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二营放弃北面的所有高地,收缩到最后一道防线。”韩维江思虑一会说出他自己的建议。
“你疯了吗,这怎么可能?”听了韩维江的提议,一旁的马大毛立即不干了。
张云飞虽也提倡放弃阵地,但是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节约兵力,不与敌人进行无谓的绞杀争夺,徒增伤亡。
而韩维江的建议虽然也是退守,但是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他这倒是有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意味。
张云飞制止了马大毛继续呱噪不满,颇感兴趣道:“具体说说,你是怎么考虑的。”
“封岭主峰是一个独立的高地,除了部分狭隘的山脊与其他地域相连之外,相对来说比较独立,此地像是封岭南北的屏障,而且山头向外延伸的山脊,都可以成为我军的阵地。”
“更关键的是,此地整体地形比较凌乱,各条山脊之间沟壑纵横,伪军无论从哪个山脊进攻,都不会形成完整的战线,只要咱们沿着沟壑形成的阵地大量设置警戒阵地,更能进一步分散敌人进攻兵力的效果。”
“另外一营阵地,我建议也可以适当后撤收缩,拱卫封岭主阵地侧翼即可,其余的高地都可以放弃,这样,咱们几乎放弃了封岭外围所有阵地,但是保留主阵地是散发状,伪军一旦发起进攻,咱们的防御部队,必然如同楔子般,插入伪军的攻击阵形之中。”
“这样,即便他们撤退,在短时间之内也很难摆脱我们的纠缠,而且这样一来,咱们可以集中兵力进行防御,虽然看似丢失了外围阵地,但是封岭的核心阵地,却还牢牢的掌控在咱们的手中。”
对于韩维江的建议,张云飞不置可否,并没急于下定论,根据他的建议,结合封岭周边的地形,盯着地形图又仔仔细细的看了遍。
过了很久才抬起来头,道:“不论用什么战术,咱们需要让李建峰觉得,咱们已经到了极限,这家伙精的很,敏感的很。”
最近一段时间李建峰总是避开他们,而总是平川找新七团的麻烦可以看出,李建峰对于他们还是比较忌惮的。
所以自己的任何的行动,还得要考虑他的承受力,这仗打的,总有操不完的心。
那家伙可是能伸能缩的角色,嚣张起来比谁都嚣张,但是怕死怂起来也比谁都怂。
“咱们双方对战这么多年,咱们实力底牌,他估计早已摸清楚了,在军事素养上,他的能力一般,但是并非一窍不通的笨蛋,如果他要是真的一点军事常识都不懂,又如何能在晋东南称往称霸这么长时间,这家伙小心思比谁都多。”
“以军事常识判断,他也应该知道,咱们并非没有一搏之力,这样一来,他心中总存有几分忌惮,至少在分兵的时候,会留一部分兵力,保护自己后路。”
好吧,就算他猜不到自己还有余力,以他怕死的怂样,估计也会留着一部分兵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旦他要是感觉不对,他只会留更多的后手,人的名,树的影,他们以前打的太狠,这帮汉奸落下猜忌多疑的毛病。
“这个家伙今天看似攻势很猛,但是留一手的毛病是改不了的,远没到真正拼尽全力的地步,也就是说,他手中还掌握几分力气没有用上,要想他真正的倾巢而出,咱们单纯的采取收缩阵线并不一定能凑效,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张云飞颇有点头疼的道。
这个世上之所以有空城计,就因为有太多脑补怪,你稍微做出任何一点不合理的行为。
他就给你脑补成不知什么样子了,所以现在的难点就是,让李建峰相信他战力充足容易,而要让他相信自己的战力不足,却很有挑战性。
“全面放弃外围阵地是可行的,可是在如何撤退方面,还需要仔细斟酌,我的意见是,咱们在后退上,不能操之过急,要让李建峰感觉到咱们的防守已经达到了极限,抵挡不住才后撤,让他感觉,是费劲千辛万苦的才突破的,就算是退到主阵地,咱们的防御也得要注意分寸,要让伪军就算是攻击失败,心中感觉到,再来一次就能突破咱们防线的感觉,这样一下,咱们才能死死的钓住他们。”
对于张云飞的战术补充,韩维江和马大毛是面面相觑,战斗还有这样的搭的,现在却在殚精竭力的想办法让敌人来攻打他们。
张云飞虽然接受韩维江的建议,但是对于能否达成目的心中不托底,稍一不慎,就搞成了空城计,很有把李建峰那家伙吓的开溜。
张云飞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的,对于这些老奸巨猾的伪顽,他们总喜欢留一手,想让他们全部本钱都压出去,就算是十成把握他们都要犹豫。
没有足够巨大利益,他们不会冒险,而自己要是不下足饵,想让对方上当将非常困难。
而且此战李建峰目标就是拼着损失,也要消灭张云飞部。
这虽然有了引诱李建峰来攻的基础,不担心这家伙半途而废。
但是这个家伙老毛病却有犯,李建峰虽然无法决定损失多少,但是却可以决定那支部队吃下伤亡指标。
所以之前的攻势,伪军打的还是挺的猛,但是张云飞从观察中得出,李建峰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实力,甚至没有投入进来。
也就是说,李建峰“进展”顺利的情况下,至少还有五六百兵力,始终没有投入战斗。
李建峰随时做好放弃进攻撤退的准备,而这个家伙之前也非常老实的进行正面进攻,没再采取多路进攻的办法。
所以韩维江提出的引狼入室这一计策漏洞太多了,不过最终张云飞还是采用了他计策。
并非他看好这一计策,张云飞看中的是韩维江是阵地布防,能否吸引李建峰全军来攻,反而是次要的。
有王政义那个兔孙在旁边虎视眈眈,李建峰要是真的全军投入,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