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萧景被要求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是最好的,在书院里的功课必须是最好的,不管有多难,也不管到底需要多少时间背完的东西,只要是先生说了,那萧京就会很乖的回来背,无论什么时辰睡觉。
萧景记得最深的一次可能就是自己深夜背书,背到快天亮才背完,然后只睡了一个时辰才去上的课。睡眠不足肯定是要打瞌睡的,那天先生罚了萧京,回家后萧夫人什么话都没说,把他关进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天,还要把课本抄三遍,那时候的萧京只有九岁。
自打那里以后,萧京就知道了要是完不成任务自己是要受罚的,年幼的萧京第一次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信条,有刚开始的好学变成了
被动学习。
后来,萧京就再也没有受到过责罚了,他总能在最恰当的时间做完自己最该做的事情,然后得到父亲的赞赏。
十年,萧京自律了十年,可是没想到还是破了功。
“这次你算是把萧家的人都丢尽了,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萧夫人横眉竖目的样子不至于太难看,可是常年不笑的想要做些别的动作还是有点僵硬的。
萧京一听蒙了,什么人?
“娘,你等等,什么人啊?”
“烟楼的一个姑娘今天来了家里,说是有了少爷的孩子。”萧夫人实在不想跟这个逆子说话,转身就进了里屋,留下翠竹传达自己的意思。
“孩子?”
萧京总算是明白了萧夫人为什么生气了,这些年来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在房事上也会克制一二。家里的翠竹本来就是打算放到自己身边做个通房丫鬟的,不过他都以生意为重拒绝了。可是这些天先是有跟刘晓岚定亲,后有萧景不来参加自己的定亲宴,怎么想怎么生气,索性就放肆一回,没想到倒是放肆出事情来了。
烟阁,他记起来那应该是跟刘晓岚的定亲宴之后的第二天。
当初定亲的时候媒人把刘晓岚夸得是天花乱坠的,自己本也以为应该差不多,他是见过小时候的刘晓岚的,长大了之后偶尔也会在镇上见一面,不过有男女之防,所以也没小时候的随意了。
那时候的刘晓岚虽然长得不是很精致,可是也正好是萧夫人喜欢的类型,知书达理、举止大方,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可是定亲宴上一见,真的算是闪瞎了他的狗眼。要是他是个瞎子该有多好就不用忍受周围这么多人同情的目光的摧残,他也没有想到小时候看起来还算清秀的人,为什么就会变得这么的....抽象。
一气之下,在定亲宴的第二天,他第一次进了青楼,以前他最多就是在青楼的门口等等萧景罢了,那些楼里的姑娘的胭脂水粉每次都会让他发呕,可是那天他完全没有意识,没有带小厮,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第一次彻夜不归。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是人的一个通病,萧京也不例外。镇上的青楼也有头牌,长得漂亮,琴棋书画都懂的一个全才女子,本来萧京第一天去只是听了一会儿曲而已,因为喝了点酒所以才夜宿青楼的,可是这在萧夫人的眼中是不被允许的。
夜宿青楼,这在任何一条家法里她都没有找出可以为他辩驳的理由,可是孩子大了怎么样也得顾全他的面子,于是就有了苦口婆心相劝的一幕。
萧京嘴上应得极好,可是第二次还是去了,接下来就是第三次第四次,男女之间并没有纯洁的关系,更何况是在本来就应该卖身的地方。
萧京第一次做了出格的事情。
之后就是后悔,连夜跑出了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然后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富贵小少爷。
直到事发的这一天。
萧京知道青楼都是有备好的避孕汤药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在自己这里就失了灵。
“你那天没有喝药?”这是萧景进了烟柳房间里的第一句话,老实说烟柳算是他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最对他口味的人了,几乎是各种的事情都能跟她说说,可是要是自己是被坑骗的,那就不好说了。
烟柳早前也是大家闺秀,只是世事难料,父亲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县令,家里直接被诬陷下了大狱,父母年迈在狱中就已经身亡,自己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才有机会出来的,谁知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烟柳一下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小女子一直恪守本分,并未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只是这腹中胎儿一事到底不是我的意思,希望公子明察。”
萧京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么多的阴谋阳谋他都经历过,自然也会对这句话认真的辨析,可是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悲伤,浓浓的化不开的伤感,眼底青黑一片,一看也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缘故了。
“那为什么会有孕?”
“公子有所不知,虽然这避孕汤药是可以防止有子,可到底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啊!不信您大可叫大夫来查看便知一二,您.....您可以不信我,可是不能不信大夫。”
烟柳本就是一个较弱美人,这么一哭,脸上带着点未干的泪水,我见犹怜的样子登时就让萧京心软了几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桌子边,大夫也来过了,事情也成了定局,萧景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纳妾吗?自己刚定完亲,就算自己特别不喜欢刘晓岚这个人可也不能让刘员外面子上难看,哪里有正妻还没有进门,妾室就已经先生下孩子的说法?
可是不进门呢?外室?那也是为人所不齿的,更何况自己是最讨厌外室这两个字的,就像当初的萧景母亲一样。虽然算不得外室,可是却依旧让人不舒服,还有一个跟正室嫡子一样待遇的萧景,想想都觉得不舒服。
萧景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依旧柔弱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