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爷身后的拎长刀马贼很嫉妒,想要伸手帮赵三爷代劳,却被赵三爷一巴掌推开了:“我还吃的消,贤弟就不用瞎操心了。”
好像感觉有些不妥,赵三爷毕竟在寨子里还得依靠这小子,这才回头笑着补充了一句:“贤弟你不要忘了,屋子里还有两位小娘子等着你领回去呐。”
原本拎长刀马贼脸上露出了几许怒意,急忙掩下放在心头,点着头赔了个笑脸。回头冲着许大宝招了招手:“你小子,自己进来吧。”
许大宝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才低着头跟着他们走进了寨子里。
在寨子不远处的一个小沙丘后头,郭小九缩回了脑袋,一脸的坏笑。他识不破那女子的身份,总是心里有些不踏实,又不能完全的不理会,只能想了这么个办法,让祸水吃些苦头。
他看不穿祸水的修为境界,总不可能一个比他矮了一头,还年幼一两岁的小丫头,能比他强不是?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甩了这个小丫头,她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
郭小九很开心地哼起了小曲,他没有趁机离开,他和许大宝有约定,如果事情办成了,就在那寨子的望楼上亮起白旗,如果办不成,就在寨子里放把火,看到火光他就会进寨子救人。
他要离开,也得等那白旗亮起,到时候如果那小丫头慢个一两步,他说不定还可以悄悄地溜走。
寨子里并不算很热闹,反倒有些冷冷清清,哪里还有前些日子的喧嚣。
拎长刀的马贼急不可耐地跟在赵三爷身后,跟了赵三爷这么些年,以前总吃苦,大家一起吃,这进了许家堡之后,赵三爷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三哥了,上次他们的另一位兄弟死了,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是,这搁在漠北马贼遍地,人命贱如草芥的地方,不适合掉眼泪。
所以他就也看开了,什么兄弟,在这漠北,还是得讲些实际的东西,今天能从这赵三爷手里头要来两个小娘子,算是替自己的那位兄弟也讨要一个。
反正依他看,不久之后就会有别的寨子马贼过来,到时候自己就拿了赵三爷的脑袋去邀功,还怕混不上好日子不成?
赵三爷走到了屋门前,没有立马进去,给身后的马贼使了个眼色:“贤弟呀,记得身体要紧,可不能像我似得,我老了,你可还年轻着呐。”
“三哥教训的是。”拎长刀的急忙笑了笑,一巴掌推开了房门,已经走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两个小娘子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们听到了之前赵三爷的谈话,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们没有反抗,只要还有饭吃,还能好好地活着,管他跟着谁,又在谁的床榻,都没有什么区别。
拎长刀马贼进了屋子,一把一个夹在了腋下,他的个头很高,所以,显得很轻松惬意。
两个小娘子见到了这位马贼,也都愣了愣,看样子,这马贼可年轻着呐,而且这身体,啧啧!
赵三爷冲着马贼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离去,可别坏了他的好事情,这事情哪里能耽搁?春宵一刻值千金!
拎长刀的马贼满脸的笑意,他冲着赵三爷点了点头:“三哥,谢过,小弟这就回去了,三哥要是实在吃不消,小弟可以给你去游魂堡买些膏药回来。”
“切,贤弟也爱跟我开玩笑了,你三哥我会吃不消?”还不等赵三爷多说,拎长刀的马贼就已经走出了屋子,还不忘关上屋门。
拎长刀的马贼屋子在赵三爷的屋子隔壁不远,等到他来到了屋门前,刚刚放下两位小娘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没有理会,打开了屋门,示意两个小娘子先进去,这才回转了头去:“你小子,有啥事情就说,不要藏藏掖掖的,我就觉得你小子这次回来有些不简单。”
许大宝向着周围打量了几眼,这地方一般的马贼不会过来,负责巡逻的马贼刚刚经过,这才跑到了拎长刀马贼身边:“二当家的。”
可能有些心虚,毕竟他吃不准这个赵三爷的结拜兄弟,现如今还是不是向着赵三爷。只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您觉得,您能不能当大当家?”
“哼,你小子就不怕我捏断你的脖子?”拎长刀的马贼脸上露出了一丝凶狠意味,眯起了眼睛,见到许大宝虽然胆怯,但并没有把话收回去的意思,这才冲着他摆了摆手:“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心里清楚。”
许大宝不由一笑,果然,他听闻郭小九说,他杀了一名持着铜锤的马贼,按照他了解的赵三爷,是万万不会把兄弟的性命看在眼里的,以前他没钱没权利,才像个孙子似的活着,现如今可不一样了,之前在寨子里,也不是一次看见赵三爷对这两位兄弟动怒。
今天他也就是来试探试探,一句话出口,起先心里还有些忐忑,现在,他可以肯定,有门能走。
他低声地对着拎长刀的马贼说道:“您觉得我当大当家的如何?”
没有等拎长刀的马贼开口,他急忙摆手解释:“您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
“这周围的马贼寨子,最多的也就不过百余号人,现如今我们寨子实力折损一半,人心也不稳,我如果当了大当家,可以守住寨子,如果守不住,那时候您在拿了我的脑袋去邀功也一样。”
说着,许大宝挠了挠后脑勺,若有所思:“而且,只要您肯帮我,别说守住寨子,就是把那个寨子的人吃掉,我也有八成的把握,到时候那个寨子的小娘们,仍您随意挑选,银钱也肯定少不了您的。”
“你小子凭这几句话,就想要空手套白狼?”拎长刀的马贼一脸的冷笑。
“您别不信,等下我会摘了赵三爷的脑袋,以前跟着老爷子的三当家,现在已经被我说服。”许大宝拍了拍胸脯,有了些底气。
“以前,我在这漠北闯荡,跟我爹学了不少东西,我爹老了,舍不得折腾,只想守着这一方天地,我不一样,我还尚且年轻,我想带着兄弟们,能在这漠北有些作为。”
“什么作为?”拎长刀的马贼眯起了眼睛,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许杀机。
“漠北所及,皆我寨中儿郎!”许大宝伸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嘭”的一声,赵三爷的屋门被打开,原本就相距不远,自然看得真真切切,拎长刀的马贼有些惊讶,这才皱起了眉头。
赵三爷的尸体,已经直挺挺地躺在了屋门之外。
拎长刀的马贼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眸,之前的戾气消散殆尽:“拜见大当家。”
“好!”许大宝急忙伸手扶住了拎长刀的马贼。
整个寨子里响起鼓声阵阵,一面白旗迎风飘在了望楼之上,猎猎作响。
那些慵懒的马贼们,这才钻出了屋子,有些受不了外面的亮光,用手遮挡在了眼前。
不一阵子,百余号马贼已经站在了寨子里,一个个有些奇怪,难道别的寨子已经打过来了?要不然怎么会让望楼敲鼓。
不等这些马贼发问,就看到许大宝站在了赵三爷的屋门前方,他看着已经走出寨子的那道动人身影,有些不舍,可她终究不是自己的,也是自己这辈子可能都遥不可及的。
摇了摇头,许大宝双手负在了身后。
拎长刀的马贼将肩头上的尸体狠狠地仍在了人群前方,咧嘴一笑。
“三当家的!”许大宝冲着马贼群里的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马贼抱了个拳。
那个马贼往前走了两步,他感觉有些可笑,之前这小子的一句玩笑,谁能想到,这会儿竟然成了真。
他没有敢继续发呆下去,急忙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拜见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