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谭越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起北寒傲尘的好处,一开讲就是两个时辰。众人本来还听著,到後来全都受不了,心道,“这位是怎么回事?全天下竟有这么多话可以讲?他都不需要喝点水吗?”
“三更半夜不让人睡觉,在这边听训到底是哪招?”
就在谭越召集可疑人物训话之时,北寒傲尘却亲自领著五千骑兵、一千步兵,让马蹄裹上稻草,人马全数衔枚,打开一线城门,就着皎然月色,无声无袭地摸黑前往游牧匪兵营地。
北寒远先领著那一千步兵,摸到游牧匪兵後后方,趁著着他们戒备松懈之际,一把火烧了粮草,熊熊烈火顿时在黑幕中肆意地招摇起来。
北寒傲尘与垫风,各自率领兵马,在营地外埋伏静候。一看北寒远得手,即刻带著大队人马杀到。
“杀────”
一时间,战鼓如平地惊雷般地响起,深沉的黑夜,顿时被无数火炬照得白昼一般。杀声不绝,大队骑兵在营地里冲撞,原本的静谧大草原,只剩下无止尽的混乱。
游牧匪兵士卒整日不得安歇,好不容易躺下,却被震天的战鼓与杀声惊醒,大惊叫道,“啊啊啊──中原猪怎么来了!”
探头望向营帐之外,火光烟尘直冲天际,不免惊道,“不好!粮、粮草失火了!”
“快!快!快!”游牧匪兵士卒全乱了阵脚,赤著着脚丫子找鞋子找马匹,还来不及反应,早就让北寒军军砍下脑袋。
游牧匪兵将领气得大喊,“不要慌!蜀北塞军军人数不多!都集合起来!”
“杀了这些游牧匪兵狗!”北寒军军士卒憋了好几日的气,都还以为北寒傲尘真的贪色误事,等到今夜见他领军夜袭,才知是计,心里惭愧万分,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杀敌。
“不要乱了阵脚,中原猪的骑射怎比得过我军?”
“杀────”
火势不断延烧,就连地上野草也被火气烧灼,燃烧起来,众人强忍著炽热,在火场中穿梭,奋力杀敌。蜀军气盛,越战越勇,游牧匪兵军也不是易与之辈,慌乱了好一阵子,终於集结起来。北寒傲尘见天色渐明,火势愈大,敌人虽乱但仍有秩序,今趟恐无法一举歼灭游牧匪兵,只得下令收兵。
众骑兵旋风般地撤回城中,游牧匪兵军忙不迭地灭火、整顿兵马,却发现士兵已死伤大半,要命的是粮食被烧得一乾二净,就连营帐也被烧去了大半。
游牧匪兵将领气炸了,挥著弯刀怒道,“我军的探子是怎么回事?成天递送错误的消息过来。”
游牧匪兵策士沉吟说道,“只怕是被北塞军军察觉了,不如趁着他们还有作用,让他们开了城门,直接杀进关内去,最为省事。”
游牧匪兵将领虽然生气,但还有几分理智,他沉声说道,“不成!当初来不及开关,时机已失。如今蜀北塞军人数不少,若是贸然开城入关,就得打巷战。巷战不利我们骑兵攻击,最适合那群狡猾的中原猪。还不如引诱他们出来正面交锋,大草原上才是我军的战场。”
策士问道,“要灭口吗?那些人的话,恐怕不能再听了,恐怕蜀军会利用他们,传递错误的消息。”
龙正天点头道,“也好,趁早灭口,省得泄漏我军情报。”
那群细作却不知自己已命悬一线,都听著谭越训了大半夜的话,将近卯时才将众人放回。众人哪有心思埋怨?只觉得眼皮沉重得不像话,一回到营帐全都倒头大睡。
待他们醒来,却看到行伍里都在窃窃私语,不免好奇地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好事的不免传言说道,“据说今天一早,信候带了一队亲兵,直闯宣威寒王的营帐,把那个男狐狸精绑了起来,说是什么媚什么主的。”
细作觉得是个消息,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宣威寒王怎么会没有防备,就这样让信候绑了那男狐狸精?”
众人说著都淫笑起来,“人家累了整夜,还搂著那男狐狸精睡觉呢!你没见到宣威寒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好笑。”
“老哥你就见过了?”
“我也就是那么听说,还听说信候要宣威寒王出战,在游牧匪兵狗还没退兵之前,他是断不会把齐豫还给宣威寒王的。宣威寒王急了,这不就传令下来,要咱们今夜再去踹一趟游牧匪兵营地?”
另一个听到他们在说这事,转过头来说道,“真不知道那男狐狸精有什么好处,长得不过就是一般男人的模样,怎会魅惑了宣威寒王?”
又一个听到话题,走过来说道,“你又没见过,怎知道他不是绝色?”
“马槽那儿绑呢!大家全跑去看了。记得看看就好,可别动手动脚的,人家可是宣威寒王的心头肉,要是有个万一,说不定谭寒王又要咱找去训话。”
众人本来还笑着,一想到谭越训话,全都不自觉地噤声,只剩下一脸尴尬。
细作们听着,全都跑去马槽察看,果然看到齐豫一身狼狈地被绑在柱子上,身上还只穿著单薄的白色中衣,身子不住地在寒风中颤抖,头发披垂而下,覆盖住半张俊脸。
他身边还有十几个垫风的亲兵,拿著武器在赶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细作见齐豫被这样子对待,都道,“传言果然不假。”趁隙攀出城外,给游牧匪兵大军传递消息去了。
游牧匪兵细作趁著夜色翻墙,不想城墙底下早有蜀国士兵等著,脚一落地,全都被网子捉住,带往垫风的寒王帐中。
就见垫风和北寒傲尘两人有说有笑,细作们脸色如土,这才知道翻脸的传闻,只是他们在演戏。
北寒傲尘故意当着这些细作的面,对著垫风说道,“为了揪出这几只畜生,我的名声全都毁了。若是他们不肯配合,不妨全数杀了。可别让他们死得太快活,得一刀一刀慢慢剐才好。”
垫风拍著北寒傲尘的肩头,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当然知道,兄弟我可都还没你这喜好男色的美名。”
北寒傲尘也知道他是借故取笑自己,少不得瞪着垫风说道,“你别笑得这么没良心,自己不知比我风流多少,只是儿郎们见惯了,懒得说多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