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想了下,又道:“我好久都没出门了,我想把何姑娘也请来坐坐,可好?”
程淑来了她必定得找机会打探那个林妈妈,多个人在场气氛也更自然。更要紧的是,只要今儿开了这个头,日后何瑜再来府也没那么难了。
有了何瑜往来,自然,她要往外传递消息,也就更方便。只要消息通畅无阻,别的也就忍了。
“那怎么行?”李夫人皱眉,“你哥哥与她有了婚约,这时候怎好走动?”
“不是还没下聘嘛,况且本朝规矩都松了,很多人家都是成亲前一月才停止走动。”
冯氏看着她们,说道:“咱们家与姚家关系本来就近,何姑娘跟蓝姐儿本就是手帕交,只要姚家那边答应,咱们又何必拘这么紧?”
李夫人想了想,只得睨了眼李南风:“下不为例。”
李南风嘻嘻施了个礼,又跟冯氏也施了礼称谢,回房立刻就让人去传话了。
程淑很意外,也有点高兴,毕竟结果符合期盼。李南风约了她下晌登门,她认真梳妆好,挑了些宣纸烟墨什么的去往李家。
林妈妈今日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跟着在她旁边,提醒她道:“奴婢打听过了,李姑娘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有了上回在王府别邺的教训,回头到了李家,姑娘务必顺从着李姑娘。”
程淑照听不误。
何瑜收到传话时正在宋国公夫屋里,姚凌和姚韵之,以及裴氏都在。
与李家议婚顺利,姚家这边就准备起了嫁妆,宋国公夫人凡事都能做主,但却隔了一辈,出面议婚这些事自然交由裴氏。
裴氏已对李家实心实意,也不可能不尽心。
李家丫鬟来传达李南风的邀请,何瑜有些迟疑,宋国公夫人也说道:“这不合礼数吧?”
裴氏却说道:“郡主是多讲规矩的人,她既让蓝姐儿来请,可见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咱们家倒也不必这么扭捏。”
姚凌起身道:“这有什么不合礼数?别人家没议婚的都照往来不误,怎么咱们正儿八经三媒六聘了反倒顾忌这啊那的?
“再说今儿阿檀给秦王世子饯行,我与仲文都要去的,人都见不着更谈不上避嫌。
“我正好也要出门了,走,跟你一道去。”
她这么一说,何瑜便也不纠结了。自去换装与他出门。
刚出门便又遇上宋国公衣冠齐整拿着马鞭匆匆要出去,姚凌顿步:“祖父这是有急事?”
“嗯,大理寺有点急事!”
宋国公没多话,甚至看都没多看他们,就翻身上了马。
何瑜心觉奇怪,却也未多关注,与姚凌对视了一眼,就也出了门。
晏衡也惦眷午间的饭局,早上往营里应了个卯,把事情安排好,便要下衙。
自打李南风禁足,他每日的时间也平白多了起来,就连差事都被迫提前完成。但这日子终是无聊,李南风被禁足虽然挡不住他的脚步,但她也不能被关一辈子。
且不说提亲不提亲,只说眼下这当口,不能随时见面简直太不方便了。
而且,总这么翻墙见面,刺激是刺激,但太师府的防卫也不是摆设,这万一要有个失手,那可就真刺激了。
然他思考多日,却苦无良策,不知到底有什么办法攻下李夫人?
早两日又问了问靖王妃,靖王妃却让他自己想办法,还说他不能笨到媳妇儿都得靠娘才能娶回来,他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昨夜便从李南风处打听了李夫人一嘴,看看到底哪里能找个口子下手,这祭祖……
“爷!”
正心不在焉换衣裳,唐素声音就传进来了:“爷,林复那里有情况!”
晏衡手顿住,唐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闯进来了:“爷,林复没有卧床,方才属下看到他在院子里走动,且半个时辰之前,来了两个人,作家丁打扮进了林家,他们脚步沉稳,明显是练家子!”
“练家子?”
晏衡眉头微动。
“正是!半个时辰前,林复看病的大夫又被接去林家了,但属下发现,去接人的两名家丁回来时竟换了人,属下仔细查看,发现他们不但是练家子,而且身上似还藏着武器!”
练家子倒罢,但带着武器的练家子乔装进了文官府中,无论如何都值得关注了。
晏衡凝眉收了身势,转身取了剑道:“走!”
到达前院,却险些与他从曦和院出来的靖王撞个满怀!
“父亲?”
靖王神色凝重,边走正边与初霁说着什么,并没有在意到晏衡,听到唤声他停了下步,然后夺过他手里马鞭道:“这个先给我,你再回去取一根!”
“哎……”
晏衡未来得及说话,人就已经不见了!
“爷,您用属下的!”
旁边侍卫塞了马鞭上来,晏衡回头接过,撂下话道:“管卿去看看王爷忙什么?”说完上了马。
……林家赁的宅子在胡同底部,但此处倒是四通八达,胡同一头通往大街,另一头分成几条岔道分别通往几座坊,不管是往里来人,还是由此出去,都算是进可攻退可守。
晏衡到了胡同里,先隐在花藤后往林宅门口看了看,稍一琢磨地形,然后就指着几条岔道道:“每人守住一条道。”
侍卫们四散分开,晏衡又问唐素:“那大夫什么来头?”
“是附近医馆的大夫,有家有室,医馆也开了好些年了。老家就是京郊的。”
晏衡皱眉又问:“进去多久了?”
唐素正要回答,这时候角门忽然开启,有驴车出了来,唐素腰杆一挺,道:“就是这辆车!”
晏衡道:“传令下去跟上!看看车厢里有什么人。”
唐素遂吹了声暗哨,示意前方埋伏的侍卫跟上。
林家大门又关了起来,晏衡环胸站着,没急着有示下。林复疑点越来越重,但眼下报给靖王或者皇帝还缺少证据。晏衡万般不愿打草惊蛇,但疑证就在眼前,放任不理也绝非明智。
“爷,那驴车除了车夫就只有大夫,车上车下都看过了!”追出去的侍卫这时候回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