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依旧升起,只不过关老婆子和关静静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对此关大春的表现虽然差强人意,好歹关琳儿是放心了,看来是想通了。
天晴的很快,可是下过的大雨却时刻提醒着秋收的悲剧。一出门路上到处都是混着稻子的泥土,让人心疼。
生活还得继续,而且对于强大的农业工作者来说,这点事情只是他们众多的失误中的一个,大不了就是省着点先把田税交了再说。
下过雨的土地上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小泥脚印,很快关琳儿的鞋就全都被泥过了个遍,不过对此关琳儿并不是很介意,谁让自己有非出门不可的理由呢?
萧景没有想到自己躲不及的镇上就以这种方式让自己迫不得已现身了。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睡眼朦胧的萧景扒拉了一下衣服,虽然她不介意,可是自己还是不好意思,更何况还是这种衣衫不整的情况下。
关琳儿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拿出来上次去许叔那里顺道拿过来的几张纸,铺平,“我只是通知你一下,一会儿就又要去地里,你也知道今年我们家也就我一个人了,不去地里我奶奶又要多事,所以还不如自觉点。你就只是去送个信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小命,至于这么为难吗?”
这是为难的事情吗?这是很为难的事情了,且不说萧家跟魏家本就是竞争关系,这些年虽然发展的方向不一样,可是七拐八拐的总有些重合,就说自己跟魏长青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每次看到他眼睛黏在关琳儿 身上恨不得一直不下来,他就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疼。
吐槽完后,萧景心里好受很多,用手挠了挠头发,“你会写字吗?”只不过话里的肯定成分几乎是没有,相反的多了很多的不确定,而且声音小到就怕一不小心会被拖出去鞭尸。
关琳儿铺纸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看在萧景眼里就是心虚了,“你是吃干饭的吗?”可是脸上的尴尬还是没有散去,她只是想到了写,也大概知道这个世界的字跟宋体差不多,不过说起来是一回事,写起来是另一回事,更何况自己可是从来以简体字著称,繁体字什么鬼?
萧景虽然很喜欢关琳儿一心一意信赖自己的样子,可是这写字什么的确实有困难,谁不知道萧家二少爷以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现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我觉得吧,这件事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萧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可不好意思告诉关琳儿自己是大多数都不会写。殊不知人家早就看清楚了他的心理:“不会很难,而且这纸条是用来告诉你该怎么跟魏辉谈判的,可不是直接给魏辉的,我可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让人家看图识字。”
萧景觉得自己是没有活路了,这样周密的计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让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去做的话就好像是十恶不赦似的。
于是他就一心软,到后来才知道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魏辉那种大BOSS级的人物,岂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近玩的?
关琳儿又带着自己的小锄头呼哧呼哧的去地里劳动了。
雨后的天空就像是刚被雨水洗了一遍的展览,偶尔天空飘来几朵云,为这一块蓝色的幕布增添了几朵繁花。
这算是这个夏天难得的好天气了,温度不冷不热,空气清新,景色美好,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些被卷到泥土里的水稻。
当初收割水稻的时候是在稻杆离地有一拃长的地方割的,听说这样割起来好割。不过对此关琳儿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感受,只是入乡随俗让她有了跟上旁边人的觉悟罢了。现在又要返工把这些稻茬拔出来,关琳儿觉得自己前些天为了割水稻走的那些路都白走了,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可以一遍过去的事情非得要这么麻烦。
不过 ,关大春告诉她这是习惯。
还是一样的分工,只不过等到她都在地里干了好久的活之后才发现关静静没有来。
其实收割完水稻之后关静静就已经整天不见人了,天亮就出门,天黑就回来,天天如此,而且出门的理由都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出门一样,其实这些在关琳儿看来就是慢慢的漏洞而已。
不过今天她还不来,关琳儿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虽然自己不觉得自己多做点能怎么样,可是这种明明她还没做什么,却占了做的名头忍不了。
“奶奶,你知道小姑姑去哪了吗?我这几天怎么都没见着?”
因为今天没人来送饭,路上到处都是泥。关琳儿生怕这些耽误到她家小妹妹的出生,三令五申今天就只允许在家里走动,连门都不能出,而且还哄小孩般的告诉她要是表现的好回来奖励吃肉。所以今天是关老婆子来的时候拿点馍馍。
关老婆子被嘴里干硬的馍馍噎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小姑姑是有事情要做,可不像你整天闲着没事情干,光知道挑刺。”
关琳儿早就已经适应了关老婆子整天说话的阴阳怪气,也不在意,依旧笑着:“听说这些天小姑姑一直在跟隔壁村的姐妹学女红,这多难的女工她得学这么久啊!”
关琳儿自认为说话很直白到伤人,可是另一方面来说自己这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要是关静静与人私定终生这件事被人传出来,那丢得可就不只是自己的人了,现在这个时候趁着还不算晚早早的制住苗头,也好过将来后悔,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给关静静上眼药。
关老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关老头子就先皱了一下眉,“今天你先停一下,一会儿去隔壁村里找找静静,说好的今天上地里的,再说地里的活那么多,女红什么时候都能做,再过几个月到了冬天就闲了。”
关老婆子瞪了一眼关琳儿,就是这个死丫头,话真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