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方见别人都骂够了,便又接着道:“文若兄一直替许褚出头,有没有问过许褚他本人的意思呢?若许褚也同意这么做,我相信顶天兄自然也没意见。”
孙方说着便给潘龙使眼色,意思是按照他的意思办,潘龙觉得这有点儿像是在赌博,单凭对孙方的信任,就要押上自己一条腿,他还是有所顾忌,但此刻也只有先答应了,毕竟现在他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于是他望着许褚道:“不错,若许褚觉得他自己做的对,并且理所当然的话,在下愿意刺穿自己的腿。”
杜几这时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心想这俩小子搞什么鬼?明知前面是坑,怎么还往里跳?
荀对潘龙方才的那番话十分满意,于是就满脸带笑的对许褚道:“仲康,接下来就看你了,你是否想报仇呢?”
许褚听到这里,愣了一愣,他本想着,能让对方道个歉,已经是争取到面子了,刺腿就没必要了,因为这件事他心知肚明,是他自己理亏,若真说上了理,就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于是道:“仇自然是要报,但我的仇自己会报,我们是习武之人,自然有我们的办法,所以我觉得没必要,是我学艺不精才被人打伤,此事怪不得任何人。”
荀一听,头翁的一下就涨得斗大,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自己费了半天唇舌,不惜与众人瞪眼反目,到头来许褚却是这等想法,这让荀大跌眼镜,他觉得他这是出生以来吃的最大的瘪,这时成了众人的笑话了。
“哈哈哈哈。。。。。。”杜几适时的展露了自己很有魔性的笑声,然后对荀道:“文若兄,既然许仲康都这么说了,你也就不用再纠结了,此事他们习武之人必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我们还是喝酒吃菜吧。”
荀这一回算是借坡下驴了,冲许褚猛抖一下袖袍,脸赛苦瓜道:“真是愚夫蠢蛋!气煞我也!”
荀还是回到了坐位上,一回到坐位上,他就又笑了,并且主动向每一位敬了一杯酒,这是每个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以为荀会气得呕血二两,没想到却是这般开朗。
荀笑了,孙方倒是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觉得这一局还是荀胜了,他用演技把所有人骗了,荀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孙方想通后,暗自苦笑,然后斟酒自饮起来。
第二天,几人坐马车便动身前往许昌。
潘龙,荀,孙方,三人坐一辆马车,好在马车够大,里面坐三人还是有打牌的空间的。
其他几人自由组合,但钱槐和许褚却是坐在了一辆马车,行走其间,二人马车里不时传来哈哈哈哈的笑声,这很让潘龙奇怪,钱槐和许褚都是火药脾气,一点就炸,他二人是怎么有共同话题,并且聊得不亦乐乎的?
要去许昌了,潘龙还是有所期待的,他想看看曹操这个三国第一奸雄是什么样,他觉得曹操能在三国活那么久,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曹操可以言而无信,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无底线的收下别人的老婆,更可以奸诈无比,甚至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出卖天下人,就这么一个人,身边居然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
潘龙觉得有人为他卖命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是能得到钱,人为财死,这点无可厚非,第二是能被重视,曹操唯才是用,这点也是公认的。
曹操自身的优点有两个,一是谦虚,善于听从别人的意见,二是聪明勤奋,潘龙觉得聪明并不是后天养成的,而是出生就已经定了的,聪明又勤奋的人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
潘龙觉得有必要向荀说明打伤许褚的原因,于是开口道:“文若,对于打伤仲康这件事,在下深表歉意。”
荀微笑着道:“顶天兄言重了,虽然事发时我并未在场,却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就许仲康的性子,也该受点儿教训了,此人在许昌骄狂不可一世,自称打遍许昌无敌手,让典韦给揍了一顿,没老实几天,就又飘飘然了,整个许昌就他脖子伸得长,这次让顶天兄给揍了,也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潘龙听后马上一阵哈哈哈,接着又道:“文若兄果然是大人大量。”
孙方道:“文若的确让人佩服,在众人围攻的压力下,还能淡定自若,这一点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荀对孙方的了解并不多,自从上次他让许褚自己选择时,荀就知道此人定非池中物,此刻看孙方夸他,也得回夸两句,这叫礼尚往来,于是道:“孙兄过奖了,孙兄才着实令荀某佩服,一眼就能猜中许褚心中所想,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孙方这时也一阵哈哈哈,然后又道:“这些在荀面前,都是些雕虫小技而已,其实最终我们还是都上了先生的当。”
潘龙听到这里,觉得孙方要破坏气氛,愉快的聊天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就像是做糖醋排骨,眼看要出锅了,孙方刷的洒了一把盐,把菜给毁了。
果然,孙方此言一出,荀的脸刷的一下就变了,笑容顿消,盯着孙方道:“孙先生此话何意?”
孙方又是一阵哈哈哈。
潘龙看孙方笑得像个二货,有点儿后悔认识他。
孙方笑完才接着道:“先生借为许褚讨公道之事,将我们所有人都了解了一遍,亏我们还闹得面红耳赤,足下表面上是脸红脖子粗,心里实则是大笑不停。”
荀似乎越听越起劲儿,他似乎觉得找到了人生的知己,有种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的感觉,马上就把车中带的酒拆开,给孙方倒了一满碗,道:“我为何大笑不停,还望足下解说一二。”
潘龙见荀给孙方倒酒没给自己倒,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晾咸菜的滋味儿,多少有点儿尴尬,想喝点儿酒,可酒一直被荀抱着,要是夺过来,显得很不雅,也只有干看着这二人相互吹捧,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