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灵站在无忧殿门前，白裙如雪，鬓间的白花已经取下。她的心中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哪怕这两个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可不管怎么样，落清灵还是将两人彻底分开。
清尊走进，轻声询问：“你真的想好了吗？之前你不是想留在这儿吗？你和他……”
“师傅！”落清灵转过身，笑容灿然，可和笑容一起的还有无尽的苦涩：“我爱季寻萧，同样的，我也喜欢沧玄夜！我承认之前是想在他身上找到寻萧的影子，渐渐的，我就不知道谁才是谁的影子！
他的寂寥、他的等待、他的思念……他的一切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让我心动让我沉沦！也许我喜欢上的是他的执着；是他为了挚爱等待的模样。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当做替身！
我没有这样做，所以他也不可以！感情，如果双方不平等，那么怎么可能有幸福呢？”
静默半响，清尊沉声一笑：“寻萧的死，我一直害怕这会是你走不出的阴影！所以想尽了办法，不惜代价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你没有辜负我和桃夭，你不仅走出了阴影，还可以继续爱人。为师很欣慰，所以你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师傅！”
“谢什么谢，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走吧，我带你回天策山，上次我回去遇见了桃夭，她可想你了呢！”
“好，我也想她了！”落清灵带着笑意，随着清尊离开了无忧殿……
沧玄夜刚巡完十大阎君的刑罚殿，正要召集阎君商讨要事。无忧殿的阴差已经过来禀报：“启禀冥王，上仙带着仙子正要离开冥界！”
“什么？人呢？”
“已经快到冥界入口了，他们……”阴差的话还没有说完，沧玄夜的身影已经向冥界入口而去。
冥界入口。
落清灵的脚步慢了下来，咫尺的入口，再有几步就离开冥界了。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下一刻，有一道温热的身体靠上来，落清灵被人从身后抱住。
“为什么要离开？”
清尊听见声音，回头正要开口，落清灵对着清尊微微摇头：“师傅，你先在外面等我，我说几句话就来！”
“那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清尊退后几步，入口之处一阵亮光闪过，清尊已经离开了冥界。
“为什么要离开？”来人松开了落清灵，板着落清灵回身面对自己：“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留在冥界的吗？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
落清灵盯着沧玄夜的脸，抬手一根一根掰开沧玄夜禁锢着自己的手。眼见最后 一根手指要被落清灵掰开，一用劲，沧玄夜又重新牢牢的按住了落清灵：“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想留下来的，是我落清灵，还是神上？”
沧玄夜的脸沉了下来，松开落清灵，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如果神上回来了，那么我算什么？又或者我换个问法，神上回来了，你要选择谁？”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沧玄夜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件事，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那是你以为！”落清灵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这都不可以给我吗？”
“答案？那你告诉我，如果季寻萧回来了，我算什么？你要选择谁？”沧玄夜冷笑一声，心中的怒火已经不打一处来。
落清灵没说话，望着沧玄夜，片刻之后莞尔一笑，泪水也悄然滑落。沧玄夜心里一惊，轻声开口：“清灵……”
落清灵没有回答沧玄夜，转身离开，可没走一步，就被沧玄夜从身后拉住：“清灵……”
“放手！”
沧玄夜没有松手，微微收紧，挽留的话有很多，但不知该从何说起。落清灵的泪水，比他历劫成神的天雷还要疼，疼的他的心，都快要无法呼吸！
“就当是我求你了，放手吧！”
沧玄夜松开了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入口亮光闪过，落清灵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出了入口，已经在人间的一条溪水旁。冥界连接人间的入口是每隔一个昼夜就换一个地方的，见着落清灵出来了，清尊连忙迎上去。
正要开口，见落清灵满面泪水的，清尊没说话，只是拉着落清灵离开。
“我会选你，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不想再有人离开我了……”落清灵停了下来，蹲下身放声大哭，清尊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陪伴着。
冥界。
沧玄夜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放声大笑。他能选择什么？他什么都选择不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没有爱上过轻尘，没有爱到失去自己。在这五百多年以来，每每想起轻尘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的场景，他都痛彻心扉！
现在，他是真的喜欢落清灵，之前他的爱是压抑的，是得不到的，是黑暗的。可现在不同了，落清灵是可以属于他的，像阳光、像清泉，可他还是败给了自己……
天策山。
清尊没有再为落清灵输送过灵力，只是慢慢调理落清灵的身子。远在妖界的桃夭接到消息，也从妖界赶来。每日为落清灵换药，陪着落清灵谈论她见到的趣事。
三个月之后，落清灵的伤已经痊愈。桃夭一直缠着清尊要学术法，落清灵见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便和桃夭一起，让清尊教术法。
本来清尊还不太情愿，只是落清灵开口要学，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
接下来的一年岁月，桃夭可没有落清灵的定性，时常溜出天策山，满人间闲逛。清尊也是最不能呆在一个地方，哪怕这是他的府邸灵山。于是，也是找尽各种借口离开，四处游历。
只有落清灵，一日复一日的在天策山练剑修炼，没有离开过天策山一步。这期间，她没有见过沧玄夜，反倒是君默言，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天策山。有时候陪她一起练剑，有时候陪她下棋；但两人却没有再提起过关于感情的任何事。
仿佛只有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