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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对于李世民的算计只是心中一哂,飞鹰军从创造出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左右。
即使把这几千派去辽东,李承乾也能很快再训练出一批飞鹰军。
李世民不知道这个过程,以为派出苏定方和飞鹰军李承乾在长安城的绝对军事优势就没有了,显然是想多了。
不过既然要把飞鹰军当正规军使用,那么李承乾还是想办法再占点便宜。
“启奏父皇,飞鹰军将士现在都是龙首原上的丁壮,这些丁壮并非府兵,他们只农闲时训练农忙时还要耕种、交税、服丁役,派他们出征打仗恐怕不合适吧?”
李世民和群臣都以为李承乾还在作最后的挣扎,微笑着看着李承乾大放地道:“龙首原上的百姓都你召来的灾民和无地农民,你给了他们田地,给了他们工具,他们也十分忠于你。那就把他们算做府兵吧,列入东宫六律序列。”
李世民这么说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当他说完却后怕不已,龙首原就在太极宫北方,上面住着近十万死忠于李承乾的百姓。
然后再一想到荆王谋反时长安百姓拿着农具出来平乱时的情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李世民很想反悔把龙首原上的百姓改为府兵,但是李承乾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只见李承乾缓缓起身,澹澹地对马周道:“那就按陛下的旨意办,中书拟旨!”
中书令杨师道因为丧子之痛,已经数日没有上朝理政了。
中书侍郎马周走出来行礼道:“臣遵旨!”
这一幕很怪异,李世民下的旨意,需要李承乾确认后中书才接旨,似是李承乾权力在李世民之上。
别看李世绩接旨了,没有中书的诏书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根据李世民病危时下的李承乾监国诏书,马周接李承乾的旨意又是合理的,李世民也说不出什么。
不管怎么说看着上面站着的这对父子,群臣都有些头大。
李承乾还毫无所觉的地对李世绩下旨道:“李兵部出兵辽东路过瓦岗寨回去看看,在你们当年造反的地方再建一处寨子,跟当年差不多就行……”
“臣不敢!”
李承乾还没有说完,就把李世绩吓的一躬到地再也不敢抬头,声音十分惶恐。
李世民也脸色难看地问道:“承乾你要做什么?”
李承乾见此呵呵笑道:“李卿误会了,快平身!”
李世绩闻言慢慢直起身子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还请明示。”
李承乾闻言微一点头继续道:“孤王让你在那里建一座寨子,然后把瓦岗寨当年起义的情形也记录下来。
再找一些记得当年的事情的老人,让他也说一说当年为什么造反,把他们说的情况都记录下来,刻成碑文立在那里。
孤王后续会派大唐皇家军政学院诸生和国子、太学诸生,还有弘文馆的王子皇孙们都去那里学习,要让他们都知道民生艰难,上位者不可胡为的道理。”
李世绩和群臣都听的恍然大悟,李承乾这是对李世民旁敲侧击。
李世民向来以隋炀帝亡国自警,怎么不知道隋炀帝国灰征高句丽使得民生凋敝,天下风烟四起……
李承乾却要以此教充学子和后辈,这让李世民的脸往哪放?
果然李世民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怒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走了。
……
……
李世绩看着李世民走远,有为难地看着李承乾,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他的旨意。
李承乾看着李世绩为难,便笑咪咪地对他道:“修寨子的费用由皇家内库出,你回去算一下需要用多少钱?
然后写个奏疏呈给陛下就是了。”
说罢便也转身走了。
群臣看着李世民父子就这么走了,觉得必须让李世民出来主持朝政。
不然朝廷令出多门,他们也有可能落得今天李世绩一样的尴尬境地。
第二天,三高官官联名上书请李世民出来主持朝政时,李世民却以皇太承乾读书有成,处理朝政稳妥,正应历练等为由拒绝出来主持朝政。
朝廷大臣都十分为难而不解,不过李世民也没有再对别的朝政发表意见。
李世绩上的请拨款修瓦岗寨的奏疏都被批准了,只是内库只批十贯钱。
李世绩看着内侍送的十贯钱只是摇头苦笑。
但是想到重修瓦岗寨也是对他们当年做的事一种承认,决定修寨的费用他自己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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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紫光殿,灯火通明。
李承乾为明日出海的李恪和即将东征的李世绩等人设宴践行。
李承乾高坐主位李恪李世绩苏定方等人分在两边设席。
“父皇的龙体已痊愈,你现在可以放心的出海了。”李承乾举杯遥敬李恪一杯酒。
“可是父皇为何不愿主持朝政?”
李恪双手举杯回敬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承乾闻言呵呵一笑只看着李世绩。
李恪见状一怔,随即恍然道:“难道父皇要亲征高句丽?”
李承乾闻言后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为此。”
“可是父皇的身体……”李恪闻言不无担心地道。
李承乾抬手止住他,道:“一切放心,还有我呢,到时候我代父皇去高句丽走一趟也就是了。”
李恪闻言起身朝李承乾郑重一礼道:“那一切就拜托大哥了。”
这一拜,是拜李承乾替他孝敬李世民的,是兄弟之礼。
李承乾见状忙起身走下宝座,双手把他扶起来,看着李恪真诚道:“开拓海外乃是我华夏一族千年的大计,但是大海扬波披荆斩棘,也是九死一生。
大哥无用,这些事情只能靠三弟了!”
说着从刘葵手里接过一酒杯双手递给李恪。
李恪双手接过酒杯含泪饮下,再次朝李承乾一礼,才被李承乾扶着坐下。
李承乾走回宝座也轻拭眼角,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苏定方道:“苏卿此去除镇慑高句丽外,还要在海捕些鲸鱼。”
捕鲸?
秦始皇曾经射过鲸,那是为了出海寻不死药,李承乾捕鲸做什么?
苏定方闻言神色犹豫道:“太子殿下,秦始皇曾于东海射鲸,后来秦始皇驾崩在外,后人皆说射鲸不祥!”
李承乾闻言摆摆手道:“不要相信这些子虚乌有事,鲸虽大也不过是一种牲畜。
你们捕了鲸,肉可以就地做咸肉充作军粮,给将士们补身子。骨头可磨成粉充作马料,其他的杂碎也能用来肥田。最最重要的是鲸油,如果咱们的热气球上燃烧鲸油,那一次能至少飞出几十上百里路。”
“这大海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那臣弟是不是也能捕一些?”
苏定方还没有回答,李恪的眼睛倒是先放光了。
李承乾闻言道:“当然可以!”
李恪闻言点点头,稍后又有些为难地道:“大哥臣弟还有一事不解……”
李承乾看着苏定方还在想事,便直接对他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李恪闻言小心翼翼地道:“臣弟前日听见房玄龄说,海上诸岛蛮荒贫嵴,人如禽兽,语言不通,恐怕难以征税。”
李承乾闻言眼神锐利地看着李恪,直到李恪害怕起身想要请罪,才恨恨地问道:“那老匹夫给你出什么主意没有?”
房玄龄是李世民玄武门政变的参与者之一,李承乾真担心他给李恪出什么鬼主意。
李恪此时也意识到他跟房玄龄接触容易引起李承乾的误会慌忙走出来道:“臣弟只是去窑场提那些犯官时,房玄龄对流泪他儿子们说此行艰难,这些话都不是对臣弟说的……”
李承乾也不看他只澹澹地道:“海上困难重重,你若胆怯不去也罢。”
李恪闻言一辑到地道:“臣弟愿意赴汤蹈火!”
李承乾依旧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南海诸岛物产丰富,那里的蛮夷却很少来大唐朝贡,孤王派你去南海征税有什么错吗?”
李承乾这话连李世绩听着都觉得太过霸气,但是却没有理由反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敢于说这样话并执行的朝代,都是绝对的扩张型王朝。
唐朝是中国最后一个敢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朝代,挨着的地方只要能打的基本都打下来了。
如果不出现内乱,真不知道唐朝往西会打到哪里去?
李恪闻言心里大悔,他向来以立业为己任,竟然因为听了房玄龄的动摇了出海的信心。
若是现在反悔另说建功立业,恐怕在大唐都难立足,自己要想活的好只造反一条路了。
想到此才发觉房玄龄的可怕,难怪李承乾一直提防着房玄龄。
当下再不迟疑,连忙答道:“太子殿下心怀天下何错之有?南海诸岛的粮食臣弟一定给大哥征回来!”
李承乾闻言这才澹澹的道:“你我兄弟,不必多礼,快入座吧!”
李恪直起身子,一边往回走,一边抬手擦去额上的冷汗。
李承乾看着他叹一气道:“也是我疏忽了,险些给了老匹夫离间我兄弟的机会。
稍后你出宫直接去冯智戴,让他明天跟你一起出发,你们的大船沿海岸先去一趟广州。
到了广州命耿国公冯盎先从广州筹集一批粮食,通过海路运到芦台盐场,同时请耿国公派些熟悉南海诸岛的人跟你一同出海。”
耿国公冯盎现在是岭南的土皇帝。
冯家几代人镇守岭南,中原这边一直兵荒马乱,他们就在岭南一步步做大。
到了唐朝冯盎名义归顺朝廷,但是岭南治理却都是由冯盎做主。
冯智戴是冯盎留在长安的质子,因为冯盎确实没自立的打算,所以李世民有也命冯智戴回去与冯盎几天。
李恪听李承乾几句话就为他南海之行找到了突破口,自是高兴不已,再也不把房玄龄的话放在心上了。
“冯氏镇守岭南烟瘴之地不宜逼迫太甚,还请太子殿下三思而行!”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世绩开口劝道。
李承乾闻言却直接道:“以前因为岭南都是烟瘴之地,大唐的兵马远征不易,所以放任冯氏在岭南做土皇帝。
若是我大唐的海军能直达林邑、真腊征税,岭南又怎么能做化外之地呢?”
李世绩一想,大唐从海上兵临广州,冯盎也确实只能送粮食,便不再多言。
解决了李恪的问题,李承乾又回过头来看向苏定方问道:“苏卿对于捕鲸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苏定方闻言忙起身答道:“回太子殿下,臣以为用朝廷水师捕鲸,只怕会引来御史弹劾。
不如臣在当地招些渔民,也用朝廷新造的海船,让他们出海捕鲸,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承乾闻言想一下,只要能得到鲸油就行,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当日席散,他们各自去安排出京的事情。
李承乾则到一个消息,薛仁贵押着第一批黄金快到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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