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才禀报完之后就走了。
陶商则是仰头看着天蓬发呆。
小莺儿的身份若真是张角的女儿,那正如胡才所说,可以利用她一点一点的去收服天下的黄巾诸部。
这么细细一算,她就是一颗最好的棋子!
试想,若真是能把天下大多的黄巾诸部都受降到自己的治下,如此巨大的人口和生产力,无论是征兵、开坑,建设、农耕,自己日后想怎么发展都不会缺少人丁了!
致胜天下,不靠武不靠智,根本在于人。诸葛亮有才华不?在人少地贫的西蜀,照样也是白扯,在曹真和张的面前,蜀汉丞相什么都玩不转。
但是现在就这样做真的好吗?
受降黄巾诸部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是真的这样做了,一旦自己在表面上发展的过于迅速,势必会引起天下诸侯的共同侧目,万一他们都调转枪头来对付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
犯众怒的事,在实力还不足够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办的好。
有些事,还得是一点一点的去做,急不得,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陶商伸出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自己还处于发展当中,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
招降天下黄巾这样吊炸天的举动,等于是作死。
自己现在还是按部就班,好好的发展金陵城,才是要务,剩下的事延后。
什么时候金陵城成为了他心中不缺钱,不缺粮,不缺赋税,不缺兵饷,技术成熟,多少人都能养得起的时候。
那才是陶商敢于有底气去做招降天下黄巾这种吊炸天大事的时候。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迅速发展,毕竟第一场硬仗的到来已经不远了。
陶商心中想的非常的清楚!
在不久之后,袁术若是真的被荆州的刘表大佬挫败了,势力延伸不到南方的时候,扬州的门户丹阳郡必然会再度成为袁术的目标。
这个时间点很微妙,但绝对超不过一年。
那时候,自己与袁术的一场大战绝无避免!
在这场大战来临之前,陶商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特别是江南这个地方,步军,水军,马军都缺一不可。
自己现在倒是有了四万人作为班底,步军的实力倒是够了,可是水军和马军又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芳香顺着空气,流入了陶商鼻腔内。
陶商诧异的睁开眼睛,却是小莺儿把一束鲜花摆在了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小莺儿空洞的白色眼眸瞪视着陶商,小孩子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闻吗?我在院中摘的!”
看着这个身世可怜,眼神空洞的孩子,陶商心中有些堵得慌。
不知道当年司马俱那厮,是怎么对待这可怜的孩子的,让她得了机会宁可在外面飘零挨饿也不肯回去受罪。
自己适才想的那些弊端姑且不论,但就这么凶暴的把一个孩子摆上政治的台面上,利用一个天生自带受苦光环的孩子去收服所谓的天下黄巾,那自己和司马俱那二货有什么区别?
陶商自认为比司马俱要有良知,因为他是君子。
“好看。”陶商伸手揉了揉小莺儿的头,笑着道。
此时,貂蝉也已经走入厅内,温情脉脉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胡校尉刚才来说了什么?”
陶商对着貂蝉笑笑,摇头道:“什么事都没有,他被媳妇揍了,赶出家门,让我给他找个地方住,我给他撵回去了,不管他……吃饭吧,我都饿了。”
……
……
为了应付袁术随时可能到来的全面进攻,金陵城除了开展农务,扩建城池,盐铁开采专卖经营等诸多富强手段外,军事上也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筹备计划。
从兄陶基领来的两千丹阳兵,陶商独立一营,依旧令他作为统领。
许褚所率领的虎卫军,在中军不断的挑选着善战之士,来充盈着人数,目前已经扩编到三千人众。
韩浩忙于屯田,三千泰山军交付于徐荣代为训练管理。
除了这八千精锐兵马之外,剩余的三万七千余众,便都是陶商的金陵中军了。
有了铁矿和盐矿开采,再开展农耕,而且杂交水稻还在研究,陶商觉得自己日后的钱、粮草、武器装备都不会缺少,就算是马蹄铁这样的辅助工具亦会是源源不绝,但现在却有两个比较重点的问题。
一是自己没有像样的水军。
二是自己没有多少骑兵。
所谓南船北马,丹阳郡的自然资源让陶商开发的相对到位,但马可不是他能凭空变出来的。
这大汉朝,最强大的部队,毋庸置疑的还是骑兵。
看来,在这种时刻,是到了得用一用那两位家奴的时候了。
于耳鼻和刘虎俾!
两个匈奴小贵族自打成了陶商的家奴之后,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他们虽然身份低微,但至少不用过原先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整日混吃混喝,父子两人给人的感觉比起当初好像还胖了不少。
这奴隶让他们做的,真是潇洒啊。
这一日,陶商找了个时间,把两个潇洒哥找来谈话。
一看到父子俩被养的白胖的面颊,陶商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自己因为金陵城的发展,每日每夜的总览全局,与手下们劳心劳力,感觉还掉了不少斤数。
可这俩二货却跟养大爷似的吃的肥头大耳,活脱脱的草原弥勒佛。
太不像话了!
太平公子麾下一般不养腐败分子。
“耳鼻啊,最近在金陵过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于耳鼻局促不安的看着陶商,点头道:“这里很好,我吃的很饱,很舒服。都是托了太平公子的福气。”
陶商一边整理桌案上的简牍材料,一边道:“吃的很好就行,你跟着我到丹阳郡之后也看到了,金陵城目前正处于一种如火如荼的发展势头,我手下的各位文武官员们每天为了发展军政两务,也都是忙的不可开交,所谓居安思危,耳鼻你身为仆役,就算是为了今后能吃的更好更香,是不是也要为金陵城的发展尽上你的一份绵薄之力呀?”
于耳鼻虽然是匈奴出身,却也不是蠢粹的夯货。
至少打一开始,他心中就明白,陶商废了那么大的劲,把他和刘虎俾带到身边,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俩当奴婢这么点小事来羞辱他们。
于耳鼻一直在品,品这位太平公子。
这个年轻人,很坏!很鬼!而且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明白道理,但是陶商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有跟他们父子二人说什么,弄的于耳鼻心中也不是滋味,成天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不知道陶商到底要他父子替陶家做什么事情。
今天,陶公子终于召了于耳鼻过来,却是终于要跟他摊牌了。
于耳鼻谨慎的道:“请问太平公子想让我们父子俩做些什么事?”
陶商收拾完桌案,笑着站起身,对于耳鼻道:“耳鼻,当初在河东郡的时候,你我初识,正赶上是你被南匈奴王庭驱逐出境,流落中土……咱俩认识的那个时候,你已经被南匈奴驱逐多少年了?”
于耳鼻听说陶商提起了他被驱逐的事,心中多少有点不快,但面上却不敢表漏出来,随即低声道:“三年多了。”
陶商的眉头微微一挑。
“三年多了?那你领到中原的这些战马,可是挺抗使啊,三年多了都不换?”
这句话,算是把实质的问题问到了根本上。
于耳鼻现在终于是明白了陶商把他弄回来的目的,原来他是想要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