩倩找寻过家人,但是倩倩没有关于家人的记忆。
只是怀了悦悦后,有次晚上她推醒周斌说她梦到妈妈带她买新衣服,然后就醒了。
加上倩倩左眉梢的痣,和之前上车时看到的那些医院的报告和单据。
周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倩倩,诗诗是同一个人!
这个结果是周斌难以接受的,虽然倩倩不在了,可是他不希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要被重新提起以这样的方式。
这对于她苦难的一生来说是个更加糟糕的后续。
“张老,我可以先出去一下吗?”周斌求助的看着张老。
“小周,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要有钢铁一样的意志。
坐好听范主管接着说。”张老委婉的拒绝了周斌。
周斌吸了下鼻子坐直了身体。
范笑吟很是反感的看了周斌一眼,他已经第二次打断自己的述说。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孩子丢了以后,我的好朋友也不和我来往了。
后来她也不在了,我再也不要想起这些事情。
我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诗诗的消息,可能就是老天给我的最大的折磨。”范笑吟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