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是绝佳的掩护,再加上这些海寇根本就想不到,海里竟然有二十一个人正悄无声息的朝他们靠近。
李道宗用飞爪攀附在船体的时候,生怕被人发现,还特意憋着呼吸,可是当他发现耳边都是海浪声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嘴角轻微上扬,他是第一次执行这种潜伏的任务,很是新奇。
侧耳倾听了半响,确定头顶上方的甲板没有人后,李道宗按下耳麦……
“十三号船到位……”
“……十四号到位。”
“十五号到位。”
“十六号到位。”
李道宗听着耳麦里几个副官熟悉的声音,心中不由得对席云飞的这些装备更加的向往了几分。
“好,十个呼吸后同时登船,在不惊动其他船只的情况下营救那些人质。”
“遵命x20!”
九、八……李道宗心中默念十个数,念到‘一’后,神色微敛,利用飞爪慢慢朝上方爬去,动作尽量轻,生怕引起那些海寇的注意。
与此同时,其他几艘关押妇孺的海船上,同样有人无声无息的往上攀爬,哪怕波涛汹涌,也无法阻挡他们向上的步伐。
“嗯?”
“怎么了?”
“宁姐,你听!”
“听什么?”
“船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逼仄的船舱里,几十个妇人挤在狭小的空间中,任何一点动静对她们来说,都可能是催命的信号,可是,期待中的海寇还没来,却听到身后的船板传来唞唞的声响。
“宁姐,我怕。”
几个原本背靠在船板上休息的妇人吓了一跳,急忙往人堆里缩成一团,满脸惊恐的看着那面老旧的船板,“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爬上船了?”
妇人们缩成一团,身子颤抖,脸色惶恐不安,双手抱着腿,哭红的双眼循着那若有似无的唞唞声,慢慢朝上方移动,直到声音消失……
就在她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头顶的甲板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站在了船板上,但是,为了不让地板发出异响,又只能蹑着脚如履薄冰的着地。
就在妇人们惶恐不知所措之际,甲板上包括李道宗在内的五名临时特战队员已经展开行动。
登上海船后,李道宗迅速躲在一堆麻布袋后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甲板上的情况。
耳麦里传来其他人登船成功的汇报,或许是海寇们大部分已经睡着,又或者这些海寇根本想不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偷偷潜上来。
李道宗一行人很顺利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下一步,就是清理在甲板上的海寇……
躲在麻布袋后面的李道宗深呼了一口气,点下耳麦,轻声道:“十三号船的人开始汇报位置。”
“……这里是船尾,甲板上发现五个睡着的海寇。”
“这里是右侧甲板,发现三个睡着的海寇,还有两个守卫。”
“这里是船头,发现两个守卫。”
“这里是左侧甲板,发现五个睡着的海寇。”
李道宗听完汇报,探头朝驾驶舱看去,低声道:“我这里发现四个,一个在掌舵,三个在喝酒……十个呼吸后,你们直接出手杀了那些海寇,然后迅速到我这里汇合。”
“遵命,遵命……”
海风吹拂,海浪拍击,倒印着星空的海平面上,一场无声的杀戮慢慢展开。
李道宗抽出后腰的匕首,看着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刀刃,深呼吸了三次,便猫着腰朝驾驶舱快速掠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李道宗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正在掌舵的老船夫也发现了他。
只是,这老船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李道宗一个箭步冲过去,迅速结果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海寇。
温热的鲜血飞溅,李道宗这一刀从那人脖颈的大动脉划过,准确又不失凌厉。
就在另外两个海寇愣神之际,漆黑的刀刃已经划来,其中一个大惊失色,还没有任何动作,便被抹了脖子;另一个抄起酒壶就要朝李道宗砸落,却不想那诡异的刀刃一转,直接插入他的心脏。
“我……我……”
说了这么多,其实前后也就两个呼吸左右的间隔,李道宗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的结果了三条人命,同时身影快速在血色中掠过,将匕首架在老船夫的脖子上。
“别出声,不然我宰了你!”
“不出声,不出……”老船夫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身子险些瘫软,随之地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和一股腥臭的尿味,“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
李道宗感觉脚背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闻到味道才知道这老头被他吓得失禁了,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匕首却不曾离开老船夫的脖子。
“你们这艘穿一共有多少海寇?”
“一共,每艘船都是二十五个……”
李道宗眉心微蹙,甲板上的人包括这个老船夫是二十一个,也就是说,船舱里还有四个?
这时,耳麦里传来队员们的汇报,营救计划到这里都进行的很顺利,因为李道宗一行人来的太突然,这些海寇又因为旅途劳累,大部分睡了或者喝醉了,杀起来简直跟切菜一样随意。
“十三号船还有四个在船舱,你们四个速度解决,然后确定人质的位置。”
李道宗说完,对那个抖成筛糠的老船夫厉声喝道:“老老实实开船,不要自误,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老船夫哪里还敢反驳。
船舱里,与李道宗一队的另外四个人已经摸黑潜了进去,借着走廊唯一的油灯,迅速找到了另外四个睡着的海寇,手起刀落,直接灭口。
其中一人走到船舱尽头,迎面一股子恶臭扑鼻而来,老旧船舱的腐朽气息,混着排泄物的气味,让他忍不住胃酸上涌。
但门内的一幕,却让这个二十出头的军中好汉忍不住心头一颤,那一双双惶恐中带着不安的眼神,那一张张凄苦中渴望获得救赎的脸庞,狠狠的在他心中插了一刀。
汉子双眼微醺,接着发自内心的躬身一礼,这一礼带着歉意,也带着庆幸。
妇人们看着这个穿戴怪异的青年,先是吓得往后躲了躲,但见他不像那些海寇般邋遢,脸上的神情一滞,为首一个年龄较大的妇人抬起头,颤声道:“你,你是大唐人,你是来救我们的?”
汉子咬着嘴唇,重重点了点头,红着眼道:“对,你们现在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