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大街上果然是名不虚传,长长的巷子全是各式各样的小贩,五彩的布匹,珍贵的珠宝,稀有的宝石,可谓是应有尽有。我挑了不少首饰珠钗,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些小玩意,但是想到自己可能会有一天钱花不出去想了想但凡是能入得了眼睛的统统都买下来了,干脆还给流鸢挑了不少东西。
我扯着一匹白色流光锦缎看了许久才决定买下来。又看了看身边的清影,坚挺的身姿总会让我感觉温暖。我一直觉得这世上若真有一人洁白如雪那便一定是清影了。
“你们逛着吧,我还约了人,先回去了,好好逛知道不。”我说完便一溜烟跑掉了,留下清影流鸢两个人摇摇头,各自分头行动玩去了。
回府后我叫来湘凌给我梳洗。
“这次是去见个贵客,可是要打扮的光鲜亮丽点。”我心里竟然还有些紧张,弄得我自己都笑了。
湘凌点点头后,我有找出了一小包**散装在荷包里,又欣喜的抚摸这两手无名指和小指上的护甲。
湘凌见后一股子的疑惑“主子,既然是要去王府,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戒备?”
“虽说是王府,但我们毕竟是无名百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要找点保命东西?”我答道。
“可清影公子和流鸢姑娘功夫不俗,主子也不会被伤着啊。”湘凌轻语。
我笑而不语,虽说这次是为了见个故人,但未卜先知的功力谁都没有,再加上贺兰殒的缘故,我这时葬身衫泠可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马车到达摄政王府时,我依然有些犹豫不决,这次会面,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是公事还是私事,只是希望快写见见他,我生平第一个,朋友。
摄政王府果然是金碧辉煌堪比皇宫,透着一股的威严,而内饰又是透着一种古朴素雅之意。我不禁一笑这么久了,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一个黑袍男子见我到了作揖行一利道“王爷等了姑娘一阵子了,请姑娘到后院一同赏樱。”
我嘱咐了清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后花园亦如当年,开满了樱花,院内有个身着月牙白柳叶绣纹锦袍的男子,不像是贺兰殒的妖孽,却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毕竟十年了,谁又曾想当年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成了这般英气的男人,宋予安,予安。
“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一同欣赏?”傲慢的口气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让我认清了,他并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只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罢了。
“莫如昔见过王爷。”我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莫如昔?好名字,真是应了你的性子。”宋予安道。
“王爷说什么,如昔可是听不懂,如昔与王爷不过一面之缘,王爷何出此言?”他的话至少让我淡定了许多,试探我么?那就不如让他试探个够。
“昔儿当真是个阔达之人,那敢问昔儿来找本王何事?”宋予安问。
“不过是听闻最近王爷的琐事繁多,特地再给王爷添上一两件。”我回以轻笑,心里却不免一阵心酸,‘昔儿?’。
“既然是丞相的意思,本王愿闻其详。”宋予安浅笑。
若是宋予安不说我都忘了,贺兰殒在我赶来衫泠的途中已经册封丞相,他原本已经权倾朝野不过是从个僧官成了军官,当真是有点样子。
“丞相既然将如昔纳入麾下,必然是想方设法的找乐子,如昔听闻五国之中只有王爷的衫泠还未征战,过一阵子丞相回来了,王爷又是摄政王,王爷就不想?”我自觉说的很清楚了。
只见这王爷大笑一声“这可真是不知道昔儿是在给我难堪还是故意帮我?”
“王爷睿智,我受了丞相赏识,自然应该知恩图报,好好为丞相办事。”我好笑的看一眼宋予安。
“难怪贺兰丞相把你当个宝,昔儿愿不愿意在玄度多呆几天?”宋予安的手指已然温柔的覆上我的脸颊,安静的浅笑。
宋予安的话让我顿时摸不到头脑,我若是多呆何必要到贺兰殒的麾下?倒是不如直接到杉泠来,我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又道“如昔不过是个女人,只想过个太平日子,王爷何必强人所难?”我讪笑道。
“莫如昔不愿意,那栾澈可愿意?”
听着着熟悉的名字让我顿时一股寒意袭来,“栾澈?王爷可是在叫民女?”我努力调整呼吸。
“澈儿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可是怕了?”宋予安又向我迈进一步,温柔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
我愣了一下,“过去就过去了,若是天天死掐着过去,去不是很没意思?”
“这般的宝贝,本王真是后悔没早些拜访。”说着轻抚我的脸颊,用温柔的眼神凝望着我。
“西廖之战,王爷想必会更后悔的。”我面不改色。
说完后便向着大厅走去,“今儿个如昔可是乏了,王爷若是疑惑,咱们改日再谈。”
清影见了我,脸上的的担忧渐渐少了些,我给了清影个安心的眼神,拉着他准备回府。暗想这次的拜访起码有些收获,既然来了,就不能空这手走。
上了马车后,我看着清影的神色微变,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清影可是恼了?”
“遇上了你,连脾气都被你磨得干干净净,恼什么?”清影声音的关心让我安心无比,清影见我终于消停下来便附上我的手为我诊脉。
我又撒娇的靠在清影怀里,“你别恼,世道不太平,若是总是这般的关心,过不了多久可就成了老头了。”
“你若是稍微老实点,我也不至于日日对你如此,到头来还不是你自作自受。”清影温柔道,轻抚着我的青丝。
这天下终究统一,也许每个人都会成为新式王朝的一块砖石,我又如何保护我身旁的人们?想想这些,我眉头微微皱起,紧紧地抱住清影的身体,还是有一丝的清冷,草药的味道钻入我的心脏“没事了。”
我与清影向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因为我永远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我。清影对我温柔一笑,“不碍事,就是你勒的我喘不上气来。”
既然是他的事,我也就不多过问了。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宋予安的神情,“栾澈”叫得我发毛。迷迷糊糊的,一股昙花香味让我顿时清醒,又是那一张如鬼魅的面庞,青丝被一条藏蓝丝带拢起,一身白衣活脱脱的一个在世逍遥神仙。我看着他的一身白衣微微皱皱眉头,虽说不难看但总有一些违和感。
“你的速度倒是快得很。”我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如昔也一样啊,今儿个看着脸色这般的虚弱,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贺兰殒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温柔,说着还抚上我的脸。
我点点头,无辜说道“恩,你要帮我好好收拾他。”
“昔儿就这么信不过我?”着实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脸的天真无邪。
我摇摇头,贺兰殒笑着勾住我的腰,与我一同躺在床上,我保持镇定,即使贺兰殒现在就近在眼前,与我不过3尺。
“既然都看完了,跟我会奕阁可好。”贺兰殒朱唇轻启。
我还未说话便被封住了唇,让我一时慌了神,回神时,贺兰殒早已撬开齿贝温暖逐渐充斥着我的口腔,我也不受控制的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那家伙像是得了志的小人,还玩味的轻咬我的舌。
吻毕,我暗骂贺兰殒小人,还任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刚一抬头却对上了贺兰殒的眼。
“如昔这般的热情,我便当时答应了。”贺兰殒笑道。
我冷笑一声,若是我说句不,难不成你还真的能依我了?此时若是回奕阁自然是要去准备讨伐西廖,这般的吃力不讨好,当真是不想去。
“昔儿安静起来肯真是显得无聊了。”
我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一句“何时启程?”
“明日。”贺兰殒答道。
我心里惊叹,好早,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但给我送来的消息统一都是太平,何必这么着急?正想着贺兰殒紧了紧扶在腰上的手,紧挨着我的额头。
“昔儿不累我可是累了,明日可要早起呢。”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这感觉就像是几路奸商一块做生意,即使要提防着别人率先犯规了,又要看清楚局面捞油水。
大概卯时我便起身交代湘凌,若是宋予安来了,便说我有事出了远门,随即拿了几件衣裳,带了点碎银子又顺走了一盒藕粉桂花糖糕终于墨迹的一同上路。
虽说我从小聪明伶俐有几分根骨做生意,我也算是半个奕阁人,毕竟这国家给我了不少的财宝,现在想到一场战争便又要吐出来,长叹一声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七日后,奕阁首都妙源
我自然是跟着贺兰殒一同住在丞相府中,贺兰殒倒是毫不在意我的四处打量,到底是相府,富丽堂皇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好像贺兰殒老早就知道我要来,早就给我指好了住处。
“贺兰殒。”我叫住他“在这里我是什么身份?”
贺兰殒轻笑“奕阁丞相贵客,栾澈。”
我顿了顿,半天愣是没出声。贺兰殒踱步向我,“昔儿,不,澈儿莫怕,有些现实趁晚不如趁早。”
贺兰殒知道我的身世我自然是无可厚非,仔细想来怕是没有什么可以推脱的理由,贺兰殒说的我明白,此时若是公布了我是莫如昔,必然是风向倒戈,别说是我在五国的生意没得做,就连想找找关系人家都不肯收我的东西。再说奕阁原本资源丰富地大物博,若是我表明心迹,自然会让别人忌惮。
我点点头,刚准备走,又见贺兰殒抓住我的手“澈儿今儿个可是要打扮的漂亮些,晚上带你去见见西廖的使臣。”语毕在我唇上清扫一下,在我耳边轻语“我会等你的。”便离开别院,我对于贺兰殒这么个吃小豆腐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
我回到屋子里,流鸢正收拾着带来的衣物,贺兰殒果然是好心,给我准备了不少的奕阁民服,金银首饰更是不少。
“怎么了,刚到就黑个脸。”流鸢戏谑道。
“如今的事情这么多,早知道咱们就山林里盖个宅子,等打完了再出来。”我随口说道。
“当初来不是你说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若是在战争中不赌上一把,还当个什么生意人?”流鸢学着我的样子说。
“当初的事哪里和现在比。”我顿了顿,随即向流鸢笑道“若是哪天我把小命给堵上了,可别忘了给我多烧点纸。”
流鸢深深地叹口气,继续收拾着东西,我闲着也没事干,便随处翻着贺兰殒给我的小东西。既然贺兰殒都让我穿的好看些,我可就不能对不起这张俊脸了。我又瞥见了那匹白色锦缎才动了速速赶制衣裳的心思。毕竟没有缝纫机,我做起来也会慢一点。
既是宫宴,自然不能穿的过于富贵,省的自找麻烦,我选了一条堇色绣海棠花地曳地长裙,看着倒也清雅,主要由于我的职业精神,我一眼就看出上面的攒金线和珍珠。对于首饰发型我可是一窍不通,通常湘凌看着给我梳梳就行了,我不喜欢带钗也很不理解为什么所有的女人会顶着一头的钗到处乱跑,但让我带满了金钗可是要了我的命。
流鸢也是知道我不喜欢带钗,便选了个芍药步摇轻挽起来,走一走摇一摇,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