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防就这么听着燕康说,燕康也就这么说给谢防听。
范无期的死在燕康的口中就好似路边猪骨一般,被随意地提及,也可以被随意地抛诸脑后。
谢防紧紧地攒着拳头,低头不语。
“谢公可知?世人皆说我幼时在晋受尽屈辱,所以长成之后心胸狭隘,阴枭桀骜...可世人又熟知我在晋之所感所受?”公子康苦笑了一声。
“公子...”谢防叹了口气。“这种关乎个人私密的话...还是不要于臣下说了为好。”
“怎么?”公子康回头朝谢防一笑。“谢公不愿意听我诉诉苦水吗?”
“这...”谢防皱了皱眉头。“不是臣下不愿意,只是此事太过于敏感罢了。”
谢防朝公子康拱了拱手,直言道...
“哈哈哈,谢公谨慎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是我的福分啊。”公子康仰天笑了笑。“谢公也真是直言不讳,刚正而不会拐弯抹角啊,委婉拒绝又有何难?如此...我可是要伤心的。”
“谢公可知...我伤心过后可干得出来什么事情吗?”公子康突然沉下语气。“若是换作其他人,说不得此时已经被我吩咐左右拖下去了。”
“谢公子垂爱,谢防受之有愧...”谢防拱了拱手,向后退了一步,抬头昂胸道:“只是公子,范无期乃我多年好友,而在人面前随意谈及友人的死亡,难道是君子所为吗?公子你尚且说的上是我的仇人,如若不是君臣之份摆在臣下的面前,说不得便让公子尝尝匹夫之怒的滋味了。”
面对公子康的威胁,谢防泰然自若,刚正不阿。
“公子为君,我为臣。君要臣死,臣自从之。”待到说完这番话,谢防便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负手向后,昂首挺胸,全然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让公子康微微色变。
就这样,二人僵持对峙了良久,公子康哈哈大笑起来。
“我燕地有谢公如此忠烈之士,是君父的福分,也是我燕康的福分啊。”公子康说完,快步上前走到谢防的身边,将他重新扶到座中。
“谢公之意我已明了,今日谈及范将军之死,亦是我之过...其中尚有误会,谢公且稍安勿躁,听我娓娓道来便可。”公子康说完,竟然反对谢防拱手作揖。
这让谢防有些惶恐,连忙从座中站起。
“君臣有别,公子不可乱了礼数。”
“谢公担得起我这一拜。”公子康把谢防按回了座上,又开口道:“范将军之死,是他自己的意思,我派人动的手。”
“什么?”谢防闻言,又是一惊。
“这件事情算不得我的私密事情,还请谢公允许我与你说清楚。”公子康一改之前的高傲,诚恳地说。
“这...”谢防迟疑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他不是很相信公子康,但他懂范无期...这件事情他确实做得出来。
“当年君父为抗击北方乌桓,向晋借兵皆粮...从此割地三城,交换质子。”公子康说道:“我在那时入晋为质,结识晋公长公子袁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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