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方面,我也不清楚,我只看到一些,和听附近的伊尔波人说了一些。”
“不过我不是伊尔波人,他们的话到底准不准确,我也无法保证。”
“哦,对了,在各位眼中,我们都是红发红眼,都是来自海洋之外。但实际上,我们之间的差别很大的。别看我们都生活在一片海岛群上,可我们有十几个民族,一百多个国家。信仰文化民俗习惯等都不同,有时候一座小海岛上就有十几个国度,语言也有好几种。”
“非常的复杂,便是我们自己,都无法完全弄清楚。”
巴彦图先是介绍了自己这边的情况,给谈陌有他们打好了预防针,然后才说起芍药县上的事情。
“县城上的不对劲,一开始,是发生在一个村子里。那个村子里感染了某种可怕的疾病,陆陆续续的死了一半人。”
“不过好在被压制下去了,剩下的人,就把那不幸病死的一半人给埋葬了。”
“埋葬后,按照当地的习俗,要在墓前插一个血脉上最亲近的人,给亲手编织的稻草人。”
“然后逐渐的,就有人发现,那些稻草人枯草编织成的脑袋上,长出了头发。是人的头发,还会随风起舞。”
“之后是稻草人的面容,慢慢的就变成了那些死掉的人,而且一天天的,越来越栩栩如生,仿佛真人。”
“一开始那个村子里的村民,无疑是恐惧的。但随着一则那是死去之人即将复活的消息流传开,村子里的恐慌就被彻底给压下去了,村民们都在等待他们死去的亲人回来。”
巴彦图说到这,就突然停下了。
“然后呢?”白骨子问。
“我不知道,这都是我听说的。”
白骨子点点头,双手合十,道:“是贫僧急躁了,请继续。”
巴彦图点点头,继续说道:“然后是县城里的一家贵族老爷的后人们,遭遇意外,都不幸去世了,只剩下一对母子相依为命。然而奇怪的是,往日里只见那位老母亲出来,却不见她儿子出来。”
“她儿子有几个朋友,多次去找他儿子,但始终见不到人。”
“直到后来,有两个她儿子的朋友夜里进去,然后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县城外的河里。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喝了太多酒,然后掉河里淹死的。据说,有人看到他们在和好几个人一起喝酒。”
“而从这一天起,这座县城里的氛围就很奇怪。怎么奇怪,我说不出来,但几位大僧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巴彦图老神在在的说道。
白骨子笑容满面,看着巴彦图,连连点头。
谈陌木着脸,但他眼中,却是出现了一抹异色,忍不住微微摇头。
“几位大僧人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巴彦图又问道。
“不了,贫僧师兄弟是陪师弟去见他大哥的,不能叫人家久等。”白骨子婉拒,然后就带着白骨子他们出去。
没走几步,一直没有开口的镜虚空忽然开口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师兄你要留意,以我的拳脚,我能防得住刀剑,但防不住鬼蜮人心。”
白骨子低叹口气,“师弟啊,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镜虚空不说话,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只不过他看白骨子的眼神,分明是难道不是?
白骨子于是指了指谈陌,说道:“小师弟多半已经看出来了,连小师弟能看出来,我还看不出来?”
“小师弟看出来了?”戒菩提问。
谈陌点头,然后说道:“巴彦图撒谎了,他的来历到底如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毫无疑问,他后面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假的。他说他不精通我们这地方的语言文化,还称呼我们是大僧人,小僧人,然而实际上……这都只是他装出来的。”
“正是。”白骨子点头,道:“他后面说的话,成语用的太熟悉了,完全不像是初来乍到之人,分明是在此地已经很久了。再加上芍药县的鱼龙混杂,他们到底是不是想找宝藏,或者买经书,恐怕都只是一个托辞而已。”
“那他们真正的目标呢?”戒菩提问。
“不知道。但多半不敢打我们的主意。”白骨子笑道,“因为在提到师兄的时候,巴彦图的语气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显然师兄的名气,是可以镇住他的。”
戒菩提忍不住叹口气,他看了眼白骨子,又看了眼镜虚空,最后看着谈陌,说道:“我发现,我真是一个单纯的和尚,只知道念经诵佛。”
白骨子眼角抽了抽,说道:“人情练达即文章。”
镜虚空接着道:“洞察世事是学问。”
谈陌木着脸,双手合十,淡淡的说道:“戒菩提师兄,是你着相了。”
戒菩提:“……”
经过这一茬,四人步行,有着戒菩提带路,很快就找到他俗家大哥的府邸门口。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只不过是白灯笼,甚至还缠满了蜘蛛网。
两扇大门,一扇开着,一扇虚掩着。
门把手上满是灰尘。
看这样子,少说也有一个月没人开过这扇门了。
“南无阿弥陀佛。”戒菩提忍不住口诵佛号,眼中略带些许悲伤。哪怕他大哥为了家主之位,完全摒弃了兄弟之情,但那也只是他大哥,并不是他,他还是很顾念兄弟之情的。
尽管尚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这一幕,谈陌等人,心里已经有数了。
“南无阿弥陀佛。”
谈陌三人,跟着一一口宣佛号。然后白骨子上前半步,拍了拍戒菩提的肩膀,安慰道:“师弟,节哀顺变。”
“乱世富贵如浮云,大哥生前太过执着,被迷了双眼,看不到真我。这是他入了魔道,也是他自找的。若他想着当一方反王,或许还有几年富贵可图。只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戒菩提有点失态,口中呢喃着,人就走了进去。
谈陌等人就跟着进去,然后他们听到有动静从后院传来,便走了看去,看到了一位妇人。
“嫂嫂。”戒菩提率先开口叫道,他的情绪略有些激动,语气急促的问道:“大哥去哪儿了?这府里好好地怎么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