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推开,冥怀憬冲了进来,方静仪迎了过去,走到冥怀憬的跟去跟前,福了福身,冥怀憬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全部的心神灌注在慕雨的身上,门口,崔夙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到底是开心多一点还是疲倦多一点呢?看着那张焦急而又带着喜悦的脸,慕雨也回答不出来,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他,银华满地,洒落了一地,但是房间里面看起来却还不是特别亮,至少,隔着这样的一段距离,他发现不了她眼底的挣扎还有矛盾,犹疑,甚至痛苦。
慕雨的声音很冷,冰凉冰凉的,带着指责,甚至还有生疏。
冥怀憬动了动唇,湛蓝的眸子有些闪烁,他怎么能告诉她,他是因为担心她会逃离皇宫,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才追着赶出来的吗?
冥怀憬走到慕雨的跟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身体还美好,不要乱跑,下次要出宫,先告诉我一声,我让人送你。”
因为心底的那份愧疚,冥怀憬的声音,相当的温柔。
“怎么偷跑出宫了?”
他知道她是为了看柳逸风,但因为是在将军府这个地方找到了她,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听说逸风哥哥受伤了,想去看看他,冥怀憬,如果连这个你也要有意见,我也没办法。”
方静仪和崔夙两人皆是一愣,冥怀憬,三个字,如此的顺口,就好像,他们两人原该是如此的,但是,崔夙却着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刚才可还是小雨小雨叫的很亲切的啊,他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她要是被治罪,估计崔家即使没有满门抄斩,也最少也是绝子绝孙的。
“小雨,还不向皇上请安?”
崔夙走到慕雨的跟前,拉了拉她的手。
“皇上,小雨她不懂礼数,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那样子真的就好像慕雨是被他捧在掌心的明珠,刁蛮而有无礼,他只知道慕雨是皇上的女人,却不知道,冥怀憬在之前就已经对慕雨进行了一番了解,其实,这些都无所谓,进入官场,无论多么的刚正不阿,但是在皇上面前,都会一件事,演戏,谁不会啊。
冥怀憬却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这样的姿态,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而他们则是亲近的一家人,而事实上,这里,他才是小雨最亲近的人。
“冥怀憬,你要我请安吗?”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她眼底的笑意,带着逢场作戏的嘲讽。
“将军不用太拘泥了,朕和小雨一向如此的,更何况这里又没有外人。”
冥怀憬笑的分外的豁达。
“这个时候你不在皇宫,跑这里来干什么?怕我和别的男人跑了啊?花影还在皇宫里面,逸风哥哥受伤,二哥现在去了齐桓,因此,我逃跑的这个问题,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即使是你要赶我离开皇宫,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那里的。”
“即使是你要赶我离开皇宫,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那里的。”
耳畔,就只有这句话不听的萦绕,前面的话,无论是什么,冥怀憬都通通的无视掉,意思就是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无论是因为谁,但是她都不会离开。
多么让人兴奋的消息。
“小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不要说崔夙吓得一身冷汗,就连方静仪也觉得这话说得大为不敬了,这可是皇帝啊,圣心难测,又掌管了生杀予夺的权利,这样说,真真是要命的啊,毕竟上过几年的战场,见过大世面的,并没有像一般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那样吓傻。
慕雨笑了笑,确实,对他们而言,她说的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但是,这好像就应该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吧,以前,他们两个人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直长满了刺的刺猬,只要已有人靠近,就会竖起满身的刺,尤其是冥怀憬,完全不能控制。
她想,她真的是很矛盾的人,冥怀憬出来找她了,她在开心的同时又痛恨着他对自己强大的控制欲,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囚犯一样,没有自由可言,她觉得自己算的很好,冥怀憬听到那番话以后暂时不会来找自己,但是没想到他却折路返回了冷月宫。
今日,如果他不出来找自己,或者自己回去的时候,当自己向花影问起,坏男人今天又来过冷月宫的这个问题时,如果得到的是摇头的答案,她会不会又会苛责他会自己的不在意不伤心呢?
但是,她真的有种我是囚犯的感觉,那一座冰冷的宫殿,按一扇小小的门,那低矮的宫墙,每日一批又一批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的,哪怕是自己的一声尖叫,也许就会被不同的人揣测出不同的版本,今天是什么,吃了多少,有没有什么反常,犯人也是有人权的,她甚至连一个犯人都不如,怎么偷跑出宫了?冥怀憬,你问问你自己,如果你愿意放我出宫的话,怎么会连逸风哥哥受伤那么的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如果自己不是化妆钻狗洞,怎么可能出得了皇宫?
她真的觉得累了,所以不想问那么多的问题而已,看着吹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的方静仪和崔夙,慕雨的心,又凉了几分,如果现在站在那里的两个人是逸风哥哥还有二哥的话,自己应该就不会这么孤立了吧,好像,自己做的,无论什么事,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正确的,正因为如此,她欠的太多,所以,她早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格,她现在仰仗的不过就是他所谓的喜欢还有现在的局面而已,他离不开她,至少现在不行,但是,适可而止总归是没有错的,她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女人。
“冥怀憬,我想诺诺了,很想很想,所以,来将军府看看她。”
她看着他,眼神含着真切,手,习惯性的覆上小腹的位置,自从知道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后,她愈发的十年诺诺,想他的笑容,想他的小手,想他叫着自己妈妈事得乖巧模样,想的整颗心都快要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