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木榕复姐姐暗中相助?就算木榕复姐姐武功惊人,但最多也就跟郭千雄,李延津差不多吧。
且不说经过靠山石和三步空气的消耗之后,内力仍然如此强劲。就说眼下钢刀铁鞭无任何飞镖暗器的武器击打,全凭内力就能超远距离折断的功力,岂是常人能够想象?
更何况木榕复姐姐才三十岁左右,万万不可能有如此功力。如有如此功力,在唐门战斗中又如何会受伤?
张雍杰突然想起那日在唐门洛梅,丝竹二人讲起顶峰山上,残阳玄空联手与血饮谷主杨杉之战,并且使杨杉吐血而逃的往事。
难道木榕复姐姐就是当今天下武功第一,有湘西魔女之称的杨杉?张雍杰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唯一的疑点便是木榕复姐姐太过年轻,三十岁的年纪不可能达到这般厉害。
这些内情,旁人如何得知?
只听得张员外哈哈笑道:“各位,若不是张兄弟挺身而出,方才之战,此时已然酿成苦果。冲着张兄弟的金面,大家这便罢手吧。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何必因为一些小事弄的你死我活,酒席已备好,就请各位英雄入席。”
张员外的言外之意就是张雍杰在唐门园垭口之战连两方四派的群斗都能调停。何况你们?眼下你们若是再斗,那便是和张雍杰过不去了。
众人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但那桀骜不驯四名唐门弟子心想既然自己四人请不动张雍杰,那就必须尽快将那女子之事上报,让本门高手来请。因此不便在此耽搁,当下拱手便告辞了。
司徒雄武因为自己托大,方才酿成险境,自己若有损伤那到没关系,但若连累张雍杰,那便是自己不够意思。所幸张雍杰功力深厚,化解了危机。心中又羞愧,又庆幸。
席上,张雍杰反复思考这些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显的沉默。
众人见此,不知其意。当下尴尬的喝着酒,相互打个圆场。张员外干笑一声,道:“司徒兄弟,方才若不是张兄弟舍命相救,此刻如何能开怀畅饮?还不敬张兄弟一杯?”
司徒雄武顿时会意,当即端起酒杯,干笑两声道:“张兄弟,是做哥哥的鲁莽了。大家都知道张兄弟义薄云天,舍命相救,如此作为堪称一声大侠也不为过。”
张雍杰正思考今天两次诡异之处,所以一时神色严峻,这时听到司徒雄武这般称自己为大侠,那岂不更是浪得虚名?自己不但年龄最小,武功也最低,如何当得起大侠二字?
张雍杰连忙道:“不不不,方才之时我也是本能反应,并未想太多,大侠二字如何敢当?”
张雍杰一直神色严峻,旁人哪知其心理活动?这时听得张雍杰如此说话,当下均想这张少侠定然是责怪司徒雄武行事太过鲁莽,跳起争端却不能善后,还需张少侠亲自擦屁股。
如若每次均是如此,那张雍杰以后再碰见这种情况,定然会多想细想,从而袖手旁观了。
张雍杰严峻的神情,加之此言一出,众人顿感张雍杰身上散发出一股大哥般的威严之气。
那司徒雄武,人高马大,满脸胡子,本是虚长张雍杰若干年岁。这时竟然像是一名做错事的小弟,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大哥训斥一般。当下羞愧难当,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敢多言语。
其余众人见此,心道虽然这祸事不是自己惹出来的,但是以后在张兄弟面前还是收敛一点,以免伤了朋友之义。
张雍杰回过神来,见大家都不言语,一阵尴尬,当即笑道:“来来来,诸位兄台,都来喝酒。”
在几番推杯换盏之中,大家只觉那温和豪爽的张兄弟又变脸回来了,当即举杯你来我去,方才之尴尬的氛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酒正喝的酣畅淋漓之时,司徒四人及张员外互相使一眼色,纷纷叹息一声。张雍杰瞧见他们五人的神情,似有话要说,当下便放下酒杯道:“各位兄台何故如此?”
那张员外又喝了一杯酒,方才道:“张兄弟,实不相瞒。我等兄弟五人均有一位大对头,所以这月方才聚在一起,准备对那大对头进行清算。但那对头武功太强,我等兄弟五人恐怕有失,不知张兄弟能否助我等兄弟一臂之力?”
张雍杰早就感佩那侠义庄庄主张员外的为人,当下道:“请诸位兄台细细说与听听。”
众人见张雍杰并未应允,但愿听其说,纷纷想到这张兄弟年龄虽然小,办事却稳重。要先听个因为所以,再决定何去何从,并不是那种戴个高帽子就上套的毛头小伙子。
若无此大智大勇,又如何能调停唐门之战?但张少侠既然肯听其中原委,已然是把大家当兄弟了,如若不然,谁肯管闲事?众人想到这里,心中对张雍杰的敬佩之心,亲近之心又多了一分。
司徒雄武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大声道:“这件事我先说吧,咱们的大对头是一名道士,自称是天海仙教的什么人物。”
张雍杰心念一动,说道:“莫不是那青铜道人?”
司徒雄武一拍桌子道:“就是那狗贼!原来张兄弟也认识这人。”
张雍杰点头道:“交过手,这人武功确实不错。”
众人听见张雍杰认识那青铜道人,并且还交过手。能和青铜道人交手,并且还活的好好的。那张少侠的功夫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赶不上那青铜道人,却也不遑多让。如果张少侠能相助,合几人之力,那此事稳操胜券。想到这里,大家纷纷信心大增。
那司徒雄武继续道:“大家都知道,自从土木堡之变,北京保卫战之后,天海仙教逐渐消失了。但这几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位青铜道人,可把我翠微刀派给害惨了。”
那张员外听司徒雄武尽是说些边角料的形容词,而没有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等重点内容,当即道:“司徒兄弟,此刻张兄弟在此,大家也勿用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司徒雄武点头道:“咱们翠微刀派虽然是不出名的小派,但我大哥司徒雄霸天赋过人,承蒙燕云道上诸位英雄看得起,也闯下了翠微刀霸的小小名头。那一日,青铜道人找上门来,说什么要重振天海仙教,不但要我翠微刀派出十万两白银,而且还强行要求我翠微山庄所有人全部加入天海仙教。”
张雍杰听到此次,眉头一凑,心道:“那青铜道人那日过说什么好在明阳宫尚在,定能东山再起之类的话,司徒雄武所说之事,青铜道人那是做的出来。”
张员外这时补充道:“张兄弟有所不知,自大辽皇族拨款建教,修建明阳宫。这天海仙教数百年来,纵横北方数百年,北方豪杰苦妖教久矣。后来我大明太祖,于淮右布衣起家,收复燕云十六州,使这天海仙教总坛阳明宫处于我大明境内。导致天海妖教分为两派,一派固守明阳宫,却也服从王法,老实了不少,渐渐归化。而另一批人随同蒙古人北窜,继续与中原武林作对。后来历经土木堡,北京两战终于将天海仙教北派给打残废了,但这时固守明阳宫的南派却蠢蠢欲动,总想搞点事情出来。”
张雍杰听完这段关于天海仙教的往事,当即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确实不曾听闻之事。”
那司徒雄武道:“张兄弟是难得的少年英雄,自然是不曾打听这些下三烂的丑事。那天海仙教一众残余,没有胆子去挑战三家四派,却尽拿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开刀。特别是我翠微刀派与仙教明阳宫同处燕云,那更是首当其冲。”
说到这里,其余几人群情激愤,纷纷自报家门,毁于那青铜道人之手。只有那病猫子不疾不徐的在旁边静静的喝着酒,似乎他的经历更加惨痛,不忍回忆。
司徒雄武继续道:“那青铜道人出手狠辣,而且此人为了震慑人心,使人屈服,往往不会痛快的将人杀死。不知道这狗道士从哪里学得一套功夫,叫做什么天师夺力功,将我大哥司徒雄霸打伤,而我当时恰好在外,所以逃过一劫。等我回来的时候,亲历我大哥中掌之后的惨状,那实在是惨不忍睹。”
张雍杰听过那青铜道人说过天师夺力功,当下道:“据说此功是专废内力,中掌之后如若不及时以强大内力运功疗伤,那便手无缚鸡之力。”
那宇文铁柱这时也忍不住道:“如若仅仅如此,那还罢了。中得此掌,首先得经受七日极大的痛苦,若能挺过,才有资格成为废人。可惜我兄长虽然挺过了那七日之大痛苦,成为废人之后,以前有点小过节的人纷纷上门惹事,最终我兄长被活活气死了。”
张雍杰心中想道:只要在江湖上走过几年的,哪个人没有得罪过别人?那些小肚鸡肠的人得知成为了废人,不说上门寻仇,就是出言挤兑,这些草莽之中的江湖汉子确实也容易憋屈而死。
想到这里,又想起周义柏师叔武功已经被凶和尚铁肩废去十年了,这十年里想必也遭受到了许多委屈。难不成也是被这天师夺力功所伤?
那司徒雄武又继续道:“对,那七日之中,身体处于极寒极热交替的痛苦之中。寒冷是犹如掉入万年冰窟,火热之时犹如深处岩浆之中。我大哥司徒雄霸实在是不堪其痛苦,在第三日,我一个疏忽之中,大哥他竟然自尽了。”说罢竟然哀伤起来。
张雍杰心念一动,突然想到极寒极热相互交替,那木榕复姐姐运功之时不正是如此?那木榕复姐姐这数日来,每次趟床上极少说话,想必定然是在暗暗咬牙坚持,那得需要多大的忍劲。
那病猫子这时叹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本体格强壮,虎背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