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来开平的原因是张昭猜的。
开平卫这里还没有蜡烛卖。张昭正房的花厅中用的是油灯。数盏油灯下,古香古色的花厅中光线略显柔和。
橘色的灯光中,张昭和妻妾们吃着可口晚餐,随意的闲聊。欢声笑语不断。
这并非张昭有多么高超的“撩妹”技巧,而是在他离家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中,确实发生了一些趣事。婉儿、方晶愿意和他说这日常的小趣事。
他也和她们说起行军至燕山山脉的美景,引起她们的惊叹。生活本来就是平淡之中见真。
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穿越者、名将或者是大美人们,都是如此。将这些情绪和最亲近的人分享、诉说,一起高兴、一起欢笑不是很正常吗?
同席而坐的慕容雪偶尔插几句话。她是婉儿的古琴老师,算是家里的“客卿”,得以坐在这桌上。
在旁边小桌子上吃饭的冯夕夕、宁瑶两个俏丫鬟时不时的跟着笑起来。她们没插话,但听着张昭几人闲聊。她们在进张府前,都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
这并非是张昭要求的。冯夕夕是驸马都尉崔元送的,她本是绿绮楼准备用来争后年花魁的美人胚子。时年十五岁,中等身量,娇嫩清纯。能弹琴,工歌舞。
而宁瑶则是蒋太监蓄养在府中的“歌姬”。以蒋太监的权势,其蓄养的歌姬的质量可想而知。宁瑶是二十人中最美者。时年十七岁,五官娇艳,靓丽动人。身姿高挑、亭亭玉立。
张昭喝着鱼汤,关心道:“婉儿,家里开销够不够?战争债券现在大涨到八十两白银,可以卖掉一部分。”
婉儿道:“有一点点紧。但是,能撑得过来。二哥,可以不卖的。”说着,给张昭说府里的资金情况。
家里现在的主要开销,除开仆人开销、日常用度、人情往来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正在修建的新府邸。陆陆续续已经投进去六万三千两白银。
每个月都要支出约五千两银子。不过,工期进度非常快。预估到弘治十六年夏就可以完工。
当然,这只是主体建筑完工。想要把精美的庭院修建完成,还需要时间。
不过,张昭可以住进去之后,再慢慢的修缮。花几十年的时间慢慢营造都是可以的。
像那些名传后世的江南园林、皇家园林也没有一次性就建成的。
家里现在最主要的收入是白酒、知行酒楼,美食镇的租金(股份)这三部分。
其中,白酒的利润每年约有两万两白银。最近,其利润正在徐徐的下降。
因为南口村的酒厂没有扩大产能。迫于市场旺盛的需求,北直隶这里大量的酒坊开始仿制二锅头。二锅头的制作工艺基本都被摸透。
当然,因为酒窖的不同,张府的二锅头口感还是和市面上的酒不同。但市场依旧在慢慢流失。
而五粮液做为高端白酒,销售量维持着稳定。
白酒的收入基本就是维持家里的日常开销。去年略有盈余。今年白酒销量下滑,这部分盈余就没了。
知行酒楼凭借“味精”这独特的鲜味秘方,日进斗金,是美食镇中第一酒楼。一个月的盈余就有两千两。这盈利能力相当恐怖。但受限于场地,也止步于此。
真正的收入大头来自于美食镇的分红。美食镇的股东们收入主要有三种。
第一,各勾栏、瓦舍等商户被美食镇强制入股两成,作为租金。
第二,出租其他类型的店铺、十几栋作为附近工人宿舍楼的六层高的筒子楼的租金。单间租金不高,但胜在量大啊!最近东南角那边还在陆续的开工建设筒子楼。
第三,出售镇中各类住宅、物业的收入。
预估每年能给新秦伯府带来二十万两白银的纯利润。张昭一个人占美食镇52%的利润。这利润就相当的丰厚。
当然,随着美食镇的物业不断的出售,利润会降低一些。但就凭着那些勾栏、瓦舍的“租金”,日子就能过的非常舒服。
张昭听的明白,想一想,道:“快过年了,卖一部分债券吧。没必要让家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反正这是空手套白狼。只要赚到就行。钱嘛,以后我再去赚。”
婉儿道:“嗯。”
晚饭吃完,婉儿她们舟车劳顿,自然要早早的休息。
洗漱后,张昭叮嘱冯夕夕和宁瑶两个俏丫鬟早点去休息,不用睡在暖阁中。关上门,见婉儿和方晶还坐在圆桌前说体己话,眼角余光瞥见着床榻上摆着三个枕头,心中了然。
…
…
十一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十二月初四,一场大雪落下。
下午时分,张昭去开平卫和新军营中视察雪灾回来,婉儿她们去韩娘子家里做客,慕容雪在厢房中弹琴。琴声叮叮咚咚。
四合院的屋顶、围墙上到处是雪。张昭拿着铁锹把内院里铲出一个通道来。
“咯吱…”
慕容雪穿着青色的斗篷,在门口的屋檐下看着张昭铲雪。她身量中等,丰盈温润,凸凹有致。在清冷的寒风中,时不时的跺跺脚。
张昭正好铲雪到慕容雪这边东厢房的门口,“慕容姑娘…”
慕容雪娇声应一声,粉腻的俏脸带着微微的娇羞,家里就她和张昭两个人呢,问道:“少爷,你冷不冷啊?我给你倒杯茶?”
张昭摆摆手,笑道:“不用。陪我说会话吧。”把铁锹搁在走廊里,抖抖棉衣上的雪。
慕容雪温柔的站在张昭身侧,帮他拍着雪。
“慕容姑娘,强迫自己爱上一个人很难吧?”
“啊…”慕容雪惊呼一声,退开半步,否认道:“没…没有。”说完,见张昭背对着她,小声道:“也没那么难。真理报社那篇《大明不可辱》的文章,我读了好多遍,写的挺好的。明军的主帅是一个大英雄。”
张昭转过身,笑道:“那说明我还有可取之处啊。”
慕容雪羞答答的低下头,看着脚尖,脸上有点发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涌起来。
她和张昭接触都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要说他容貌英俊,风姿出众,她在西北时,不知道见过多少出色的男子。
但要说不是,她怎么就愿意傻乎乎的从京城来开平呢?仅仅只是自我催眠般的认为他是个英雄就愿意?
或者,因为他说不会将她送人的承诺,所以倾心?类似于报恩。
或者求一个下半辈子的稳定、平安?
她感觉这些都不是。
只是,只是,突然的想见他。
张昭微笑着拍拍慕容雪肩膀上的雪,道:“慕容姑娘,我们先做朋友处处看吧。你会发现我的缺点很多。来,到书房里侍候少爷我看书。”
慕容雪心里纠结、羞涩的情绪给这最后一句“纨绔公子”的话给破坏的干净,禁不住跺脚娇嗔,又泄气的道:“好。”
她的性格和婉儿她们终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