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依然是我们三人,去接了小团并带他吃过晚饭后,我们一起将儿子送到了我的父母那里,看到小团开心地向他们介绍我这位新朋友钱蕾,二老坚持要招呼她进门坐坐,在客套了整整半小时后,我们才得以脱身,前往traum。
之前因为波爷的死缠烂打,我只是答应了晚上他可以和我们一起,但并没有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地,站在traum门前,波爷一直抬头看着这里的门头。
“老周,这不对呀,这不是心理诊疗所吗,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无奈地看着他,钱蕾接话说到:“胖子大叔,你在楼下等我们就行,多的你也别问,问多了我怕你怀疑人生!”
这时,老皮从楼上下来了,他看到这次又多了一个人,用一种很排斥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波爷,钱蕾连忙拉着我,叫了老皮,急急忙忙地朝楼上走去,回头对波爷抛了个媚眼说:“大叔你在楼底下等我们哦!”波爷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我,我也没说话,跟着他们上了楼。
“周,我给你说过,没有同样症状的人你尽量少把他带来这里。”老皮略带气愤地说。
钱蕾急忙向老皮解释:“他是周尧的死党,急着撮合我们呢!”说着唔着嘴巴笑了一声。听到这,老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板着个脸看着我和钱蕾问到:“难道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我急忙说,“我朋友这几天看钱蕾我俩天天在一起,他以为我俩有什么猫腻所以才跟来了。”
老皮往上扶了一下眼镜,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们可别给我添乱子。”
钱蕾偷偷看向老皮问到:“谈恋爱会影响你的研究吗?医生?”
老皮则反问钱蕾:“姑娘你谈过恋爱吗?”
钱蕾想了想说:“我那个不算吧,手都没牵过,男方就被我骂跑了。”
然后老皮半开玩笑地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是极其低下的,潜意识也会随着热恋而变得模糊,这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非常不利,懂了吗?”
钱蕾“哦”了一声之后,我们便进入了老皮的办公室。
简短的谈话中,我向老皮诉说了昨天的梦以及今天钱蕾并没有跟随我的梦境产生变化的详细情况。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疤痕给老皮看,并问他以前是否见过这疤痕,老皮在听我诉说的途中没有发言,依旧是一直不停地抽着烟。
自从见过老皮后,钱蕾一直相信自己找到了治愈梦魇的希望,她坐在我旁边,像一个乖巧的邻家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老皮,眼里充满了崇敬之意。
老皮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想了一下,往身后一丢,又坐了回来,并对我们说到:“周,首先我想告诉你,在我的记忆里,你手上,是没有疤痕的,还是和你直说吧。”
老皮先是问我和钱蕾记不记得他之前和我们说的关于梦境起源的知识,我们点了头以后,紧接着他的分析开始了:“梦,由潜意识衍生而来,潜意识的一部分又是由记忆演变而来,周,你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不了钱蕾也改变不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从我们三人见面那一刻起,我们便互相知晓了各自的秘密,也就是说周,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和钱蕾已经知道了你做梦会改变现实这个信息,由于你所有的梦都是建立在潜意识之上,所以无论你梦见什么,我和钱蕾都不会改变,这就像在你的梦里,我永远是个男人,钱蕾则永远是个女人一样,一旦被你的潜意识所认定,你的梦境基础永远不会改变。”
“我懂了!”钱蕾突然说道,“因为我们知道了周尧的秘密,所以在周尧的潜意识里我的人设便由“一个女人”转换成了“知道周尧秘密的女人”,所以他的梦就是建立在了这个前提条件之上,对不?”说着,钱蕾一脸自豪地看向了老皮。
老皮点头示意,然后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一个人潜意识的厉害之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自己的梦里救回自己亲人的原因,因为在我们的潜意识里,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无论梦见他们多少次,结局都是一样。”我看着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然而周尧!…”老皮看向我:“你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那些梦却并不是在你自己的潜意识之上生成,所以你可以不受约束地凭借你自己的意识来改变这一切,就好比……”说到这,老皮停顿了一下。
听到这立马接上话:“就好比我在你的梦里救了你,因为那是你的梦,而救人是我的本能,也就是我的潜意识,我凭借我的本能打破了你梦境的规则,对吗?”
“bingo!”老皮似乎心情大好,因为他的“学生”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在老皮大叫的一瞬间,伴随着一阵响动,有人打开门冲了进来,我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竟是波爷,他一只手扶着门,另一只手放在胸口,喘着粗气。
“喂!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老皮朝他走了过去,我看老皮似乎很生气,为了不让他们产生冲突,我赶忙跑上面前拦住了他,而老皮则继续大声问道:“这位大哥!你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了吗?”
波爷一边喘气一边说:“听到了。”老皮一把推开我,我正要抓住他,却发现他搀扶住了已经不省人事的波爷,然后朝我吼到:“周,别看了,快来帮忙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陪着他把波爷搀扶到了沙发上,波爷头一歪,晕过去了。
老皮抱怨着:“你这朋友,偷听什么不好,偏偏听到这个,一般人碰到这种事情是根本无法接受的!这需要一个缓冲时间。”他一边说一边跑到楼下,不一会诊所的几个助手跟着老皮上来了。
半小时后,在众人的护理之下,波爷醒来了。他先是往后撩了一下头发,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钱蕾见状,立马把准备好的温开水端给了他。
“开大脑残奥会啊你们这是?”波爷一边喝水一边说,“不对,肯定是我在做梦!我都听你们说了些什么?”说着便朝着自己的脸重重地甩了两巴掌。
看到这一幕我和钱蕾都忍不地住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来。
我走过去坐在了波爷的旁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我看向老皮:“我们的事能不能和他说?”老皮无奈地看看波爷,对我抬了下手,意思是:请便。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缓慢地向波爷叙述着我,老皮以及钱蕾身上所发生的事,波爷也慢慢地由焦躁转为平静,终于,他相信了我们的故事。
当听完我们准备用梦境来救活我们死去亲人的计划后,波爷激动得双手握拳,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不平凡…”然后抬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动作对我们说到:“我加入!”钱蕾使劲从后面推了他一下说:“大叔!你别得寸进尺啊!你又没有我们这种能力,你的加入只会增加我们的伙食预算!”
“我觉得可以让他加入我们。”老皮突然打断了钱蕾,“既然他也知道了事实,我们的梦境也将无法改变他,就算这位大哥做不了梦,他也能以正常思维帮我们解决一些由梦境带到现实的后遗症。”老皮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
“耶!”听到这话,波爷开心得要死,就像突然从沉闷的现实生活坠入到一个奇幻而又迷人的新世界。
看着波爷,我心里突然踏实了很多,因为终于有个了解我的人能让我去倾诉了,常年累月的孤独感在这一刻逐渐消失。想到这,我伸出手,让他们几个把手放到一起,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句口号:“为了我们所爱的人,加油!”
窗外虽已是黑夜,但城市的霓虹却照亮了天空,就在这一刻我燃起了心中的希望,也许不久的将来,那些逝去的生命真的能回到我们身旁。
就这样,一个由三人个“疯子”和一个胖子所组成的“梦境营救小分队”在traum成立了,所有的故事也将在这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