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赵涛抖动着手指,气的直打颤,他知道,这是候时新向自己表达强烈的不满,可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毕竟,他牵扯到毛人凤、何清清、阮佩云,甚至是张莹背后那个吕铁生,最重要的还有,这个人,是自己选的。
候时新正用枪,指着那个受伤的大个子,反而把矮个子吓得蹲在地上,单手抱头,瑟瑟发抖。
他故意说道:“喂,小兔崽子,谁给你的权利跟踪我?还口口声声说,是站长下的命令,我看,就凭你污蔑上级这一条,现在就该一枪崩了你。”
高个子捂着腿,虽疼,但还算精明,赶忙说道:“候处长,您听错了,不是站长,不是站长,是王处长的命令啊!”
王龙听到这话,斜眼瞅了瞅,脸色却变得黢黑。他原以为,此事,可以拿站长当挡箭牌,没想到,被候时新这么一闹,站长反过来把他当成了替罪羊。再看看赵涛的脸色,明显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候时新的目的得逞,还不忘对下属鼓励一番,慷慨激昂的讲:“后勤处的都看到了吗?做人就应该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你可以不去扎别人,但身上必须有刺,只有长满了刺,你们才能不被人随意欺辱!”
财务科长张甜甜和采购科长邓红玉,像模像样的端着冲锋枪,挺直腰板,听着处长的话,得意洋洋的站在人群中,看的赵涛直发笑。
赵涛无奈的走过去,用手扒拉着张甜甜的枪,张甜甜没拿稳,一扒三晃,赵涛斥责道:“手无缚鸡之力,还学别人玩儿枪?
还有你,王恒,你看着我干什么?带着你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难不成还真想造反呐?”
“啊!不敢,不敢,那……那……候处长,我们可走了啊!”
“去吧!”
候时新可不敢和站长叫板,也就是吓唬吓唬王龙而已。
梅姑此时也不含糊,上前说道:“你们四个没穿衣服的,就这种造型还站在这里?我就不明白,你们六个人,怎么愣让候处长一个人给端了窝,传出去丢人不丢人?都赶紧滚吧!”
梅姑给做了主,矮个子赶忙搀着高个子,高个子捂着腿,看着王龙,王龙狠狠的瞪了他俩一眼,摆摆手,两人这才一瘸一拐的退出大门。
办公室,还是原来几个人,候时新前奏已演完,锐气也杀的差不多,走到副站长跟前,说道:“副站长,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讲一讲你所谓的证据。”
陈泽飞双手抱胸道:“洗耳恭听!”
“好,那咱们就先说说你第一个推断,你说你暗中比对,凡是没结婚的军官你都查了一个遍,是吗?”
陈泽飞自信不疑的说道:“没错,候处长请放心,一个都不少。”
候时新接着问:“那你凭什么确定,照片上的情侣没有登记结婚?你又凭什么推断上海站结过婚的,就不能是女共党的未婚夫?
陈泽飞当然不能说出野火,他轻描淡写的道:“这个你不用管,我有我的方法确定这二人至今未婚。”
候时新说道:“好,姑且算你情报准确,可你别忘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小草的本名叫什么,也许,上海站结过婚的卧底,所填的妻子本名就有可能是小草。”
“有道理!”
“说的对!”
有人评价道。
候时新接着说:“副站长,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结过婚的卧底,他表面的妻子也是共党,只不过是假扮夫妻,而女共党小草,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
再假设,小草就是他的地下情人,只不过没来得及和这边的妻子离婚?
还有……
哎!算了,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副站长,你以为共党会那么愚蠢?派我这么个35岁“高龄”的共党,也不说给安排个恋人,这不是明显的落人把柄吗?”
房间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话说的陈泽飞膛目结舌,无力辩解,可他不甘心,挣扎着说道:“即便这样,你身上的疑点还是很多,其余的你怎么解释?”
候时新道:“别着急副站长,咱们今天掰开了,揉碎了,彻底说个清楚,免得我骂你蠢猪,你不愿听。”
陈泽飞不甘示弱,回道:“哼!只要你能解释清楚,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可你要解释不完整,待会儿,我可要亲自皮鞭伺候。”
“行,副站长,那咱们就再说说身高的问题。”
候时新从陈泽飞手里拿过照片,说道:“大家看,按照副站长的意思是,只有175厘米以上的人才能拍照,我就想问问,这相机是他娘的“白痴”牌,还是照相的人是个白痴?
人够不着,不能把三角架放低处,人站在高处?不能脚下垫两块青石?不能拿把椅子?我就不相信,手里有相机,矮个子的还拍不成照了。”
陈泽飞奸笑道:“候处长,我们技术科可是查过了,不存在你这种幼稚说法。”
候时新鼓起了掌,说道:“行,我幼稚,可即便你们那个什么狗屁技术科做过鉴定,你也不长脑子想想,我们的手臂总能伸过头顶按到拍摄按钮吧?为什么照片只斜斜的拍了背影呢?我认为,恰恰就是这个拍摄者低于175厘米,看不到镜头,所以用手按下了快门。”
“你这是诡辩!”
陈泽飞没想到,自己查了一个晚上的资料,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
“呵呵,是不是诡辩自有人判断,相信明白人是不会和猪脑子的人一般见识的。”
赵涛听完,瞪了候时新一眼,训斥道:“候时新,你积点口德,不管你讲的再有道理,那也是你的上级,你一句一个猪,成何体统啊?”
几个处长捂着嘴偷乐,陈泽飞气的脸通红,真想立刻毙了这个候时新。
候时新似乎并不买账,又对站长说道:“站长,你说陈泽飞他脑子笨不笨?我的生日情况您是最清楚的,档案上根本就是个假的,他事前没有跟您沟通吧?没有请示您,就擅作主张了吧?能把我生日当成怀疑目标,他还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