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面具人抱着女子,犹如猎豹一般不断飞奔。
女子最后一招,虽然威力巨大,一举挡住了无敌。
但是损耗之大,也是十分厉害,如今她不仅一身罡气几乎耗尽,而且心神也受了不轻的损伤,急需找个地方休养调息。
忽然,面具人飞奔的身形倏然停了下来。
女子眉头一皱,呵斥道:“不许停下来了,快走。”
面具人眼中赤色光芒逐渐收敛,满是兽性的眼神之中,忽然绽放出一抹寒意。
女子心中一惊,刚要有所动作,那面具人已经低下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大口大口的吞噬她身上的毒血。
“啊!”
女子又惊又怒,仅存的一只左手猛然一掌,“咔嚓”一声轰在面具人右肩之上。
只可惜她重伤之后,气息衰弱,这一掌之力,不及全盛时期三成。
虽然威力依旧不弱,却也仅仅将面具人右肩肩骨打断。
面具人一只右手软软垂下,但左手却依旧紧紧搂着怀中女子,嘴巴死死咬住女子的脖子,毒血不断涌入口中。
他的脸色渐渐变成了一片碧绿之色。
女子再次抬起手掌,要往面具人头上击落,可是她本就是罡气耗尽,重伤之身,如今大量毒血流失,掌上劲力衰竭,已经无法对面具人产生任何威胁。
痛苦的挣扎中,女子瞳孔渐渐涣散,身上皮肤干枯萎缩,周身血液被面具人吸食殆尽,片刻间便如同变成了一具干尸一般
“啊!”
面具男丢下女子的尸体,仰天长啸,一股摄人的气势冲天而起。
短短时间之内,他一身修为,竟然就从罡气境初成,直接跨入了罡气境小成的境界。
而且全身上下的伤势尽数复原,那双目之中,精光灵动闪烁,哪里还有半分心神受制的药傀模样。
面具人冷笑着看了地上女子尸首道:
“我的好姐姐,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达到今日的成就。
不过,你实在太小看我为叔父一家报仇的决心了。你以为帮我杀了朱家几位掌舵人,便能够平复我的执念?
朱家,我厉赧若不能将你们连根拔起,如何祭奠我叔父厉悭一家十三口的在天之灵。”
面具人的诅咒,充满着无穷的怨恨。仿佛倾三江四海之水,也洗不清他与朱家的恩怨。
……
城西庄园之事,虽然略有波折,但是并没能阻止朱家吞并丘家的脚步。
丘家于江宁城周围各处的产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被一点点并入朱家。
虽然有人站出来反对,但是其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罡气境实力的强者。
在朱家压倒性的实力面前,这一切的反抗都是苍白无力的,反倒很不幸的成了朱家立威的垫脚石。
这三个月来,已经有三个二流势力,因为阻挠朱家行事,而被顾惜朝带领战堂弟子灭门。
死伤人数,高千人之多。
一时间,江宁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顾惜朝和他的战堂弟子们,在江宁城眼中,宛如残暴嗜杀的恶魔一般,几乎有止小儿夜哭之效。
而朱玉寿则一直坐镇朱府,与诸位长老一起处理每天接手的产业,并将之一一妥善安置,虽然辛苦。
不断的看着家族的势力,在自己手中一天天膨胀,那种感觉,还瘦十分能够带给人满足感的。
“家主,您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龙儿为朱玉寿沏了壶茶,放到正在埋首文卷之中的朱玉寿面前。
“嗯!”
朱玉寿笑着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以名誉长老身份,执掌掌事堂的朱玉辉站了起来,道:
“家主,丘家大部分的产业,我们都已经接收完毕,唯有丘家龙头产业,丘家酒厂,还没有接收。我们应该如何处理此事,请家主示下。”
听了朱玉辉的话,朱玉寿眉头一皱,这丘家酒厂,乃是丘家最具价值的产业,几乎垄断整个丹陵郡的酒水生意。
每年所产生的利润,几乎占了丘家总收入一半以上,朱玉寿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但是此时,丘家酒厂正被江宁城一个新兴势力,铁衣门所占据。
这个铁衣门,过去在江宁城从未出现过,实力也不是很强。
朱家要想覆灭铁衣门,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铁衣门的门主,却是江宁城城主的女婿,而副门主,则是江宁城巡防营将军,卫武疾的弟弟。
铁衣门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巡防营或者城主府退出去的老兵老人。
这样一个势力忽然之间冒了出来,并且占据了丘家酒厂,这背后的意义,朱玉寿自然心知肚明。
朱家统一江宁城,本就不是城主所乐见的局面,更何况当初为了一纸契书,朱玉寿还大大开罪了城主。
如今城主将自己的女婿放到了丘家酒厂,留给朱玉寿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是放弃丘家酒厂,这样一来,朱家等于向城主低头,虽然能后一定程度上修补和城主的关系,但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也会因为这一次吞并的虎头蛇尾,而大打折扣。
二是不管不顾,强行接收丘家酒厂。如此一来,固然能够得到极大的好处,但是也等于和城主彻底撕破脸。
这也并不是朱玉寿所愿意看到的。
九州大地,朝廷威重,而城主这样的地方要员,等于是朝廷的延伸。
如今朱玉寿手中掌握的实力,或许已经不惧与城主硬拼。
而城主府战力虽然不足以能剿灭朱家,但是他们却可以通过种种政令,税收等手段,让朱家产业无法正常运转,盈利。
这些世俗产业,看似不甚重要,实则却是一个门派存在,延续的根基命脉。
没有它们出产源源不断的黄白之物,一个势力便买不到供弟子修炼的丹药,装备弟子的武器。
除非你甘愿流为魔道,靠打砸抢杀获取资源,否则就绝对不能舍弃这些根基。
只要朱玉寿还没有打算正式扯旗造反,就不能公然反抗。
所谓民不与官斗,就是这个道理。
朱玉寿叹息一声,道:“我请求拜访城主的拜贴已经送过去好几天了,城主府还没有任何回应吗?”
外事长老朱青展起身道:“禀家主,城主府似乎有意刁难,属下一连几日派人摧促,城主府只回话说城主大人公务繁忙,过几天再与家主您见面。”
“哼!”
朱玉寿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
“这分明是城主那老狐狸的托词,老虎不发威,他还真当我是病猫不成?”
“家主大人。”
朱青展见朱玉寿一脸杀气,生怕这位家主大人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不智的决定,连忙规劝道:
“城主是代表朝廷治理地方的要员,可万万不能轻易撕破脸,否则纵然怎么吞并了丘家,以后再江宁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朝廷?”
朱玉寿冷笑一声,淡然道:“我自然不会跟朝廷为敌,但是区区一个城主,恐怕还代表不了朝廷。”
“家主三思!”
朱青展焦急道。
其他长老虽然心中不忿到嘴的肥肉就这么吐了,但是他们也清楚,此时不宜与朝廷为敌,也是纷纷上前劝谏。
唯有最早跟随朱玉寿的张潇,陈群两位,以及朱玉寿召唤而来,绝对忠于朱玉寿的长老,方才保持了沉默。
朱玉寿扫视了众人一眼,断然道:“酒厂之事,你们只管放手去做,一切后果,自然有我处理,你们无需操心。”
面对朱玉寿的果断,众位长老沉默片刻之后,无论心中是否赞叹,最后都是一齐站起身来,躬身领命。
当晚,黑风山。
上次被炸毁的大寨,已经重新搭建完毕,而且比过去更加宏伟。
朱玉寿高座主位,从袖中抽出一张娟纸,递给赵无极,笑道:
“半个月之后,江宁城今年的税银,就要压送往郡城了,这是我命龙儿乔装成城主府的人,潜入其中,取得的路线图,你看看。这笔横财,咱们千万不能错过。”
赵无极微微一怔,打开手上的娟纸,只见上面,不仅标注了路线图,而且就连压送人数,实力都描绘的清清楚楚。
赵无极不禁愕然道:“少爷,您的意思是,劫取这笔税银?”
其实劫取税银,对于赵无极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他只是有些惊讶,要知道,朱玉寿一直以来,都是不愿意和朝廷为敌的。
这笔税银虽然数目巨大,但应该还不至于让朱玉寿改变初衷才对。
见到赵无极那困惑的眼神,朱玉寿遂将今日之事,一一道明。
赵无极闻言,勃然大怒,道:
“好个城主,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少爷放心,属下这便放出风去,只要城主府的税银敢出江宁城,属下保证不会让他飞了。”
朱玉寿拍着赵无极的肩膀,笑道:“无极你办事,我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
赵无极点了点头,道:“多谢少爷信任,属下先行下去安排一下。”
“嗯。”
朱玉寿点了点头,赵无极躬身退出了大寨。
朱玉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脸上泛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