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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北方,已经步入了初冬的时节,风吹打在脸庞,竟有了一丝瑟瑟的寒意……
距离玄武关二十里外武隆县凄冷的街道上,渺无人烟,遍地的枯叶,仿佛在诉说着往事的苍凉。
“呼~~”
一阵寒风吹拂,带起成片风卷残叶的奇景。待叶落之际,朦胧中出现数条身披甲胄的大周军士……
只见为首的一名甲长不断催促着身后的士兵:“快点,若不按时回到玄武关内,我们今日就怕是要被韩总指挥使责罚了,快一些,等入了关再点了卯,再好好歇息一下……”
另一名是士兵闻言不满地嘀咕道:“甲长,这也太损了吧?刚说休假八日,不想这还没一天就通知我们回关待命,韩将军到底在搞什么?”
一个留着八字胡须的少年军士闻言,也是十分窝火的附和道:“就是,甲长,那韩将军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至于这么折腾我们几个么?”
“好了,都别吵了!”见自己麾下不停埋汰,甲长忍不住轻喝一声。
待众人不再说话后,这位甲长也是叹了口气说道:“甭说你们不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又让我们重返玄武关内待命,要知道我已经快两年没回家了,好不容易能回家见我那女儿,
我比你们都想回家,但没办法,谁让咱只是大头兵呢?一切都只能听从上官的吩咐罢了……”
“要不,我们都不干了?逃吧?”这时八字须小声对大家说道,“反正咱服役五年也早满了,就算走了我就不信韩将军能拿我们怎么样!”
甲长一听,狠狠一巴掌扇在八字须的后脑勺上,恶声恶气地说道:“闭嘴!你不要命啦?这话入关后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其他人听听也就罢了,要是被崔谅那死人脸听到,就算不死,也非得被他扯下一层皮来不可!”
八字须捂着后脑勺,知道甲长这是在为自己好,也只能笑着扮个鬼脸说道:“好了甲长,我不就发发牢骚么?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放心,回到玄武关我不会给大家添乱的……”
甲长点点头,然后继续挥手说道:“走吧,时辰不早了,晚了免的又要一顿骂,加紧脚程吧……”
“好嘞……”
五名下属稀稀落落的回应着,一行人在甲长的带领下,尽最快速度向玄武关隘走去。
殊不知,此时的玄武关内……
“韩指挥使,属下已经探得一清二楚,蒙洛绣红幡最近动向不明,时不时有骑哨在我关隘之下晃悠……”
玄武关将军府内,一名密探拱手单膝跪地,对坐在厅内主案上的韩旷恭敬地说道。
韩旷闻言,起身在案前来回踱步,思虑良久,又自言自语道:“宇文纣想干什么?莫非他们想要进攻玄武关?不可能,蒙洛人刚征战西域归来,短时间怎么可能恢复元气会对我关隘展开攻势呢?”
想到这里,韩旷又对密探问道:“除开绣红幡之外,可还又其他数旗兵马出现?”
密探摇摇头说道:“回禀韩将军,除开绣红幡的蒙洛人外,关前方圆五十里范围不曾再见过有其他旗的人马出现……”
“继续前去打探……”
韩旷支走密探,又在屋内来回踱步一阵,尔后对守在门外的侍卫说道:“来人,速将张定边唤来!”
“遵命!”
门外侍卫领命之后,立刻传来一阵运去的脚步声。
大约过了一刻钟功夫,张定边就一脸凝重的走进了将军府,不等韩旷开口,他就率先拱手说道:“韩将军,在下正好有事要向您禀报,关外那绣红幡最近活动似乎十分频繁,请韩将军做好准备,末将怀疑他们似乎会对我玄武关发动攻势!”
韩旷一愣,忙对张定边说道:“定边,你也发现关外那些胡人的异动了?来,坐下细说,你是怎么看的?”
张定边和韩旷一起落座后,开口说道:“韩将军,敌人既然在这个时候有异动,那就说明他们此次定有所图,无论他们目的为何,我玄武关密切关注,做好防御工事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迅速将放假归乡的将士召集回关,随时御敌关墙之外,另外,再多派密探,察探清楚绣红幡这次到底有多少人,多少攻城器械,若能打探清楚他们究竟有何目的,那自然是最好的……”
听完张定边的话,韩旷点了点头,对他回道:“定边所言与我不谋而合,我已经命人去打探敌军动静,同时又派人去唤回休假的军士,最多在天黑之前,他们都能陆续回到玄武关内……”
“如此甚好!”张定边叹了口气说道,“只是那些将士好不容易休假一次,这回忽然将他们唤回来,就怕难免会心生不满啊……”
韩旷说道:“定边这你就不要管了,本指挥使会替妥善处理他们的情绪,你只管注意关外蒙洛人动静就可以了,一旦蒙洛人有异动,到时就全靠你来扭转乾坤啊!”
张定边起身说道:“韩指挥使放心,只要末将在这玄武关上一天,就定能不教胡奴越境半步!”
韩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肯定地说道:“定边,有你在这儿,本指挥使就觉得分外安心!不愧是血海之中一起爬出来的好兄弟!”
张定边躬身回道:“韩指挥使,若无他事,末将这就去准备防御工事了,对了,若有敌人情报,还请务必在第一时间告诉与我!”
韩旷笑着说道:“这还用说么?本指挥使肯定会第一时间将蒙洛人的情报告之与你了……”
张定边呼了口气,对韩旷说道:“那末将先告退了,韩指挥使请留步……”话毕退出了将军府大厅。
等张定边一离开,韩旷也随着他的身影来到门外,望着关外一片萧条的景象,重重叹了一口气。
……
“唏律律~~”
“噢噢噢~”
距离玄武关百余里之外的塞外丘野,一支数十人的异族骑兵正在牧场上驱赶一头疾驰的麋鹿,嘴里不住发出狼嗥般的声响。
但见这些骑兵各个身披铁甲,身躯矮壮如牛,胯下坐骑又是健硕无比,从他们那狰狞地脸上可以看出,这些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骄纵而又不可一世。
而在他们的队列之中,一杆绣色
红色幡旗历历在目,这正是蒙洛八幡中的绣红幡的标志。
“咯吱吱~”
绣红幡旗之下,一名身着精良铁衣的中年异族将领策与一匹良马之上,他手持一张犀角铁弓,开弓满弦对准了那头正在四下逃跑的麋鹿,只闻弓弦发出一阵刺耳的扭响……
“嘣~”
“咻~”
“噗~”
开弓,松弦,崩弦,一气呵成,粗重的箭杆旋转着透入麋鹿躯体,但闻一声悲鹿嘶鸣,麋鹿就此跌翻在地,仅剩轻微的喘气声了……
“好~好~好~”
下一刻,整个牧场上爆发出一阵嘶厉的欢呼声,几乎透穿了整个天穹。
中年将领满意地笑了,傲慢地接受着来自周围奴隶和下属的欢声雀跃。
这个人就是绣红幡的旗主,宇文纣!
却见宇文纣跳下马对周围的人说道:“将本旗主的猎物收集起来,今天,一起吃烤麋鹿!”
“噢噢噢~”
周围的人群闻言,瞬间兴奋的嘶吼起来,眼里流露的满是对宇文纣的崇拜和敬畏之情。
“咯哒哒~咯哒哒~”
此刻,一队异族骑兵疾驰快马来到宇文纣跟前,只见为首一名全身覆甲的骑兵一跃下马跪在宇文纣跟前说道:“旗主,您的仆人给您带来了玄武关那群绵羊的最新消息……”
“桑吉尔,我最忠诚的仆人,快告诉我,躲在玄武关后面的那群绵羊可否有异动呢?”宇文纣双手负背,傲立在那优秀的骑兵跟前问道。
桑吉尔回道:“玄武关内那些周国的绵羊根本就不敢大规模出关探索确切的消息,所以,他们已经被我们蒙洛人的铁骑吓破了胆子……”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啊~”不等桑吉尔把话说完,宇文纣就无情地打断道,“如果绵羊们一直都缩在高墙之内,狼群空有锋利的獠牙和爪子也是无法将它们成为自己口中猎物,该如何改变这种局面呢?”
“旗主,你真的打算去攻打玄武关么?”身为绣红幡智囊的布珍扎西不无担忧地对宇文纣说道,“如果被圣皇知晓您私下与大周国开战,将会对您十分不利,毕竟我蒙洛与西域大战方歇,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这时烽火一旦再起,圣皇那里怕是很不好交代啊……”
宇文纣闻言却不以为意:“布珍扎西,你所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一次,本旗主只是试探下玄武关后的绵羊,当然如果能顺利攻下玄武关,那就算有再多牺牲也是值得的。”
布珍扎西忙劝道:“旗主三思啊,玄武关城建壁厚,足有二十万大周边军镇守,韩旷更是出了名的难缠,我绣红幡内外满编也不过九万,如何能与他们死磕呢?”
宇文纣闻言,拍着布珍扎西的肩膀说道:“所以,这就是身为智囊的你需要发挥真正作用的时候了,想办法将韩旷换掉不就行了么?”
布珍扎西闻言一怔,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不错,旗主所言甚是,只要将韩旷调离玄武关,那二十万边军就如同一盘散沙,完全就能由自个儿拿捏,不堪一击啊……”
“想明白了就赶紧去做,给你一个月时间,想办法将韩旷调走,做不到不单你要死,你的妻儿也跟着一块儿遭殃!当然,做好了,本旗主也不会亏待你的……”
宇文纣留下一句后,洒然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布珍扎西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