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郭汜,飞熊,以及骑兵部队被解放了出来,孙策周瑜撤离之后,战场的形势立刻开始变得分明了起来。
刘繇身死只是第一步。
随着刘繇惨死之后,其麾下的部队登时分崩离析,郭汜又带着骑兵部队几个冲杀,刘繇所带来的部队便这般葬在了战场之中。
而后,郭汜又将矛头对准了刘表。
但有了刘繇的前车之鉴,刘表又如何会继续留在战场上等死?
却是刘繇身死的那一刻,刘表已然带军撤退——随行者,还有袁绍派来的郭图。
此战,张辽被人埋伏在先,当看到孙策与刘表先后撤走,又听闻高顺向自己汇报了下陷阵营的损失,简单评估之后,张辽果断放弃了追击的想法。
本身就没什么优势……
敌人还智计百出。
万一追上去了,再中了个陷阱,恐怕张辽哭都没地方哭去。
眼看着孙策刘表等人走远,张辽立刻下达了收拢战俘,清点物资并尽快撤回寿春的命令,之后,大军开动。
大概正午时分,张辽等人又一次龟缩回了寿春城中,仅看那紧闭的城门便能知道,张辽这是准备在寿春城苟到死了……
这一幕,并未出乎周瑜的预料。
此战过后,张辽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兵力上,都没了继续南下的资本,当然,“坏消息”也有……
刘繇死了但刘表未死。
所以,周瑜给孙策制定的统一江南大战略,肯定会出现一些偏差——不过有道是见招拆招,以周瑜的本事,区区刘表想来不会带来太大的麻烦。
当然,这一切已经跟王维没什么关系了……
……
汉中。
自王维出征之前,陈宫便带着马飞来到了汉中张鲁的地盘。
汉中,靠近长安与西凉——换句话说,其实张鲁才是距离王维最近的诸侯。
然而张鲁这人挺有意思。
他创立的政权,乃是****的政权,五斗米教乃是汉中的主流教派。
而所谓的五斗米教……
其实从本质上讲,只是道教的一个变种——或者说后世道教的祖宗之一……
这个教派,讲究的是个清净无为——这么说诸位就懂了吧。
虽然张鲁乃是一方诸侯,本身也是有些野心的,但另一方面,他也是五斗米教的最高领袖,总体来讲,张鲁算是个相当矛盾的人。
因为诸侯之心,与传道之心,实际上是相互冲突的。
表现在张鲁个人身上,就是张鲁的日常表现,毫无诸侯风范——他就像是个大地主似的,每日赏花弄草,饮酒作乐,偶尔处理下公务,再传传道之类的。
按照陈宫的话来讲:“这小子就是一条咸透了的咸鱼……”
汉中有他能转,没他也能转——这张鲁在汉中的地位,大概就相当于是一个精神领袖,面子工程。
就在前些日子,当陈宫和马飞打着王维的旗号前来汉中时,得到了张鲁的热情接待。
然而在酒宴上,张鲁却左右言他,根本没谈什么正事儿,酒宴过后,张鲁将陈宫马飞安排在了驿管,这一晾,便晾了近十天的时间。
而就在这天晚上,驿管大门被人敲响。
驿管内,陈宫和马飞从床上爬起,马飞穿好衣服开了门,不多时,便带着一名中年文士进入了房间。
见到来者,陈宫微微一笑。
“原来是杨松杨别架,不知……”
然而陈宫这客套话还未说完,杨松却先一步抢话道。
“公台啊公台,你这如何还能睡得这般香甜啊。”
陈宫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他一挑眉头,质问道。
“莫非是张鲁那里,出了问题?”
杨松,张鲁麾下的谋臣,本性极为贪财!而当陈宫抵达汉中的第二天,便摸透了张鲁麾下几乎所有谋臣的性格特点——而一个贪财的谋士,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换言之,这些日子陈宫也没闲着,他早就已经搞定了杨松,在张鲁身边安插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内应。
听到陈宫的话,杨松只是摇头叹气,直到哀叹了片刻,他方才继续说道。
“公台你有所不知,就在今天晚上,主公秘密会见了曹操的使者……同时,曹操已经带兵抵达了汉中边境。可能就在咱们现在说话的功夫,曹操已经带人进入了汉中,准备直袭长安。”
这番话,让陈宫呼吸一滞……
他就这么看着杨松,眼中慢慢闪过冷光。
这事儿这么紧急,结果你还跟我墨迹了这么长时间……
倒也不是这杨松有什么小心思——只不过是因为他真没啥本事。
而另一方面……
从杨松的话中,陈宫也已经推测出了张鲁的真正想法。
他不想与王维联合……或者说附庸于王维,相反,他更想与曹操合作,然后看着王维去死!
念及于此,陈宫立刻明白,这汉中肯定是不能待了。给马飞递了个眼神,马飞见状立刻披甲,直到马飞整备完毕,由马飞打头,陈宫与马飞一前一后走出门去。
身后遥遥传来杨松的声音。
“公台啊,你答应我的那些金子……”
“去长安找我,我都给你备好了。”
“可是……”
陈宫没理会杨松接下来说的话,马飞“砰”的一声推开了大门,而驿管外五七八黑,看似空无一人,但陈宫却敏锐察觉到了那无所不在的杀机。
“马飞,杀出去!”
这般说完,陈宫和马飞翻身上马,却见两匹快马飞速疾驰,向着城门口快速奔去!
……
大概是第三天上午,曹操带兵抵达汉中。
遥望着远方的城墙,尤其是看到城墙上那道狰狞的枪痕,曹操忍不住眼角一抽。
远方,张鲁带人快速迎来,刚见到曹操,张鲁立刻吐起了苦水。
“孟德啊孟德,我这次的损失可太大了……”
“什么损失?”
曹操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嘴,张鲁便继续说道。
“前天,你让我杀掉陈宫,我照做了,却没想到那陈宫未卜先知。还未等我设下包围圈,陈宫便带着那员武将从正门杀了出去。我手上折了两员大将,士兵数十。喏,那就是那名为马飞的武将留下来的痕迹。”
城墙上的枪痕,毫无疑问便是马飞的手笔……
然而曹操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陈宫人呢?马飞人呢?”
“跑了呗,我没拦住他们……”
张鲁稍有些无所谓的说道,而曹操和沮授听罢,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一旦让陈宫返回长安,本来定好的奇袭长安计划,就会变成正面强攻!再加上陈宫顺利逃跑,有他镇守于长安,这一仗……
一旁传来沮授的声音。
“孟德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满宠适时开口。
“若奇袭不成,则此战必败!以长安的城防和守军,还有陈宫和赵云坐镇,甚至于还有血神卫……这长安,咱们就算拼光一切也拿不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满伯宁我跟你说啊……”
“沮授先生的话可谓是避重就轻,一派胡言!”
隶属于袁绍的沮授,与隶属于曹操的满宠争论的热火朝天,但所讲的,无外乎就是想要为自己的主公谋取最大的利益。
耳边听着两名谋士的争辩,曹操简单思考,抬头看向了前方的汉中和张鲁。
一丝冷光从眼角划过,但表面上,曹操却堆砌起了笑容。
“公祺,一路跋涉,我也有些乏了,却不知你这汉中,有没有能容我歇歇脚的地方?”
尚不知大祸临头的张鲁笑着答道。
“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