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果然他都没有真的死掉啊。”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是让赵高觉得有点可笑。
在智谋方面向来都很自信的赵高,这次算是被人摆了一道吗?
天际流火叩响大地之门,欲望的烈火在人间世界熊熊燃烧。
人与人之间,是否还能又算得上是真正的信任?
“只是这样一来,他背后的那些东西,还是让我们全都知道了。”轻抿茶杯,神色之间一派淡然,只是眼眸中的那一抹恨意是如此的强烈。
这种心情只有李斯自己才知道。
当年所有熟悉的人之中,任何有望超越他的人,全都在时光的流逝中,被某些事情摧毁。
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最终的赢家,再也没有人能够和他争夺。
但最终的最后,却没想到还会有白玉京这种人,成为他的对手。
并且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对手。
“李大人似乎觉得很奇怪,为何我不会觉得惊骇,反而是一派胸有成竹?”赵高未曾喝茶。
这过夜的茶水就算真的入口了,那种强烈的酸涩味道,还是让人的口感觉得颇为不适合。
“这一点,我想就算我不说,赵大人也应该会为我解惑。”
李斯的不满并未表露在眼中,甚至是被埋藏在心底里的最深处,但就算是这样,真的被赵高说中了心事,还是不免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颤。
与虎谋皮,尤其是赵高在这种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老虎。
李斯有时候都在想,他之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对的。
“白玉京假死脱身,虽然逼迫我们率先出手,让让他成功的骗出了我们的主动,从而让我们陷入到了被破解,乃至于始终被动的局面中。”
“但相应付出的代价,也是白玉京背后的势力暴露出冰上一角在吾等的眼前,就如同赵大人所看到的那样,他潜藏起来的势力,可怕而又难以猜测。”
赵高眯了眯眼睛,这种情况总归要好过之前那般,白玉京从未暴露过自己,始终隐藏在幕后来的要令人觉得害怕。
只要白玉京暴露了自己,开了这个头,那么接下来应该要做的,罗网自然会将一切都探查的清清楚楚。
“如此说来,我等非但没有亏损?反而是有些赚到了?”李斯斜着眼睛,对于罗网而言,或许的确是赚取一个能够了解白玉京背后讯息的好事。
但站在李斯自己的角度来看,除却加重了在扶苏那边的不信任之外,其他的再也没有丁点儿的利益获取。
对于罗网是好事,对于李斯,可就不是什么美事了。
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终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李斯和赵高注重的,自然就是彼此之间的各自的利益,怎么可能真的将对方当成彼此手足,完全一家亲?
“李大人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得到,但罗网其实在无形之间,为赵大人赚取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以及一个,将属于赵大人的秘密永远埋藏在不为人知的岁月中的机会。”
赵高不会不知道李斯的不满是什么,不过这些小小的不满,他只需要一些手段就足以让李斯完全打消。
他想要的是能够得到的,是他自己拿在手中的切实的利益。
那么,就给他不就好了?
“哦?难道昨夜除却将军府之事,以及悦来客栈的大战之外,还有另外的事情出现,并且还是和我有关的...”
赵高说的事情,李斯会信吗?
不管信不信,只要他想要,找赵高就不会不满足他。
“赵大人莫非忘了?你亲自找来的人中,虽然让他成功的摧毁了机关城,但你也...当年韩非的事情,在易经来到天牢前,韩非有逆鳞保护自己,却又为何会在那等关键时刻,被六魂恐咒击中?”
赵高语气悠然,胸有成竹,这个世界上能能够瞒得住他的事情不多。
而恰巧,这些事情,也都在罗网的记载之中。
“卫庄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致力于寻找韩非真正的死因,或许易经拯救出去的,真的是已经丧失了性命的韩非。但他究竟是如何落得那种境地,难道不值得好好的调查一番吗?”
说着,关闭的大门被打开,在外界清晨的阳光第一次映照进入到了屋内,将这一地的阴森诡异气氛,全然扫灭。
但在清晨的光影下走进来的那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的煞气。
却是比之闭起的大门,要更加的浓烈。
“卫庄已经被逼退。”真刚拱手抱拳冷冷的说道:“六剑奴未曾拦得住他,他的身边,有易经陪伴。”
“呵~易经...”说着,将眼神瞥向了在一边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的李斯的身上。
想来以李斯的聪明才智也该想得明白,卫庄伙同易经一并来到府衙行馆之外,为的是什么。
而他们两个一旦真的进入,那么李斯的生命安全,可就谁都不能保障了。
卫庄会是那种不敢弑杀大秦丞相的人吗?
更何况还有白玉京这个和大秦内部的某些人,甚至有可能是当今陛下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存在。
李斯倘若真的面对他们,当年的那些事情被抖出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如何?李大人,这便是赵高给你的诚意,可还满意?”似是吃定了李斯,赵高一派淡然的模样不见丝毫的紧张,这是他给予李斯的恩赐,也是他为李斯带来的消息。
这一点,李斯自己也知道,只要他李斯身上还有这件事的黑点,那么在卫庄和易经的威胁下,他只能认命。
“赵大人,李斯...可还真是多谢你了...”这是李斯想要的利益吗?不,这只是李斯被动接受的利益,是赵高给李斯的说法。
说到底,李斯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平白恶了扶苏。
赵高说他救了李斯一命,就真的是这样吗?
“胜邪那边的消息如何了?”
摆平了李斯,赵高自然要询问昨夜里大出风头的胜邪的情况。
这柄至邪之剑,赵高是真的没有想到它居然能够将渊虹给斩断。
相信昨夜那一战,在正面的对战中压制了剑圣盖聂与长生剑白玉京这件事,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扩散到江湖各地。
这位潜藏的最深的胜邪的剑主,也会被所有人知道。
这可是江湖中所有的剑者们,永恒深沉的噩梦啊。
“情况尚可,只是未曾多说就已经离开。”真刚低头说道。
“掌控胜邪这柄剑,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罗网自从创立开始直至现在,一共只有两个人成为了胜邪的主人,需要付出的代价,你们想象不到。”
赵高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成为胜邪的奴仆,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
“那种痛苦,形同以身涉足刀山火海。”
“撕心裂肺。”
“既然如此痛苦,为何还要成为胜邪的主人?”李斯不会对胜邪这个名字陌生,或者说这个时代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对这柄名剑禁忌的名字觉得陌生。
“因为成为胜邪的奴仆,会成为天下间一等一的至强者,强到整个天下,没有剑者是它的对手。”
“人的欲望,是驱使它们成为胜邪的奴仆的原因,并且,飞蛾扑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