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说:“第一个是生活问题:在山里只要勤快些,吃喝都不成问题,可搬迁后都失去了来源,希望您可以出面,帮忙解决下工作的问题;”
“第二个就是住了:您也知道,我们村离县里的安置房太远,道路不通,家具之类的大件东西很难搬出来,我准备自己掏钱,给村里人置办一套家具,但我对县里不熟悉,希望您可以帮忙找个质量好、还便宜的家具厂。”
“第三个就是搬迁后土地、林地、宅基地的归属问题。”
王县长思索了一会儿,说:“工作问题你放心,只要有手有脚就能给安排下工作。家具也不是问题,只要签订搬迁协议,搬迁补助款足够置办一套家具,不用你出钱。”
停顿了一下,王县长继续说:“可麻烦就麻烦再第三个问题上,只要签订搬迁协议,原有的土地、林地、宅基地全部都归国家所有。”
张栓也沉默了,签搬迁协议,就没了土地、林地、宅基地,村民肯定不愿意,不签又没有补助,总不能让村民搬迁后睡在地上、天天下馆子吧!
良久,张栓才说:“叔,你看能先不能不签搬迁协议,我出钱给村里人简单置办些家具,以租住的方式住在安置房里,同时保留原有的土地、林地、宅基地。等大家安定下来,再签署搬迁协议。”
王县长也在思考,半晌才说:“这个问题,我决定不了,得开会商讨,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事儿成的几率很大!”
张栓连忙感谢道:“叔,那就有劳您了。”
王县长说:“都是为人民服务,不需要谢!”
最后,张栓不好意思的说:“叔,您能不能写个帮忙安排工作的证明,不然大家心里不安!”
王县长说:“没问题,咱们县虽说不大,但你们村那二十来个人还是能安排的下的。”
张栓说:“那就谢谢叔了!”
待王县长写完,张栓就起身告辞,说:“叔,我们那里远,得早些出发,我就不打扰了。”
王县长说:“走,我送送你。”
张栓忙说:“叔,不用送,我还得找吴秘书拿我的行李呢。”
王县长说:“走吧,我送你到门口,东西就让小吴找人帮你拿出来。”
这问题,不值得争辩,王县长愿意送,就让他送吧。
两人一起下楼,期间王县长已经嘱咐吴秘书把张栓寄存在县委的东西搬出来。
张栓到大门口,却发现李大成蹲在门卫室门口,和郑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成哥,去把牲口牵过来,把东西装上,咱们就回。”
大成应声,去牵牲口。
郑大爷打招呼说:“王县长!”
王县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张栓却突然想到没买来打印机,对王县长说:“叔,咱县里哪里有卖打印机的?”
王县长一愣,笑道:“你还真问住我了,这玩意儿咱县里没几个人用,你要是需要,我问问县委库房里有没有,有了就搬一台回去用,没有的话,有人去市里了,给你捎一台。”
旁边的郑大爷听的一愣一愣,这刚来的大学生,咋就h县长扯上关系了呢,还叫叔。县长还答应给他捎东西!心中的小本本上,又添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张栓说:“打字快,也方便些。有的话,我出钱买一台。”
王县长说:“不用你掏钱,就走配发给下面的办公用品。”
张栓一听,乐了,这叔也没白叫,也不装清高,说:“那就谢谢叔了。”
王县长说:“谢啥,这是支持乡村发展!”
张栓听这话,心中感叹:县长果然不愧为县长,说话就是有水平。以后有的学嘞!
两句话功夫,李大成已经把牲口牵了过来。
郑大爷看到牲口,眼中一喜,暗道:机会来了。
凑到张栓跟前指着新买的一驴一骡说:“栓子,那两头牲口,是新买的吧?”
张栓惊讶道:“大爷好眼力,连那匹母马在内,都是昨天刚买的。”
郑大爷说:“那匹母马倒是好马,能干活。剩下那两头可就不行了。”
张栓一愣,莫不是被侯东宝这货骗了,忙问:“怎么不行?”
郑大爷说:“那头驴,看着壮实,可走起路来腿脚有些打颤,显然是被掏空身体的种驴,吃药撑着嘞;那头骡子也不行,看样子应该是腿受过伤。”
张栓又问:“那匹母马呢,我是准备拉回去当种马用嘞!”
郑大爷摇头说:“要是当种马就不行了,这马生产时受过惊,很难再配上。”
张栓再也忍不住了,骂道:“操,这狗日的,花了两万,就给我弄了这些破玩意儿!”
郑大爷怜悯的看着张栓,就差说你是个傻子了。
李大成在一旁也是面露懊恼,这三头牲口,都是他过了一遍的。
两万块,不是小数目,够的上诈骗了,王县长也连忙问:“小张,你这是找谁买的?”
张栓咬牙切齿道:“一个叫侯东宝的经济!”
郑大爷一听,面色悻悻不敢说话,这侯东宝正是他的徒弟,一手看牲口的本事,全是他教出来的。
王县长吆喝道:“小吴,先别搬东西啦,把车开出来,给派出所的同志打个电话,去一趟骡马市。”
县委,就那么大,一声吆喝,足够听的清。
吴秘书应了一声,片刻就把车开了出来。
张栓也不客气,嘱咐李大成把牲口牵过去,就和王县长、吴秘书一起赶往骡马市。
他上大学以来,除了第一次单独接单,程序被骗走吃了个亏以后,就再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侯东宝这个坏的流脓的家伙,仗着自己不懂牲口,硬生生又骗了他一把!
如何能不怒,这次张栓打定主意,今天不把这货揍一顿、再弄进去住几天,就白瞎了叫王县长这一声叔。
龙h县就那么大,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骡马市。
张栓一下车,就喊道:“侯东宝,你这个杂碎,给老子出来!”
侯东宝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说:“吆,这不是栓子兄弟嘛。怎么,昨天在我这儿买完牲口,今天就翻脸不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