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陆尧澄之间马上就会结束,闻璐预计这个时间不会久了。
不能在即将全身而退的档口被曝光和陆尧澄的关系。
“陆先生,您是故意的么?”闻璐食不知味,带着怀疑询问,眼神怔怔的看着他,“有什么人在跟拍我们,您应该察觉了。”
这种事连闻璐都发现了,陆尧澄不可能不知道,闻璐甚至怀疑,这一切有可能是陆尧澄的手笔。
“不是跟拍,是跟踪,”陆尧澄气定神闲,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份招牌甜品,“一会儿她就会出来。”
他抬手虚扶一下眼睛,露出少有的诡谲又森冷的笑容,闻璐看到顿时毛骨悚然。
陆尧澄的笑容太可怕,闻璐也是第一次见。
“来,吃,”服务员端上甜品后,陆尧澄将甜点推到闻璐面前。
闻璐僵硬的舀起一勺,机械的放进口中,却忍不住抬眸,小心的瞥陆尧澄的,想看清他究竟想做什么,但他脸上除了那抹诡异又自信的笑容,什么也看不到。
“认真点儿,吃东西还心不在焉的,”陆尧澄面上的森冷的笑容和他责备温柔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离远一点儿,绝对以为陆尧澄对她柔情蜜意,但只有接触陆尧澄如此近的闻璐知道,陆尧澄完全假模假式。
他在等鱼儿上钩。
直到陆尧澄接过闻璐手里的勺子,“算了,我喂你吧。”
闻璐正想说自己受伤的是腿,不是手,陆尧澄已经将她手里的勺子夺走。
他轻轻舀起一勺奶油递在她面前,示意她张嘴。
闻璐看着慢勺的奶油,不禁皱眉,他想腻死她吗?
她喜欢奶油蛋糕,但只喜欢里面松松软软的蛋糕,奶油全被她剥下来放在一边。
陆尧澄这是故意整她。
“怎么了?不好吃?”陆尧澄假装不懂,很贴心的问,眼里却一沉,目光锐利具有威胁力。
闻璐看不懂他的意思,迫于压力,她张嘴吞了那一口蛋糕。
不远处,巨大盆栽后的人双手紧握,按捺不住心中的妒火。
怎么能?他怎么能?
……对她那么好……
这些事,陆尧澄从来没有对她做过,她以为得到的是他的整个世界,却不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刷的站起来,身体不小心撞上桌子,桌边的水杯经过冲撞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嚓”一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祥和的餐厅氛围。
闻璐顺着身影的源头看过去,目绕过陆尧澄的身体,看到了盆栽后站起的女人。
“是艾琳?”纹路惊呼。
陆尧澄却丝毫不意外,闻璐怀疑他是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
他自顾的舀起一勺闻璐吃剩的蛋糕,自己慢慢品尝起来。
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远处的艾琳。
她眼神幽怨又带着震惊,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虽然她听说了陆尧澄待闻璐十分看重,甚至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关于陆尧澄对闻璐的与众不同。
他们住在一起。
他带她去了绿岛的别墅,换下了她留在那里的苍耳。
他带她去跑马场骑马。
他不惜为她得罪莫清。
他甚至能不注意形象问题和她在办公室做……
艾琳痛苦的摇头,这不是他认识的陆尧澄。
当年的陆尧澄克己守礼,正派知礼,有热血也有野心,对于感情的事青涩又迟钝,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连拉手都会脸红,从来不让她主动抱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
艾琳眼眶又酸又涩,原来陆尧澄的爱是甜蜜的,并非她所见的那样。
闻璐接触到艾琳的目光,说会视线,“她在看你。”
“不,她在看你,”陆尧澄回复。
“我又不认识她,她看我做什么?”眼幽怨的眼神里充满的爱慕和深情,闻璐看得出来。
只不过眼前的男人过于冷淡,一丝一毫的回应都没有。
“你敢说你不认识她?”陆尧澄抓住话柄反问。
闻璐悻悻,“我只知道她叫艾琳,是你的前女友。”
“哦?估计还有别的吧?”陆尧澄不信任她,凝眸反问。
“她对你余情未了,你借着人家父亲才有了今天的成绩,结果你反咬人家一口,害人家家破人亡,”闻璐将听来的消息又润色加工了一些,“她真是矛盾,对你又爱又恨。”
“你为什么不打听我为什么‘反咬’‘?’”陆尧澄似乎很有闲心和闻璐讲这些。
闻璐撇嘴,“没打听到,不过如果你愿意说,我也很乐意听。”
这种八卦,当事人都愿意分享,闻璐为什么不听。
何况这些还和陆尧澄有关,只要有关他的不利消息对闻璐来说都是有利消息。
陆尧澄却没想解释,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简单出现在餐厅门口,之后径直走向盆栽后的艾琳身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请”的动作,将她迎走。
“吃好了吗?”陆尧澄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一样,笑着问闻璐。
闻璐木讷的点头,搞不懂陆尧澄究竟意欲何为。
“带你去个地方,”陆尧澄起身推着闻璐的轮椅,去了餐厅拐角的电梯口。
电梯上到三楼停下,陆尧澄推着她来到了一个包间门口。
“你不是想知道以前的事?现在就给你答案,”陆尧澄俯身,在闻璐耳后小声的说。
闻璐觉得一股热气拂过耳垂,热浪从头顶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家餐厅的三楼全是包厢,现在整个一层都没什么人。眼前的包厢房门紧闭,闻璐知道艾琳在里面。
推门而入,果然,诺达的包厢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留着大波浪的女人,不是艾琳又是谁。
她此刻正正在窗前,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看到意料中的两人凄然一笑,“尧澄,好久不见。”
“在帝都才见过,怎么说好久不见?”陆尧澄不买账,推着闻璐进来将闻璐推至茶几前,给她倒一杯茶,扭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摊手邀请艾琳坐在对面,“坐。”
艾琳走过来,坐在他们两人对面。
“闻小姐这是怎么了?”艾琳看着闻璐坐轮椅,心中竟然有一丝窃喜,她甚至期盼上天,闻璐最好永远坐在轮椅上,一辈子都别站起来。
这样,陆尧澄就会很痛苦吧。
“没什么,腿受了点儿小伤,”闻璐不好直说自己掉沟里了的事,轻描淡写。
谁知这却让艾琳更加中伤,一点儿小伤就要坐轮椅,陆尧澄还亲自推着她照看她,看来对闻璐的重视可见一斑。
自嘲的冷笑,“尧澄,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没相对闻小姐这样对我。”
“我对她好,是因为她对我没有二心,”陆尧澄不遑多让,“因为她知道对我忠诚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你知道我一向大方,只要她不背叛我,任何她想要的我都能给。”
“是吗?闻小姐竟然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艾琳笑着冷言,“上次答应配合我偷戚氏底价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单纯无欺。”
闻璐心中揪住,她见过艾琳陆尧澄知道,但这件事陆尧澄并不知道。
她的做法无异于陆尧澄口中的“背叛”,这她早就知道。
闻璐没选择看陆尧澄的表情,反而先下手为强,“陆先生早就知道你找过我,而且泄露天生底价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许客。”
艾琳一定不知道,真正泄露天生底价的人其实是许客,她一定以为是闻璐自己。
显然艾琳没想到,表情偶有一滞,随即释然大笑,“我一直以为,和你能成为知音,上次你说你想离开尧澄,还想让我帮你来着,怎么现在当着尧澄的面儿不敢承认了?”
“怎么不敢?”闻璐知道她会提这件事,早就想好了退路,“那段时间我和陆先生闹了些小别扭,我觉得陆先生一定是不爱我了,我才伤心欲绝想要离开。”
这话说的闻璐自己都觉得酸掉牙,但依旧佯装着说下去,“陆先生哄我疼我,难免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哪儿能一直惯着我,所以他一生气,我就觉得他不爱我了。不过现在我知道了,陆先生工作繁忙,有的是要紧事,怎么能一直围着我转呢?”
她的话把她从不知羞耻变成了体贴入微,这也印证了为什么陆尧澄现在依旧还如此疼她。
虽然这些话陆尧澄不一定信,但他听着一定很顺耳。
这就是闻璐平日里不怎么说软乎话的原因。
因为关键时候说一句能救命,平日里说多了,关键时候就不管用了。
这和狼来了的故事差不多。
说多了就假了。
不管陆尧澄信不信,艾琳反正信了。
料她也不会再敢拆穿她,毕竟在她的角度,她的话和闻璐的话在陆尧澄面前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陆尧澄能纵容闻璐说出这一番话,艾琳已经一败涂地。
“尧澄,你的小情人真是牙尖嘴利,你要小心了,”艾琳故意将“小情人”三个说的 很重。
闻璐脊背流过一阵寒流,她握住了自己最脆弱的命脉。
凭艾琳的本事,将这件事散不出去不难。
她有点儿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