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会面,你们所有的手段我都领会过,但最终还是我站在了这里,哼,你以为再来一次,又能起到什么别的作用吗?”
现在的白玉京不曾领会过那些,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大多都是用来诈一诈对方,或者是诓骗他的言语。
因为具体并不知道当年的易经在这里遇到了什么样诡异的手段。
但的确是“他”将草原上的胡人,杀的闻风丧胆。
“别以为现在的我们,还是和数年前的我们那样,今次你要领会的,可不是以前那些老掉牙的手段了!”
话语刚落,泛着绿油油的残忍贪婪眼神的狼从白玉京的背后跳起来。
那张开的爪子和在夜晚孤寂的寒风中摆动的灰色的毛发。
它可不是那种不曾猎杀过活物,不曾没有经验的家伙啊。
“如果你所说的手段就是这样的话,那么吞下败果,依然是你今天必须要有所心理准备的事情了。”背后发动攻击带动起来的猎猎破空声瞒不住白玉京的耳朵。
并未转身,而是抬手向后以内力将这头狼给打飞了出去,让其在半空中呜咽着跌落到地面上。
登时,夹着尾巴躲藏在了狼群中。
杀是不能杀的,这种阵仗若是一旦触发了杀伐,导致血液零落铺撒在地面上的话,只怕这些闻着了鲜血的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是非要和白玉京来一场死绝了。
并且这背后还是受到其他人操纵的一群狼,真的下杀手了会发生什么,白玉京想象不到。
所以,他才小心翼翼。
“怎么,不杀吗?当年那种持剑杀入部落中,杀人灭口一个不留的狠手去哪里了?现在反倒是杀一头狼,都畏手畏脚了?”
隐没在黑暗的夜空下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嘲讽声音响起,在这等嘲弄的话语下,是当年切身看到那宛若地狱般的场景而成为他的梦魇的真人。
那个制造了他之梦魇的人,现在,就站在这里。
“你们可以杀,但比起这些狼群,我更想要将你们杀死。”白玉京心下微微一沉,易经在这草原上当年造下的罪孽是那般的严重吗?
听着这个声音里饱含的那种仇恨,只怕不是亡族灭门的手段,不能让他产生这般的恨意。
或许在以前,白玉京会质疑易经的做法,质疑他为什么会在这草原上造下那等的杀伐,杀死那么多的人。
但当他亲眼看到那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以后,也是理解了易经在挥剑杀人的心中,存着多么巨大的恨意。
以他对易经的理解,易经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除非,是真的触及到了易经的底线。
就好像当年韩非陷死咸阳,弄玉吞服毒药卧底这两件事一样。
惹得易经彻底发怒的后果,就是阴阳家赔上了四大长老加一个执法长老,韩国更是因此而灭亡。
“是想说我们连畜生都不如吗?白玉京,你的嘴巴,不怎么厉害啊。”嗤笑一声,周遭的狼群不耐烦的刨动着腿下的大地。
低低的嘶吼声里,是对于新鲜活人鲜血和血肉的渴望。
“到底厉不厉害,你自己没什么想法吗。”说着,换手持剑,白玉京带着挪揄的调子继续说道。
“种种一切,万般发言,都是建立在必定已经发生的事情上,我之所作所为,你不记得吗?我还以为那些种种,对于你们而言,是刻骨铭心般。”
“是啊,的确是刻骨铭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万马堂阻碍了我们的发展,每年的冬天都会有不知道多少族人死在凌冽的寒冬里和没有食物的情况下。”
“本来那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本来只需要南下劫掠一番,就能够活命的,偏偏是你,建立了一个万马堂,挡在路中间,这草原上埋骨的冤魂,全都是因为你啊!”
越发高涨的怒喝,越发仇恨的声音。
越是去想,越是觉得无法忍受,越是去回忆,就越是觉得悲哀。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万马堂。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创立了万马堂的白玉京的头上。
“你做的那些事情,滔天大罪,你自己不知道吗!”
“抱歉,忘了,忘的一干二净,全然没有半点的回忆,真正切切的,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单手横在面前,白玉京淡淡的说道。
“倒是你说了这么多,才让我有所惊讶,才让我觉得,原来,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在这里啊~”
“白!玉!京!”一字一句的怒喝,代表着内心里决然不可被压制的怒火的高涨。
白玉京的挑拨,让他彻底的引爆了自己的怒火。
一声长喝,血战,自此开始!
“嗷呜!”狼群等待这个时机,只怕也等待了很长时间了吧。
听闻背后的主人的命令,长啸一声,那是迫不及待的嚎叫,也是发出了围猎的讯息。
这一声,狼群纷纷而动,朝着白玉京围攻过来。
“你的仇恨,你那承载着草原上枉死的冤魂门的愤怒,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承影剑都没有想要出窍的意思,单手压在面前。
凌空降下的强大压力放佛是从天上而来般,这一股高压威慑全场。
寻常的江湖好手若是落入这等高压下,猝不及防也要吃个亏,更遑论这些不过是草原上讨生活的狼群?
虽然凶恶则是真的凶恶,但它们的本事,真的不值一提。
之前那对着月亮长啸一声的凌然,在下一秒就变成了集体趴在地面上呜咽着,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好笑。
或许在这些狼的眼中,此刻站在这里的白玉京,等同于这老天般吧。
动物的趋吉避凶,让它们完全没有一点儿想要找白玉京麻烦的意思。
“果然还是这种情况吗?不过,我们要的东西,也有了。”愤怒的语调一转,瞬间变得洋洋得意了起来。
白玉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维持着真武离渊的范围,出口询问道:“怎么,技穷了吗?”
“这些东西,都是拿来让你杀的,因为我真正想要的,已经得到了,白玉京,你...”话语刚落,天际一抹流星突兀出现。
冥冥中,白玉京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窥探的视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看着他一样。
而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并且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荒城和万马堂,你终究只能看着它们毁灭。”冷哼一声,不负之前的那种狂傲和愤怒,转而是平淡中孕育着恨意。
这种情绪的转换和变动,让白玉京的心下有些震惊。
难道...从一开始,这个家伙就是在套他的话吗?
“你...”还不待白玉京有所准备,周遭受到他威压从而匍匐在地不敢妄动的群狼登时哀嚎一声,全然散去了眼中幽幽的绿光。
属于动物的生机片刻间完全湮灭,一夕之间,围攻白玉京的这些狼群,全灭。
“你早就给它们喂了毒药?”周遭狼群的陨灭,让白玉京也停下了自己维持着离渊的举动。
但这一幕幕,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算计之外了。
在这塞外草原上,在当年被易经吊打了以后,难道这帮家伙们,在这些年里的智商和见识,全都有所长进了吗?换句话说就是,这次,它们也学聪明了...
“毁不毁灭可不是你说的算的。”虽然不知道对方还在不在,但在放狠话上,白玉京是不会怂的。
然而天地之间,回荡着白玉京的质问,持此之外,再无其他。
悠悠而平,淡如薄边,只是天边不见光,只是黑白不见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