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黑色的纸就像是一本精装书的扉页,叫人一看就知道内容的高深与宝贵,只是不知为何,非邑找到它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张。
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若是凝神望去,只觉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似的要将人吞没。
两个鎏金大字光泽内敛宛如蒙尘,仿佛失去了光芒的太阳,却依然庄严不可亵渎。
它是什么,怎么来的,存在了多久……这些问题非邑统统不知,只知道如果诸如混沌之力,这张纸就会变成至宝!
纸张后面凭空多出两指厚度来,但非邑目前只能翻开第一页,几行暗金色小字赫然就是一个丹方和一套阵法!
“解毒丹,解百毒,需焉酸、苦辛苦并月下竹尖露,炼制时三分中火,两分烈焰……”
深夜立时展开联想,还能加点糖、蒸个十分钟就能做成一碗水果茶。
另一边记载的是一套阵法,简单的圆圈加五芒星图案,配上几个特殊类神言之术‘减震’‘御风’等等,正是传送阵。
诸神天的阵法实际上就是不同神言之术的综合使用,辅以必要的五行八卦便可发挥出超越简单相加的力量。
这半透明的书上除了图案外,上面还配备了篆刻的要领,如用力等技巧。
这这这……深夜的尾巴有节奏的甩动起来,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你捡到宝了。”
深夜似乎很惧怕这张扉页,就算非常好奇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再靠近半步,猫科的直觉在动物界一直都名列前茅。
非邑笑了,被睫毛遮挡的眼睛里藏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激动。
当初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水潭里,见到这东西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必须要得到手,能被混沌之力以保护的姿态环绕着的东西,怎么看都不该是凡品。
然而,宝物虽好,就不代表炼丹的过程有美好。
轰!
小小的丹炉里猛地燃气一丛大火,将焉酸草烧得渣都剩。
深夜懒散的摊在货架上,见少年苦恼的皱着眉头,打击道:“第六棵草了,省着点儿烧。”
“不用你说。”
好吧,非邑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在学校的时候按照书上的文字做实验也不见得有这么难啊!
他仔细盯着那张丹方,加上注解都不到一百个字,信息量太少了,说到底还是需要大量的实践才可以。
拿起旁边的本子,在五十的数字旁划掉,表示五十点神力火候过大,会将焉酸烧毁。
他考虑的是,信仰之力与神力是单项同等转化,虽然后者在输出的时候基本上没计算过,但既然信仰之力能用‘点’表示,神力为什么不可以。
正是这样一点的实践,他才能最终掌握火候,这也算是他独家发明的炼丹方法了。
试验到这里便已经掌握了焉酸的承受上限,接着就能比较简单地从低往高输出神力。
从二十往上加,最后在三十上下时有了变化——此时的焉酸草真的是焉了,能清楚看到叶脉在枯萎。
随着火力一点点提升,杂质都被蒸发,巴掌大的仙药最后只剩下一滴浅绿色的液体。
这边是精华所在!
以神识将其控制在上方,恒温持续烧灼保其药力不散。
轮到苦辛苦了。
拿起这果子的时候非邑咽了咽口水,那股刺激的酸和微凉的甜似乎还残留在味蕾上,可是现在不是馋嘴的时候。
苦辛苦乃是一重天上的顶级仙药,比起焉酸来说,炼制它只有更难,而非最难。
这果子浪费一颗是一颗,非邑不敢随便来,便打算将它切开。
结果一刀看下去,只听哐一声,刀卷了!
非邑愣了半天,立马看向手里刀柄都已经变成酱色的旧菜刀。
“嗷~我的菜刀!”
被声响惊醒的深夜:“……”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这果子好硬吗?
那如鸭梨般大小的果子从菜板上滚了下来,还翻了两下,仿佛耀武扬威似的:仙药也是有尊严的!
它们是仙药,怎么能被区区一把凡铁砍破。
非邑怒了,就不信拿你这玩意儿没办法,一把抓起这果子,咔擦一口,噗的一声,吐果核般将其弄进了丹炉!
深夜直接拿爪子按住脑袋睡觉,看完后觉得眼睛涨。
其实他是睡不着的,大热天的还有人对着一个火炉烧了又烧,一身皮毛闷得他难受。
悄咪咪地从爪缝里看,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喜欢的不会多看一眼,只要是认定的拼命都要争取。
和人间界的同学们相处,从不为自己的身世与贫穷感到自卑;和诸神天的通天神相处,也从不以自己的弱小而恐惧。
他从来都是按照自己需要走的那条路在走,不为旁骛而分心,明明是个人类,又不怎么像个人类。
“成功了!”
不知道思绪跑到了那里,当深夜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非邑捏着一颗小指尖大小的东西冲了过来。
圆润光滑的球体黄色为底,青色为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甫一吸入便有一股清凉之气窜进口鼻!
“这是……你炼成了?!”
“当然!”非邑将小小的丹药抛了两下,“上面说成丹色泽黄中有绿,带有苦辛苦的香甜气。”
深夜的眼睛跟着丹药一上一下,那清甜的香气一直在挑逗着猫鼻子,“我要吃!”
非邑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你想给我试药?好啊!”
解毒丹看起来是成了,可药性与效力都还不知道是否成功,偏偏他的身体是人类,不能随便冒险,有人主动当然最好。
可惜,主动的某只猫已经不知道缩到了哪里去?
此时天空已经翻起了鱼肚白,马上就是朝阳普照大地的时候,迟来的睡意终于袭击了非邑,就着手里还剩下的苦辛苦随意果腹,然后便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临睡前还想着:从啃黄瓜变成了仙药,嗯,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
敢把仙药随便拿来当饭吃的,估计也就他一个。
“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意识海就跟复读机似的回响着这句话,低沉的声音此时尤为刺耳。
非邑忍无可忍地睁开眼,一把掐住在自己胸口上踩来踩去的毛球,“有完没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