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几个弯,林肃来到郡守府门口,值守的士兵都认识他,巡逻的长官叫谢云深,似乎是陈凤舞的表哥,曾经追求陈凤舞的第一人。看见林肃的第一反应,谢云深就想逃跑,要说安阳郡里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林肃排第一。
“林大哥,父亲请你入府。”陈骁有点呆呆的,块头已经比原先结实了很多,整个人跟熊瞎子似的,放到战场上,那绝对是一员悍将。
修炼龙象般若功的陈骁力气能比肩雷虎,他缺德只是厮杀的经验,但依陈家两口子对陈骁的宝贝程度,上战场是别想了,顶多在安阳郡或者凉州境内玩一玩,出了凉州不定都着急成什么样。
“不错,长高了,人也更强壮了。”林肃夸赞了一句,弄的陈骁有点不好意思。
入了郡守府,林肃给陈守礼和陈夫人行礼,头微微瞥了瞥,没见到陈凤舞,心里不禁嘀咕开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来了?
陈夫人吩咐守卫下去,请林肃坐下,亲自给林肃斟茶,“林贤侄,没什么好招待的,粗茶一杯,请别见怪。”
林肃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您亲自泡的茶,味道口感都是一流,别人想喝都没那口福呢。”
“这孩子嘴甜。”陈夫人说道。
陈守礼咳了声,就道:“妇道人家,也就懂些插花泡茶的手艺。你且先下去吧,我和他有事商议。”
“你们聊。”陈夫人告退。
林肃不知陈夫人和陈守礼使眼色是什么意思,但陈守礼点头示意,想必是知道陈夫人的意思。
陈守礼冲林肃点点头,问道:“贤侄,不知你来郡守府有何事?”
林肃疑惑,以往来郡守府都是为了陈凤舞来的,这次也不例外,陈守礼明知故问,这态度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他把古天魔宗遗迹的计划跟陈守礼说了一下,就道:“此次古天魔宗遗迹的行程或许不会太快,我也不知几时能回来,请陈大人多关照关照林家上下。”
陈守礼轻轻的嗯了声,算是答应了,“贤侄的名声在安阳郡可是比陈某管用,想必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家族敢惹林家,前提是林家人安分守己。”
这一点林肃还真不敢保证。
拿杨氏来说,她就是个典型。听说好几次和人发生口角,鸡毛蒜皮的事也计较的厉害,还搬出林肃来压人。
除了杨氏,林肃能保证的人就只有他一家,林府上下那么多人,总有人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仗势欺人的,这事和林清流、林清泉说一声估计也不会有太大变故。
他想到一个问题,就问道:“陈大人可知安阳郡里住着哪个前辈高人?”
太阴的一番话让他深思,是不是郡城里某个高手在此。刚开始,林肃以为是陈守礼,后来思前想后,陈守礼的功力也许还不错,但他是文官,哪有厮杀的经验,让太阴忌惮的人明显不是文弱的郡守,或许他知道一点也说不准。
陈守礼哈哈笑道:“安阳郡就那么大,郡城以外的深山老林我说不清,郡城里的高手当数贤侄为第一,在你面前,安阳郡哪有什么高手。”
看来陈守礼也不知道。
陈守礼的表情庄重,盯着林肃好一会儿不说话,半晌后,咳了咳,问:“贤侄啊,你对我家凤舞是个什么态度?”
林肃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说气氛如此诡异,感情陈守礼要说的在这儿呢。陈凤舞不见踪影,那是有顾虑的,大家闺秀,岂能随意出来抛头露面,况且两人的关系一直攥的紧,没有对外公开,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陈夫人使眼色他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为的不是名正言顺嘛?
林肃想了想,思考的有点久。
让陈守礼误以为林肃没有那个想法,就道:“呵呵,凤舞那孩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贤侄见识广,也认识许多青年才俊……”
林肃道:“不妨先定亲。”
“什么?”陈守礼失望的神情一下就不见了,“定亲?”
林肃点点头,“是的,林某古天魔宗遗迹势在必行,暂且不便婚嫁,蒙大人相信,凤舞小姐青睐,可先定下亲事,等林某从古天魔宗遗迹回来,再请媒人、定吉日。”
“好好!”陈守礼笑着,陈家在安阳郡也算根深蒂固了,妥妥的名门望族,林家呢则是安阳郡的后起之秀,有林肃在,林家何愁不昌盛?
林肃配陈凤舞,那是门当户对。
屏风后的陈凤舞喜极而泣,陈夫人就道:“傻女儿。”
离开郡守府,林肃也没见到陈凤舞。回了家,他把事跟母亲说了,后者有点生气,“早该这样了,成天在江湖上晃来晃去有什么意思,爹娘没指望你纵横武林,就老老实实给娘在家生个大胖儿子。”
“娘,这事还早着呢。”林肃十分无奈。
“早什么早,县上的那几个家族和你同龄的人孩子都上私塾了,也就你个混小子不让娘省心。”岳氏叉着腰指着林肃的鼻子,哪有平时温柔贤惠的样子。
林清流正在闭关,岳氏就把事情跟林清泉商量了一下,后者一口应下,林家能立足安阳郡城,林肃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定亲的事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胡思乱想的杨氏又琢磨开了,“老爷,你说林肃选这时候定亲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和胄儿争正统,胄儿都没成亲呢,他急什么?”
林清泉皱眉道:“胡说什么?肃儿有了心仪姑娘,难道定亲也要顺着胄儿的意思来办?还是说胄儿不成亲,也不许弟弟成亲,这不是胡闹嘛?”
杨氏摇摇头,“我总感觉其中别有深意。”
“不可理喻。”林清泉这样评价杨氏。
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杨氏呢偏偏喜欢什么事都谋一下,说的委婉了是替老天爷瞎操心,说的难听点那是狗拿耗子。她所谋的事大多建立在胡乱猜想上,哪有成功的道理。
林胄虚岁大林肃两年,按说早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但他这些年都在打理家族生意,一步步从林清流手里接权,就忽略了成亲这件事。
他是长子,按说长子的确应该先成亲,结婚生子,其后代子嗣也就是林家正统,若以后分家,则以长为宗,继承林家的产业,其余的皆旁支。
但他估计没考虑到,不管林肃还是林穆,都到了适当的年纪。
杨氏恼怒的道:“林肃安分什么心,难道为他的儿子作打算?”
“够了。”林清泉愠怒道:“你这妇人胡说什么?林氏刚刚在安阳郡站稳脚跟,你就打算唆使胄儿闹内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