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头脑发昏的印旷果真是当面追求罗蔷薇,不仅如此,还向印苍郑重其事的说明这件事:“父亲,儿子对罗姑娘一见钟情,此生非她不娶,还请父亲成全。”
印苍没干涉此事,只说:“罗姑娘是哪一位?”
印旷一指,指着罗蔷薇道:“正是家中的客人。”
印苍哪里不知道印旷说的是罗蔷薇,后者的颜容让众多家族小辈都仰慕,印旷也不能免俗。只是他不能在此时答应或者拒绝,“放肆,罗姑娘乃是印府贵客,更是林小兄弟的伴侣。男女之间,在乎两情相悦,你此举置林小兄弟于何地?”
印旷听懂了父亲话里的重点,两情相悦。于是走到罗蔷薇面前,说道:“罗姑娘,在下是真心喜欢你,林兄弟虽也是奇才,却非姑娘良配……”
“印公子多虑了,他是否是小女子良配,不劳你多心。”罗蔷薇淡淡的一句话引的印旷嫉妒。
印旷仍不死心,“印府家底丰厚,若你嫁入印府,锦衣玉食,何必跟着他受苦受累?林兄弟能给你的,在下也能给。”
罗蔷薇没有答话,只是微微摇头。
见林肃默不作声,以为林肃是个软蛋,印旷叫嚣道:“林兄弟,在下对罗姑娘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割爱?”
“仰慕已久?”林肃嗤道:“你们认识不过一天,哪来的仰慕已久?再说了,她不是和你说的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印旷道:“在下只是和罗姑娘认识的时间太短,她还没发现我的优点,否则你断无机会。这样,我和你赌一局,谁赢了,罗姑娘就归谁。”
林肃的眼睛里终于是一缕怒火爆发,刚才他可以当作印旷只是家里人宠溺坏了的孩子,可这一刻,他真的怒了,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察觉事情不妙,印玄喝道:“印旷,住口。此事你休要再提。”
自己徒弟什么脾气,他略知一二,从离开少林以后,杀了多少人,根本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真惹怒了他,估计印旷是没有活着的道理。
印苍不乐意了,让你招揽这小子,你百般推脱,现在我的儿子追求他的女人,你又帮他说话,你到底是印府的人,还是这小子的人?
“咳咳,旷儿,不可对客人无礼。”印苍面色一肃,本以为他是帮理不帮亲,哪成想这人就是根搅屎棍,“林小兄弟不答应,你也不能强求,否则他要是输了,你也赢的不光彩。”
这一刻,印苍仿佛都忘了林肃赠丹药的恩情。
印旷咧咧嘴,“父亲教训的是,旷儿谨记。”
林肃怒极反笑,“好算计,你们父子一唱一和,倒是有点上阵父子兵的感觉,可惜这种拙劣的激将法于林某并无半分效果。你们这一招空手套白狼真是用的炉火纯青,蔷薇本就是我的人,输了让给你,赢了我没半分好处……”
这笑容一出,罗蔷薇就知道林肃要干什么了,只是心里为印府默哀。
印旷神色一喜,这家伙嘴硬,心底却上了当,“我的手上有酒馆三间,要是你愿意赌,就以这三间酒馆为赌注。”
酒馆是印府的家业之一,暂时交给印旷打理。
“不够。”林肃道:“蔷薇对于林某是无价之宝,区区三间酒馆,换了你,你会换?”
傻子才换。
印旷心说。
印苍一使眼色,印旭就说道:“加十二间客栈。”
“还是不够。”林肃说道:“印府在我的心目中没有那么珍贵,说实话,就算整个印府,也没有蔷薇的分量重……”
“过了。”印苍道:“这女子对于你或许无价,但对于老夫却一文不值,如何能衡量?你既然如此咄咄逼人,老夫就作主,以印府为赌注,与你赌一局,但是你的赌注必须加两颗那种丹药。”
印旷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印玄却悄悄摇头,大哥要栽大跟头。
林肃故作迟疑,于是咬牙道:“谁都知印府刻印本领天下第一,要是你以刻印为打赌的方式,天下无人能赢。”
印苍倨傲道:“印府的刻印不必你说,老夫也知道。所以,老夫不会借此为难你,这样吧,三局两胜,老夫以印府为赌注,出两道题,你出一道,如何?”
“好!”林肃凝重地说。
印苍说:“既是赌约,就要有公证人和观众。老夫请泗水郡郡守为公证人,和你在郡城中心立下赌约,你可有什么意见?”
“你认识泗水郡郡守?”
质问的口吻很足。
印苍却十分鄙夷,“泗水郡郡守老夫自然是认识,但你不必对他保持怀疑,因为郡守大人为官公允,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这是泗水郡人尽皆知的事,你随便找个人就能问清楚。”
心里却骂,土包子,郡守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州牧老夫也认识,真是个乡巴佬。
征求印玄的首肯,林肃才点头。
正午,两人就到了郡守府,请求郡守作为公证人,为两人公证赌约。
郡守是个清瘦的高个子,不修边幅,甚至邋遢,见到印苍如此中气十足,不免心里皱眉,印苍这老狐狸怎么健步如飞了,不是传闻他即将寿终正寝了吗?
郡守心里叹气,这小伙子还是年轻,老狐狸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可不是混日子来的。
正要署名,就听林肃道:“慢。”
郡守看过去。
林肃说道:“印家主方才已经承诺不会以刻印一途来作某一关,还请郡守将这条件也添在上面。”
郡守眼睛亮了,这小子不像看上去那么呆头愣脑,目光朝印苍那儿一看,后者神情自若地点头,示意确有此事。
换了一张纸重新写上赌约,确认没有其他问题,两人都签了名。
“明天,正午,就在郡城中央的擂台,老夫会吩咐你的对手,不会让你输的太惨。”印苍嘿嘿笑道。
林肃故作一怔,问道:“不是你和我赌?”
印苍讥讽笑道:“老夫一把年纪了,怎会还和你赌?赌约上可没写非是老夫,赌约已成,老夫请人也不算违背约定,郡守大人,你说是不是?”
郡守正色,“不违背。”
林肃咬牙道:“好算计,我竟上了你的当。”
印苍道:“姜还是老的辣,你修为不到家,怨谁?老夫先走了,记住,明天正午,郡城中央,别想着跑,因为我会派人看着你,你没有机会的。”
他一走,郡守想劝林肃几句,却听到林肃淡然道:“自作聪明的老狐狸,真不知道他怎会自信到这般地步?”
罗蔷薇轻道:“估计是仗着皇帝恩宠,这些年顺风顺水,所以才有恃无恐。除去刻印的本领,印府根本没有胜的可能,他也只能得意这么一会儿了。”
林肃望着目瞪口呆的郡守,道:“大人不会把刚才的话告诉印苍吧?”
愣了好久,郡守摇头:“老夫既是公证人,在此前就不会和泗水郡的本地势力接触。你们二人可以在郡守府先住下,算是老夫履行公证的义务,防止二位逃离泗水郡,不过,看你们这么有信心,大概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