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邑想自己不就是试验一下炼制的仙丹,怎么就搞得这么狼狈?大可以在另外找时间嘛!
“我咋个就楞个莽?”
然而心里还在澎湃的热血告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到底,事关利益不能让步。
“叽?”
白雪貂狼口逃生又落入虎穴,自知有深夜在跑不了,便蔫头耷脑的蹲在那里时不时抖几下。
“正事要紧。”非邑一拍脑袋,赶快办完事儿离开才行,身上的伤拖不得,“刚才已经说明白了,保证不会死。”
黑毒草有着名副其实的邪恶外表:血红的叶脉,经络城深紫色,散发着沉重如菜叶腐烂的气味,一看就知道不好相与。
这种恶名昭彰的草一般长在白雪貂的天敌赤目蛇蜕皮的地方,以蛇蜕为养料,是这雪域中极少见的植物之一。
你这个魔鬼!非邑清楚地在可怜兮兮的白毛球眼中读到了这个讯息,可惜他不为所动,老子就算目的不纯但救了你却是事实,收取一点儿报酬完全不过分!
“吃。”
“叽叽,吱!”
白雪貂本能的要躲,却被边上深夜威胁的爪子拍得打了个滚儿,恰好少年将毒草递到嘴边。
然后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自它尖尖的嘴里响了起来:
“叽叽~叽叽叽……”
竟然哭了!
一粒粒冰豆子从白雪貂的圆圆的眼睛里滚出来,它蹲起来抽噎着,一边拿爪子揉眼睛一边用小嘴儿吧嗒吧嗒吃毒草。
毒发得很快,白毛球变得有深紫色纹路只在眨眼之间,这是因为毒素入侵了他的血脉,深紫色的纹路不断拓宽,直到侵占整个身体。
刚开始小东西还能尖叫着翻滚,想要驱毒,大概一分钟后,彻底只剩下哀嚎的力气。
非邑不急着试药,而是回忆药草图鉴上的内容,“中毒者最初经脉有灼烧感,逐渐蔓延至全身,中毒后同等级者可坚持一天而不亡,实力稍次者三刻毙命……”
黑毒草的解药除了调配的药方外,最有效的当属赤目蛇之蛇胆,第一种方法需要近十种仙药,其中有两味需要新鲜才可入药;而赤目蛇却是比白雪貂都难抓获的灵兽。
因此,黑毒草在一重天可说令人闻风丧胆!
“非邑,差不多了!”
白雪貂体格到底比神明要小得多,虽然是同等级在黑毒草的毒性下也挨不了多久,小东西挣扎着拿爪子戳他,弱弱地交换着。
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烧,疼到都忘记了疼,它都要死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一颗东西被喂进了嘴里,它迫不及待地嘎巴嘎巴嚼了,好香!
从食道开始,一股清凉的感觉蔓延开来,很好的缓解了灼烧感,随着药力持续作用,白雪貂觉得自己的爪子都酥麻了。
非邑见它身表面的毒素都已经消退,表情瞬间被喜悦取代,解毒丹成功了!
见仿佛要和雪融为一体的白雪貂,心情极好的给它顺了毛,“解毒丹的药力会在你体内残留三天,算是送你的小礼物……”
被顺毛是所有毛皮动物都难抵抗的诱惑,白雪貂醒来的时候背上似乎都还残留着舒适感,可是那家伙已经走了,好久都没有被这样摸过了。
小东西滑稽的扭来扭曲,不仅没有中毒的不适感,还变得更轻盈了。
它砸吧砸吧嘴,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吃过仙丹!
三天的药力,足够它把那只胆敢入侵这片雪域的蠢蛇赶走了,黑豆眼儿中闪烁着狡黠的冷光。
非邑再往住所赶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偏偏又想不起来。
路过交易厅的小巷子时看见旁边贴了宣传语:不乱写乱涂,消除建筑涂鸦。
这几个字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神色随即变得微妙,想起自己在那片雪坡上布下的几十个传送阵。
“对了,你现在的传送阵大概能持续多久?”深夜好奇地看着他。
“大概,四次吧。”毕竟那么厚的雪。
地字二班觉得今天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不然怎么能遇上这么一个魔鬼?
“艹!”那少年骂一句,张嘴的时候还在雪坡下,出声儿时已经来到山顶,崩溃地蹲在原地不动了,“那混蛋到底埋了多少传送阵?!”
远看是一片雪白的坡地,随着一步踏错便是传送阵,因为他们要御寒就必须调用神力,传送阵因为具备一个逃生的暗藏因素,遇神力便会启动。
只见白色光芒此起彼伏,怨声载道都快要引起雪崩。
“解除神力。”莲舟率先这么做了。
可并没有同伴认同他的做法,“谁知道那混蛋埋了多少传送阵?还没走出去我们先被冷死了!”
“就是!”此情此景,产生迁怒乃是必然,“你以为谁都像你诞生在天池上不怕冷?”
有的时候,在一个团体中太强未必就是好事,莲舟连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直接拔剑。
当即就有认怂的,“你……你要做什么?”
少年容颜若冰,长剑映出他毫无波动的双眼,然后狠狠刺入雪中。神力猛涨,漫天的莲花成就了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难得一见的亮色。
风雪莲花飘落之后,莲舟移步往山下走,身上没有丝毫神力波动,脚下是被削了厚厚一层的雪地,身后是神色复杂的同伴。
“班长等等,我们有回学校的传送阵!”
“不必。”
“可是你的神力已经……”
少年衣袍上唯一的浅绿色泽被风雪吞没,他是长在冰山天池中的莲花,孤傲的,不为谁的欣赏而开放。
最后传送阵还是没能用上,因为没有谁再有神力启动,他们只能暂时歇在了雪线之下,等神力恢复一些才走。
个个垂头丧气,都在焦虑要怎么交代。
莲舟不知道去了哪里,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一个东西:米长的身体、尾部有三条红环,虽然少了最重要的特征却不难辨认。
“这是……赤目蛇?!”
“你是怎么捉到的?”
少年实话实说,“捡的。”
但他们并不关心这个,欣喜若狂地说道:“这个比白雪貂更难抓,有了它,我们的实践课也算是完成了吧!”
离开的时候莲舟还在思索:方才发现的时候这蛇身上的伤口明显是爪子所伤,这片雪域应该是方才那只白雪貂的地盘。
当真是奇事,猎物捕了天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