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李春秋一如既往地早出晚归,力图走遍整个泰山每一寸土地。
泰山之上已然有着来往的求仙人,却不影响李春秋的步伐。
傍晚,李春秋迈着如同老年人的步伐走回了泰山绝顶。
泰山之上,今日长风呼啸,虽然没有乌云蔽日,可依旧有着独有凄寒。
长风吹动着李春秋的衣衫,而李春秋的目光顺着泰山之巅落下。
泰山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有着五世同堂的地质岩层,贯穿数亿万年的历史,这里不仅仅是因为有着数不清帝王的封禅之地才在整个九州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春秋初来泰山之时,还没有感到这种的无尽沧桑,但是随着他心境在泰山两个月的生活之下逐渐的平缓,一种亘古而来的沧桑从这郁郁葱葱的山脉之上溢散而出。
这种岁月渗入了每一寸的大地之中,也勾起了李春秋从通天石碑之中得到的记忆,两者逐渐在从指间流逝的时间之中融合。
一种莫名的意境在李春秋心中逐渐凝结,像是俯视天地的天道,但是其中又带着一丝丝人世悲欢。
李春秋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心境,在他脑海之中的记忆里也没有对其详细的描述。
但其给李春秋的心境带来了极大的提升,所谓修炼最开始不过是力求将自己的每一寸意志融入身体之中,这就是对于意志的打磨,心境的历练。
“呼!”
李春秋站在那青石之上,衣衫被长风吹的呼呼作响,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在感叹了着什么
“昭昭大道,人真的太渺小了。”
当世人的眼光被拉到天道的角度,一切都似乎是微不足道的。
可尽管李春秋越发的理解这世间的大道,便越觉得芸芸众生是何等渺小,但是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世间终会在他的手中改变,就从这九州崛起。
李春秋没有下过泰山,但是他却知道诸侯与秦国的谈判已经破碎。
他的弟子已经准备接手这盘准备许久的大局。
“希望你们能够那小子多些磨难。”
在长风之下,整个泰山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李春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黑暗之中的云海滚滚,黑暗对于他这个境界的人来说早已经不是束缚了,神念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我又来了!”
在李春秋的身后,李伯阳气喘吁吁的走上了泰山,在黑暗之中,他看向李春秋的目光带着一种莫名的神色。
他或许真的是…………那位。
李伯阳虽然在自己的心中不能确定,但是几乎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泰山绝顶之上,这时只有两个人。
李春秋虽然背对着李伯阳,但是神念遍布整个泰山的他,自然知道身后的李伯阳是什么神色,他笑了笑,也不拆穿,只道出一句:
“酒还在路上。”
李伯阳抬起头。
“酒,不重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似乎他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
李春秋闻声笑了笑,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李伯阳笑道:
“问吧!”
李伯阳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缭乱的思绪。
“我今日去见了泰山脚下的鬼神。”
李春秋闻言摇了摇头道:
“鬼神掌死,阴世主亡,你们何苦见那鬼神?若是真的身死早晚可以见到。”
李伯阳补充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泰山脚下的鬼神自此之前似乎一直有着莫名的禁忌,凡是见到鬼神之人,第二天皆昏迷在了泰山脚下,从无幸者,但是我没有。”
李伯阳走近李春秋的身前,神情古怪道:
“没有道理我会是独存的幸者,除非…………”
“除非什么?”
李春秋淡笑着。
李伯阳双目看着他,神色慎重道:
“除非,我身后有着鬼神都畏惧的人。”
“你是仙人?”
李伯阳没有绕弯,他简明扼要地道出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但是他心中是忐忑的,无论是谁,面对自己新交的朋友是仙人这种事情都保持不了平静。
李春秋依旧笑着。
“怎么?你想从我求什么?”
这几乎是默认了。
李伯阳退了一步,这一刹那,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李春秋。
“你真的是?”
李伯阳声音有些颤抖,说不得是什么情绪。
“也是,我早该想到了,只有你从来没有出过泰山的地界。”
李伯阳喃喃自语着。
“吱吱吱………………”
小猴子这时候从李伯阳远处的一刻树上跳了下来,它抬起头看了看李春秋,有看了看李伯阳,朝着李伯阳日常呲牙。
亮出獠牙之后,小猴子跳上青石之上,它的两手之上是两个酒葫芦。
李春秋从小猴子手中拿过了两个酒葫芦之后,将其中一个扔给了李伯阳。
“为何我不能是仙人呢?”
李春秋道出这句话之后,他也不管接过葫芦的李伯阳,只是转过身来,望着那无尽云海。
“砰”一声,李春秋手中的酒塞被他拔了下来,李春秋仰头狂饮了一口猴儿酒,再次望着那无尽的云海道:
“你知道这云海之下的山脉有多久了吗?”
“它已经存在数亿万年了,可能还会继续存在更久,直到这里彻底破灭,如此来说,他是不是一个仙人?”
也不等李伯阳回话,李春秋笑了笑道:
“还记得缘法吗?”
“缘法?”
李伯阳的眼神有着一瞬间的迷茫,然后他很快回过神来。
他只是来验证自己的想法,说实话,他不想求什么,正如之前所言,他几乎看不上这世间的一切名利权势。
李春秋轻声的解释道:
“缘法,是这世间最玄妙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在缘法之中,无论是有生命还是没有生命,都在缘法之中,就像是泰山之上只有你不是执着找寻仙人,但是最终与我坐在这泰山之巅饮酒的却是你。”
说到这里,李春秋笑了,他再次转过身来,笑着道:
“这就是缘法。”
“不可逃出的命运?”
李伯阳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