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话一说出口,许褚当时就有些火了!
他怒气冲冲的将刀向着地上一插,高声喝道:“不行!”
许褚的表情虽然恼火,但在张辽的眼中却显得很是可爱。
张辽憋不住乐,道:“仲康将军,为何觉得此事不可?”
许褚转手一指城头,道:“长安就在眼前,丞相让你我前来打听一下敌军的情况,你绕着城池走了一圈,连试探一下都不试探,就要撤兵,这不是畏敌怯战嘛!”
许褚一番话,给张辽说的直乐。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仲康,非我怯懦,只是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我仔细观察了长安城一上午,严见此城安排之周密,乃我平生仅见,若是强攻,必然伤亡甚巨……虽说这战场之上,生死乃常事,但将士们都是跟随丞相多年来东征西讨的精锐,若是让他们就这么去死,忒不值得。”
许褚恼火的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这就是去送死?万一将士们把城池打下来了呢?”
张辽扬了扬眉毛,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话说的真是没心没肺,整个长安城头被郝昭布置犹如铁桶一般,攻之必死,还说什么打不打下来的……
“总之,我说不能打,就是不能。”张辽也不想跟许褚吵吵,只是很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许褚要紧牙关,楞楞的看着张辽,突然道:“那某家若是硬打呢?”
张辽捋顺着须子,笑呵呵的道:“硬打?那可不行。丞相将统领这支兵马的责任交付于我,我就必然要履行诸将的职责,三军以我之号令为尊,仲康将军……对不住了。”
“你……”许褚被气的嘴唇直打哆嗦,却没有办法反驳。
张辽拿谁出来,对于许褚来说都不好使,但偏偏他把陶商搬了出来,许褚这小子就没招了。
不远处,长安城的城头上,一名年轻将领和钟繇站在一起,仔细的观察着远处的张辽军。
少时,却见那支兵马在张辽的指挥下,越行越远,逐渐的行驶出了众人的眼眸之中。
最终,待金陵军渐渐走远了,那城头上的年轻就将领不由狠狠的抬手一锤城墙垛子,感慨道:“可惜,真是可惜!”
钟繇捋顺的须子,叹气道:“确实是可惜了,陶商麾下果然是能人众多,想不到这率兵而来的先驱将领,居然不进反退,领人走了,这份胸襟和决绝,绝非常人所能及。”
郝昭却没有钟繇这么开通,他转头看向他,道:“我这布置好的城防,金陵军不来打,岂不平白浪费了我一番心血?”
钟繇则是哈哈大笑,道:“郝将军,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想的未免天真,陶商如今夺下函谷关,怎能不来打长安城?你别看这一波金陵军走得急,但早晚,陶商必然还会领大军前来鏖战!届时,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你这城防,早晚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郝昭郁闷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无奈的长叹口气。
他望向张辽部队的眼神中,还是充满着遗憾与不舍之情。
……
张辽和许褚返回函谷关,向陶商禀明前往洛阳打探的结果。
许褚一见陶商,就气哼哼的跟陶商告状,说张辽胆小,到了长安城下就拉锁子,不敢领兵冲上去打仗。
陶商听完许褚絮絮叨叨的埋怨后,不由乐了。
“你把责任都推给他,那你自己怎么不打?”
许褚将眼一瞪:“还不是你闹的!让他当了主将,某家要打,他不让,我有什么办法?”
陶商哈哈一乐,叹气道:“幸亏如此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张辽。
“为何不战?”
张辽先是向陶商抱拳,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副皮图。
“这是?”
张辽笑道:“这是末将在长安城绕城半日,仔细观察,连夜大致画出来的长安布防之图,虽然不甚精细,却也能看出个大概了。”
陶商闻言顿时精神一震。
他急忙将那副皮图拿到桌案前展开,然后低头看去。
陶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这是……什么符咒?”
张辽走到陶商身边,道:“不是符咒,这是图,城防图!”
许褚也走到了陶商的身边,看了一下,不由哈哈大笑。
“城防图?你管这叫城?某家拿脚也画的比你好。”
说罢,他抬起一直脚乐呵呵的晃了一晃。
陶商斜了许褚一眼,道:“收起你的大猪蹄子。”
然后他看向惭愧的张辽,道:“没事,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一开始就精通于画技的,你日后再接再厉便是了。”
说罢,陶商伸手指了指皮图上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道:“张将军帮我解释解释?”
张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始替陶商做起了解释。
他用手在皮图上来回点拨着,逐次逐条的向陶商做着解释。
随着张辽的解释和说明,陶商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
他长叹口气,开始绕着桌案来回踱着步子。
许褚一见陶商这个样子,不由奇道:“丞相,你这怎么跟圈笼子似的?”
陶商叹了口气,道:“若是真如同张辽这么说,这长安看样子可不好打啊……郝昭确实是有两下子,能把城池固守到这种程度,着实是令人敬佩。”
许褚哼了哼道:“我跟他一起去看的城池,某家怎么没看出来?”
陶商闻言微微一笑,道:“没看出来,那就得多学着点了……”
张辽道:“丞相,您一下如何?”
陶商寻思了一下,道:“先不着急下定论,关中诸侯目下都在何处?”
张辽和许褚互相望了望。
陶商知道他们不知道,于是道:“你们且回去休息,回头我派人来找你们。且去好好休息。”
“诺。”
二人走后,陶商命人找来了郭嘉,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并向他询问关中诸侯的情况。
郭嘉执掌校事府,消息自然比较灵通。
“关中诸侯,目下自然都在长安城中了。”
陶商眉头一皱:“都在长安?干什么?”
“当然是协助守城,防御你了。”郭嘉笑着道:“不然干什么?喝酒聚会吗?钟繇傻了,花钱白养着他们!”
陶商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道:“怎么能让他们离开洛阳?”
“这个简单,你驻军函谷关,暂时不要对长安发动进攻,时间一长,钟繇自然打发他们回各自的属地了。”
“为何?”
“你话问的,多新鲜啊,你家天天待一群白吃白喝不干活的,你乐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