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乃至付公子所有的附庸势力很长一段时间的行动,以及今后的走向,都在高架上两个人的短短的交流便决定了。
白管家回到了狐,重新振作起来,养足精气神,开始构思全新的规划,公子的计划只靠公子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唯有他竭力辅助,才能够保证公子能够有机会或者说更加轻松地完成他的计划。
他需要做的事情很多,第一件事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公子还在,只有公子还在,所有人才有主心骨,因为他们的信仰需要一个人来承担。需要一个能够带领他们从黑暗中,找到那一线的光明,让他们知道他们是为光明而生,而不是堕落天使。
他还需要去布局,布下一个很大很长的局,比七天要长的多得多,比那天死的人要多的多,或许他能够看得到终章,或许也看不到,公子是这般人,他只能够追随其后,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未来有一天,有人问他,白管家为什么你眼光这么好,这么早就追随了公子,白管家只会摇摇头,说,公子岂非凡人,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只恶龙,我是腿软了所以成了他的追随者。只不过这条恶龙,拯救了人世间罢了。
公子告诉他他不在乎后果,不在乎名声,他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牺牲,如果是一个人,他做下这些事情,那可能会被整个历史的纪元所记住,他是恶龙,便是恶名。
两人相别,再见时,却不知何年。
付琪离开了高架,回到了上官芷月家中。
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的困难,一旦计划开始实施,由于计划的九成是需要狐乃至所有势力全力完成,而付琪他们的安全会不断减缩,甚至很快他们就会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时他们的危险便会大幅度的提高,这是付琪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
不过即便是计划不实施,付琪他们的行踪也遮掩不久,至少一个月是坚持不到的,一月之期就像一个枷锁,所有人都在为一月准备着,但是更多的人是在一月之内,想要拿到更多的优势。
两家一等势力的老大接连暴毙而亡,这让更多的人感到恐慌,他们开始害怕,所以他们需要做点什么,比如说把自己藏起来,比如说对敌人造成更多的威胁,比如说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四人没有过多的停留,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住所。
林家,练功房。
“爷爷,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林雨柔巧妙地格挡开林老爷子的拳,借势后退两步,突然问道。
“小柔,你的武术已经超过我了,我一身的本事你也都学去了,我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教你的了。”林老爷子甩了甩衣袖,慈祥道,“你很聪明,一直以来你都很有天赋,这些年你也有很认真地的在学我教你的东西,只不过你有些抗拒,任何时候,自己心中产生了抗拒的时候,这件事就很难做到最好了。但是当你开始接纳它,愿意去做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真的很有天赋。”
“就像当年的我一样,论天赋,我不及你,但是我很喜欢,我要去为他们寻求一个传承,所以我学的也很快,这些个武术,对我来说就像是每一块肌肉,不论大小长短厚薄,不论位于何处,它们都是我的一部分。如今看到你比我更强,我也便就更开心了。”
“爷爷,”林雨柔低下了头,“我求求你告诉我吧。”
“傻孩子,这么多年来,你都是个傲娇的性子,就算是练武到哭,你也不会求我。”林老爷子面露慈祥,说道,“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吗。你问了我十几年,我每次都是这么告诉你,你从来也没有怀疑过,可是这一次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了呢。”
“爷爷,我想报仇。”林雨柔抬起头,泪眼朦胧,脸上满是坚毅。
“这么多年了,你的仇恨还是这么深,仇恨只会蒙蔽你的眼睛。”林老爷子依旧慈祥,劝道。
“我想报仇,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林雨柔一字一顿,语气坚硬无比。
“你想过后果吗。就算是你有了力量,你真的能报了仇,那会有更多像你这样的孩子,更多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这就是你想要的报仇。”林老爷子摇摇头,叹道。
林雨柔没有说话,嘴唇咬的紧紧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半个月前。
林雨柔去找了付琪,去付琪家中找的他。可是付琪家中没人,她在楼下等了许久,一直都没有等到付琪。
因为那栋楼已经炸成了废墟。
一个仍在附近监视的血狼兄弟看到了她,询问了她干什么的,她说她找付琪。那个小弟只知道自家公子就姓付,但是具体名字也不知道,不过知觉让他通知了上面,然后他就见到了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不论是付公子还是白管家,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付公子是传说中的人物,而这个白管家是他们听过最多的,因为所有的命令几乎都是白管家发布的。
这一看不得了,这个姑娘是公子秘密下令让她保护的人之一,但是他也从未见过真容,付琪说过这座城市里,会点名找他的,不超过五个人,见到真人,白管家就猜到了她是谁。
白管家就在废墟前,和林雨柔进行了一段交谈,一段只有他知道的谈话。
虽然他只是一个管家,但是他的眼光绝对不会比付琪差,他是真的阅人无数,所以他看到林雨柔,做了一个付琪不知道的决定。
林雨柔既然是他的保护对象,按照他的行事原则,保护肯定是要彻底的保护,要从出生那一天的历史开始保护。于是他就发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他也没有告诉付琪。
就算是多年以后,付琪知道了这件事情,想要杀了他,却也无济于事了。
林雨柔在废墟前站了一夜,白管家给她打着伞,等她的决定。
日出,她走了,白管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孩子,其实你又何必问我呢。”林老爷子微笑,揉了揉额头,“你心中早已有了结果。当你开始追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知道了。这么多年了,我本以为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会随着我入土而去,你既然知道了,那又何必再问我。”
林老爷子走了,背影第一次显得那么矮小,那么失落,那么地无助。
林雨柔站在原地,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滴到她的脚背上。
等到泪流干了,林雨柔走出了家门。
门口已经站了两个人,见到林雨柔出现,半跪在地,将手中的银色箱子打开。
林雨柔拿起了箱子中的黑色面具,戴在了脸上,一去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