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洗去的是人内心深处的污秽,此时言难得清静,难得清闲,天上的云朵,带着三分的慵懒,七分的闲散,来往间为行人遮掩着头顶上的乌云。
青裳而行,风雪中,单薄的人显得更加的渺小。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陈欢努力让自己的双手变得暖和起来,双腿不断的抖动着,这样的鬼天气,真特么冷。
在荆州南阳郡中,算是南方地带,按照往年的天气,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冷。
寒冬不似寒冬
寒风如利刃一般重重的朝着陈欢的脸上一道接着一道的划着,本来就略微显得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更苍白。
天有异象,必有妖孽诞生。
这些年来种种的天灾皆暗中指着当今的天子无德无道,不然老天爷岂能降下这等折磨人的灾难。
幸亏老天爷也是稍微长了眼睛,能感受到深处寒冷中的人的痛苦,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让陈欢找到了一个山洞,一个可以遮挡住着寒风的山洞。
洞内洒上雄黄粉是为了防止蚁虫,紧接着就把把洞内干燥的柴火堆积起来,拿出藏在怀里的火折子,轻轻地一吹,火星子蹭的一下冒起,直接把干燥的稻草燃烧,渐渐地略微带着一点阴冷的山东开始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包裹内有师娘做的烧饼,陈欢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慢慢的在火上烤着,等山洞内散发出一股小麦的香味,忍受着肚子咕噜噜的闹着造反声,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吞入肚子中。
一口冷水吞入肚子中,浑身上、打了个冷颤。
“接下来是该去.....”
陈欢拿出地图,仔细的瞅了瞅,大概的比划了一下自己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确定下一步所要前往的方向后,把手微微的伸出山洞外,感受到外面寒风呼呼作响声,露出在外面的手直接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当即就把手给龟缩了回去。
“这个方向应该没有错。”
喃喃自语中,陈欢靠在山洞的洞壁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略微稚嫩的脸,跳动的火焰中映照出的眼眸冷静而又深邃,恍若深海让人恐惧。。
世道磨炼人心。
两世为人,学的可不仅仅只是求生的知识,还有就是为人处世,有些东西不应该那么早的表现出来,所以陈欢藏的很深,至少眼下没有被人发现。
就算是他的师傅和师娘亦是如此.....
“河内.....”
司隶河内温县就是陈欢眼下的目的地,作为一名文科生,作为一名七尺男儿,陈欢熟读波澜壮阔的三国,就算已经过去数十载,他也不曾忘记,这点的记忆,可以说是他今后纵横的资本,当然了,在弱冠之前,陈欢可不曾想过平天下之事,他所求的乃是安身立命。
连命都保不住,谈什么抱负。
饥寒起盗心,温饱才能思....
所谓的礼义廉耻,不就是建立在温饱之上,至于他的老师司马徽让他前往河内温县所为什么,陈欢可以说心底大概有了一个猜测,只是猜测是否为真,只有到了河内才能证实原先的猜测。
思考中,陈欢慢慢的入睡,外面的风雪丝毫影响不到暂时住在里面的人,微薄的身躯在摇曳的火光中陷入沉睡,旋即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有人吗?”
迷迷糊糊中,陈欢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当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男子,从他的脸蛋上看,陈欢觉得他的岁数应该比他要小上那么几岁。
“进来吧。”
“多谢。”
等人进来后,陈欢才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陈欢楞了一下,憔悴不成样的面容,深深陷进去的眼眶,瞳孔中藏着那么一丝的恐惧,浑身都已经湿透,衣服裤脚上都带着屎黄色的泥巴,但就算来人再怎么狼狈,他身上的那股富贵气也难以掩盖掉。
二人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围绕着火堆坐了下来,都沉默不言,一时间,山洞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外面呼呼作响的寒风,以及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
“兄台准备前往何处?”
似乎忍耐不住寂寞,来人终于开口道。
“自南阳来,欲要前往河内。”
“南阳.....”
来人喃喃自语着,火焰散发的热量让他的颤抖着的身躯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可有什么问题?”见状,陈欢稍微紧皱眉头道。
“没...没什么....”
闻言,青年有点慌张,连忙开口解释着。
“兄台前往河内所为何事?”
人与人之间的熟悉度,就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作者本人就是一个话痨,一开口天下间都是朋友,o(□)o~~~),似乎开了这个口,两人间的隔阂也渐渐消失掉。
来人的自来熟倒是让陈欢有点讶异,不过人生来有别,每一个人的性子都有所不同,这种玩意强求不得。
“求学。”
淡然的回应声中彰显着陈欢的坦荡,他与青年的年龄相仿,二人间完全不存在什么代沟,二人间的沟通还是非常的愉快,至少不会出现鸡同鸭讲的情况。
“求学?为何不前往颍川?”
目的地和目的
青年有点疑惑,在他看来天下士子的求学圣地应该是颍川而不是河内,纵然河内也不差,可相比于颍川而言就是天差地别。
陈欢笑而不语,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兄弟夫妻间都尚且有着自己的小秘密,更何况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陈欢这一笑,一下子又让山洞内陷入了死寂中,青年尴尬的笑了笑,显然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青年人眼中的恐惧逐渐的减小,甚至整个人稍微放开了一下,胆子也随着摇曳的火光越变越大,尝试性的试探道:“不知兄台贵姓?”
“陈欢。”
简单的回答在一次让整个山洞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见状青年人再一次尴尬的笑了笑,看着陈欢的眼神有点犹豫,旋即挠了挠脑袋道;“我姓刘单名一个琦字。”
“刘琦?”
闻言,陈欢直接楞在了哪里,愣愣的看着刘琦的脸,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稍微吞咽着口水,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北军中候的公子,失礼。”
这一声失礼中,不带有半点的疏远,同样的也不带着半丁点的恭维。
仿佛北军中候,天下八骏之一,堂堂的天潢贵胄刘表刘景升的公子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