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赵家的祖宅?”
周曜听完内务府的禀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下面跪着的官员忙答道:“是的陛下,那刘袖还在内务府等着交割,臣以为此事虽是陛下允许,但如果是那座宅子,还是要先禀明陛下。”
“他吃了豹子胆吗?为何别的地方不选,偏偏要那里,他到底是何居心!”
周曜脸色有些可怕,那官员也不敢接话,汪直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同样不敢多嘴。
而这时,有通传太监来报,武道院院傅李经修求见。
周曜沉默了一会,才道:“宣。”
随后,李经修步入殿中,见内务府的人也在,不禁微微皱眉。
“臣,李经修,拜见皇上。”
“免了,李院傅有何事?”
周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李经修已经看出端倪,便直言道:“今日老臣的孙儿遇到一件事,是与刘大武士有关,老臣得知后感到不妥,便特来禀报皇上。”
“刘大……”周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直接说刘袖不就完了吗!怎么又是他?莫非是同一件事?”
李经修道:“看来是了,今日我那孙儿与刘大……刘公子,一起去看宅子,不想偶经赵家祖宅,那刘公子一眼看中,便想作为自己的府地,当时很多人都在场,还有运天府的崔府丞。”
“哦?你的孙儿叫李贤吧。”周曜淡淡的道:“他为何要与你提起?难道连他也知道以前的事?”
李经修立刻正色道:“老臣敢以人头担保,贤儿与刘公子都一无所知,贤儿只是觉得有趣,便无意中说到。”
“无意中?一无所知?偶然经过?”周曜语气有些变冷:“这很有趣吗?”
李经修道:“是刘公子说什么奉旨选房,要是不挑个最大的,那就是不给皇上面子!贤儿只是当作一件趣事来说,而在场的崔府丞等人,也可以证明,刘公子确实是不知情,老臣正是担心陛下误会,所以才来向陛下解释。”
奉旨选房?周曜不禁一怔,合着你选那个房子,还是给朕面子?
汪直顿时眼睛一亮,却斥责道:“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什么叫给圣上面子?这种话他也敢说?十几岁的孩子就是口无遮拦,陛下,让奴才去教训他吧!”
“呃……”
周曜又看向汪直,这倒是提醒了他,刘袖似乎不到二十岁,十五年前还在撒尿和泥呢,哪知道什么赵家啊!
何况又有李经证实,李家的忠心自然不用说,看来刘袖确实是不知情?
想到这,周曜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过却黑着脸道:“不错,这小子是有些不像话了,选房子这种小事,还要打着朕的旗号四处张扬,汪直你去敲打敲打他,让他夹起尾巴,别翘到天上去了!”
“是,奴才遵旨。”汪直心中大喜,皇上这种反应,义弟就算又逃过一劫。
真是吓死为兄了,一天天跟他像渡劫似的,没事也要搞点事情出来,真是不省心啊!
“皇上……那宅子的事……”内务府的官员弱弱的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退下吧,李院傅留下。”
周曜一挥手,此事便就此揭过。
那官员一脸懵逼地跟着汪直出了宫,回去的路上,他悄悄拿出两个金锭。
“汪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嗯?”
汪直一脸正直地收下:“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就直说,咱家不喜欢这一套。。”
那官员陪笑道:“是是,下官唐突了,只是想请教汪公公,圣上最后是什么意思,那宅子……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
汪直暗暗鄙视,笨就算了,还小气,难怪你升不了,拿两个金锭打发要饭的吗?要不是事关义弟,咱家才不会提点你呢!
汪直爱搭不理的说出四个字:“按旨办事。”
…………
内务府。
刘袖淡定地喝着茶,几个官员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他是不是死定了?连那个宅子都敢要!”
“应该没那么夸张吧?听说是皇上要赏他的,只是一个宅子而已。”
“而已?你还是太年轻啊,十五年前那件事,把天都捅漏了,否则那么大一片府宅,怎么会荒废至今?”
“到底是什么事啊,不就是灭门吗?”
“你们休要议论,不嫌命长就少知道的好!”
“……”
刘袖偷听了半天,结果到关键地方就结束了,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这些人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听了也无法证实。
之前刘袖就考虑过,事关宝儿的身世,以及潜在的威胁,必须想办法搞清楚,到底谁灭了赵皇后一家,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但这些过于隐密,一般人未必会知道,如果找汪直又太合适,刘袖一直对阉人有些偏见,有的事情上信不过。
找李经修和江离别也同样不合适,毕竟交情还没到那么深。
找宁缺又牵扯到宁婉柔的身世,更不合适。
所以刘袖才决定,干脆自己查算了,先从赵家的祖宅入手。
其实他早就探过那座宅院,也找到了一点线索,只等解决完靳王的事,无论周曜赏他什么,他都会想办法弄一个奉旨选房。
而带上小李子和运天府的人,自然是给自己做证,他真不是故意的,皇上你也别多心,臣就是喜欢大的。
结果,刘袖便来到了内务府,而内务府的不敢做主,便去禀报皇上。
随后,刘袖又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汪直赶来,想必是有结果了!
汪直目不斜视地走进来,也没刻意和刘袖打招呼,便往他对面一坐。
好吧,看义兄的样子,应该是有些不高兴,八成是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刘袖赔笑道:“大哥,吃了么?”
啥?众官员一愣,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汪直不苟言笑的道:“没吃,等着你给我摆席压惊呢!”
“没问题。”刘袖笑着道:“正好庆祝小弟有新家了。”
“嗯。”汪直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而内府务的人一看,得!原来这么个情况,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