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话,一下子就给吴景提了个醒,却见他重重的一拍手,爽快的言道:“对啊,这里是丹阳郡,丹阳精兵震天下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丹阳郡的山民风气彪悍,自古就是盛产强军的地方,在这里招募一支强军,还不容易?”
“府君英明,就是这个道理!”郭嘉陪笑道。
吴景此刻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机敏的从事了,他拍了拍手,夸奖道:“郭从事此言甚善,多亏了你提醒,不然吴某还置身梦中呢,不过吴某对这丹阳之地,却是并不熟悉,我眼下若是要招募丹阳精兵,应该怎生去招募的好?”
郭嘉皱着眉头,装模作样的寻思了一会,方才缓缓道:“丹阳精兵,皆出自各县周边的部落山民,韩江有一支流过咱宛陵之北,那里有不少的山民村落,府君不妨先去那里招募一下,如何?”
“甚好~!”吴景点了点头,赞同道:“既然如此,我便亲自率兵前往,招募一支属于我自己的丹阳精锐。”
郭嘉冲着吴景深深的一鞠躬,言道:“府君英明,若能招募得丹阳强军,从此之后,府君您便可以纵横南境,无有所敌也。”
……
……
说出发就出发,吴景留下一半兵马守住宛陵,又领一半兵马,携带粮草辎重前往韩江支流招募丹阳精兵。
对于如何招募丹阳精兵,吴景有些吃不准,便携带郭嘉一同前往,郭嘉也是乐不得的,一到了韩江,便立刻请缨,亲自去韩江周边的各部山民村落视察情况,并宣布吴景前来募兵的消息。
吴景见郭嘉如此上道,且办事这般卖力,心下很是满意,对这个年轻的宛陵从事是越看越觉的顺眼。
数日之后,郭嘉便回到了吴景的军营,并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一个山民部落的领头人,愿意诚心投军,且此人在韩水诸部中声望颇高,若是有他出面协助走访,定能招募到不少的山民加入。
吴景一听,不由的来了兴趣,随即让郭嘉领那名山民进帅帐来看。
少时,便见郭嘉领进帐内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身材宽大,膀大腰圆,望之极为魁梧。
一看那巨汉的外貌与轮廓,吴景和他手下的几名校尉不由的张口结舌。
这哪是人啊?这不分明就是只狗熊吗?
丹阳山民,都长这个样?难怪丹阳精兵震惊天下!难怪!
“这、这便是你说的那名愿意投军的山民首领?”吴景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名大汉,诧然的看向郭嘉道。
郭嘉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府君,您看他怎么样?值得一用吗?”
吴景回过神来,一边砸吧着嘴一边感慨:“好啊,好啊!丹阳出精兵,果然是名不虚传,值得用!太值得一用了!当真是好一条大汉,一看就是天生神力能打的主呀!,壮士,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吸了吸鼻子,憨声憨气的道:“我叫许……许能耐。”
吴景闻言一愣:“怎么起了这么个贱名?”
许褚心中暗骂老子哪知道那大公子发什么疯,假名都不好好起,非得起这么个破名调理某家!
郭嘉无奈的道:“丹阳山民野蛮,多是大字不识一个,又常与百越杂居,跟不归教化道统的蛮族差不了多少,贱名起的都似驴非牛的,能耐就能耐吧,府君听个乐就行。”
吴景虽然是出身于吴县,但却没和丹阳山民打过什么交道,不过他倒是曾见过百越,许能耐的情况,倒是颇为符合郭嘉的形容叙述,便也不再在意,随即道:“许壮士,听郭从事说,你愿意投军!”
许能耐拱了拱手,憨厚道:“族中以打猎捞鱼生计,饥一顿饱一顿的,实在难活,大官若是能给饭吃,你让我上战场杀人,那我便去杀!不过饭却要管饱。”
吴景哈哈大笑,满意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饭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听郭从事之言,你在韩水这边素有威望,若是你协助他出面募兵,却是能给我招募多少山民?”
许能耐豪气道:“我们这些部族,吃不上饭娶不上婆娘的汉子,多了!大官你只要答应管饱,我替你召一两千人,那指定是不成问题!”
“好!”吴景重重的一拍桌案,道:“那我就给你一千人的名额,由郭从事配合你,给我召一千丹阳山民,若是事成,我给你个军司马当,如何?”
许能耐闻言疑惑的抓了抓头,憨声憨气的道:“军司马是多大的官,一顿能给吃多些?”
郭嘉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能吃死你。”
吴景对这个相貌凶悍魁梧,但又呆头呆脑的汉子很是喜欢,心下也不由得对这次招募丹阳兵,寄予了更多的期望,并充满了信心。
若是招揽过来的丹阳山民,都跟这许能耐是一样的身板子,吴景估计他凭这一两千人就能杀进洛阳直取董卓的首级了。
……
……
许能耐果然是不负众望,数日之后,却是为吴景召集来了两千人众的丹阳精兵,比吴景跟他约定的,还多了一千人。
这一下子,差点没给吴景给乐屁了。
吴景亲自检阅这两千人。
看这两千人,虽然不及许能耐那样的身材魁梧高大,但却也是极为精壮的,有些人浑身还似有些杀伐之气,端的是一支可重点打造的精锐。
吴景心下喜不自胜,又派手下从这两千人中抽出一部分询问附近地势,却被他们说的明明白白,丝毫没有差错,一看就知道确实是本地的丹阳山民出身。
这一下子,吴景可是彻底的乐翻天了!
苍天助我,从此以后,这好山好水以及大好的山民,就都是我吴某人的了。
当天晚上,吴景就在帐内设宴,称贺郭嘉此番立下了大功劳,若是没有他善意的投诚指引与任劳任怨,又如何能在短期之内一下子就招募到“两千精锐的丹阳山民”。
吴景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的都不能自已了。
又是掌管了丹阳十八县,又是招募到了天下闻名的丹阳精兵。
吴景现在多少有点飘了。
飘了的人,一般会有一个毛病,就是愿意多喝几杯。
当天晚上,吴景就醉在了帅帐内,但即使是醉倒了,他的嘴角依旧是挂着甜甜的笑意。
痛快啊!
……
……
“杀啊!!”
一阵震天响的喊杀声将吴景从睡梦中震醒了,他艰难的支撑起了身体,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醉眼蒙松的向着帅帐外看了过去。
只见漆黑的夜空下,己方的屯营却是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人的惊呼与马匹的厮鸣,让人听了只感觉心中毛毛的。
吴景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连衣服都没穿,便匆忙跑出了帅帐,正逢一个军司马匆匆忙忙的跑到他的面前,焦急道:“府君,不好了,丹阳兵造反了!”
“什么?”吴景闻言,顿时瞪大了两只眼睛。
那军司马慌张道:“丹阳兵造反了,烧了咱们的粮车和行营,现在正奔着您过来,府君,快跑吧!那些山民极为善战,我们的军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根本就挡不住啊。”
吴景闻言不由得痴了。
“怎么回事?我们的士兵挡不住那些山民?没道理啊,他们纵然再是凶顽,但毕竟没经过正轨训练,如何会战的过正规军?”
军司马慌张道:“太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随我走吧!”
吴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可是,我这还没穿裤子呢……”
“哎呀!都这时候了,还穿什么裤子!”那军司马也顾不得礼仪了,抓起吴景就奔着后寨跑。
这一路下来,吴景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不算,凉飕飕的不算,屁股还很是兜风。
眼看就要跑到后寨的密林里,却见一个壮汉突然从侧面飞跃而出,一下子就拦在了吴景和那名军司马的面前。
还不得二人反应,壮汉便是当头一拳,直接打在那军司马的天灵盖上,直接给他敲昏了过去。
吴景呆立在原地,惊恐的看着突然冲出,并一招秒掉他手下的许褚,浑身不由得打着摆子,哆哆嗦嗦的道:“许能耐,你这山野莽汉,你敢动朝廷命官一下试试……”
话音未落,便见许褚猛然蹲下,一记扫堂腿横扫而出,直接给吴景放倒在了地上。
吴景仰面跌了个大马趴,哼哼唧唧的半晌都站不起来。
“你那是什么招数?”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密林里传了出来,却见一个脸戴青铜面具的汉子慢慢的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吴景。
许褚嘿然一笑,解释道:“大公子教我的……叫散打!”
“哦!”徐荣的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教的,难怪我原先没见过,那就不奇怪了。”
吴景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一看戴着半截面具的徐荣,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格外人,顿时差点没把尿吓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别,别杀我!不然我姐夫定会为我报仇的!”
徐荣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道:“你姐夫是谁?”
提起自己的姐夫,吴景似乎是有了底气,将胸脯挺了一挺,道:“我姐夫乃是刚刚就任的豫州刺史,孙坚孙文台!”
话音落时,徐荣的独眼在面具下,骤然变得分外凄厉,阴狠莫名。
“你姐夫是孙坚,那孙策是你什么人?”
吴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青铜面具人问孙策干什么。
“他,他是我外甥,怎么了?”
话音落时,便见徐荣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吴景的,回身将他扛起,然后重重的向着地上一撂。
好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吴景脑袋着地,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许褚惊诧的看着被徐荣过肩摔倒在地昏迷的吴景,张口结舌的看向徐荣,好奇道:“你这又是什么招数?”
徐荣扑了扑说,语气依旧冷如冰霜。
“也是大公子教的……叫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