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逸洗了水果,给容止泡了一杯红茶,给自己媳妇儿冲了杯蜂蜜水,容止啧啧称奇,“真是居家啊,瞅这眼力见儿,我刚好渴了。”
几个人没说一会儿,苏伯逸提出要去公司一趟,他在这儿,两姐妹总归不好说话。
“一会儿去楼下走走,别忘了吃一片儿叶酸,中午我回来做饭。”嘱咐就拍了拍唐琪的头,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唐琪看着苏伯逸出了门,一回头就见容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一瞪,“看什么看!”
“唉,这天天见面,出去一会儿还十八相送呢。”容止端着茶杯,打趣道。
“十八相送,那我们也是合法的十八相送!你呢?”唐琪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主,这嘴上的官司,更是不会输。
容止被她的话一噎,虽然她跟言凉在一起没几天,可由于一些巧合也好,意外也好,两个人现在谈婚论嫁似乎都合理的不行,于时间没多大关系,也就大方的说:“我估计也不远了吧,等席爸爸身体好点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唐琪对于昨天电话里她说的两个人的事儿,很是好奇,以她的直觉,平笙叔叔跟席部长之间肯定有什么有意思事儿。
容止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就把自己知道的和言凉告诉她的都一字一句讲给她听,唐琪不是什么外人,只当是给她解闷了。
容止说完,喝了口水,除了心疼言凉这十年的经历,就是感觉人生如戏,步步难得。
原来是这样啊,唐琪能想到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温柔又不失坚定,能为一个人低到尘埃里,也能在心灰意冷之时,重拾自己的傲骨。
这样的一个女子,有意无意间,恐怕撩了多少男人的心。
还有席莫言凉,真是难得,以前的那个清冷的少年,经历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还成长成如今这样一个宽容,温柔的男子,真是不容易。
有时候生活就像是故事,听起来不可置信,可发生起来却又合情合理。
“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不过平笙叔叔真是很厉害。”一个人为了知己,经过岁月长流,能难为自己,能原谅别人,也是一种修养。唐琪自认为她做不到,她太嫉恶如仇,如果有人伤害了容止,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昨天我爸爸知道笑妍阿姨离世的时候,那眼红手颤的样子有多吓人,我以为他挺不住呢,而且刚对席爸爸有些松动,别一下子又回去以前那样了。”容止想到昨天爸爸的样子,不禁后怕,想到今天爸爸轻松的样子,一笑,“不过很明显,我们的检查长很厉害,不过席爸爸一倒下,他也开始心疼自己了。还请了长假,说要带妈妈去旅游,我来的时候,两个人正挑选要去哪儿呢。”
唐琪一笑,平笙叔叔对秦姨一向用心,转念一想,就想起追了妈妈的好几年一个叔叔。说什么,人老了还得有个伴儿才好,看来得跟妈妈提提,不能浪费时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唐琪吃了一片儿叶酸,就开始了一天中的散步时间。十点多钟的太阳,照在身上,温柔的不可思议。走了一会儿,怕唐琪累着,容止就找个个长椅,用手帕擦干净才让唐琪坐下。
十一月的北方,花园一片落败,不过想想明年这个时候唐琪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不禁期待。
“等到明年枝繁叶茂的时候,宝宝就能看到这个世界了,这个期间就幸苦准妈妈啦。”
唐琪晒着太阳,舒服的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听她的话,半眯着眼睛,“想想还有九个月,就感觉很远啊,你也抓点儿紧,赶紧结婚生孩子,还能跟我孩子有个伴儿,不然,差的多了,我家孩子打你孩子,你可别跟我急。”
容止一笑,顺其自然吧,言凉进了席氏肯定会很忙,自己一上班,必定又是像打仗一样啊。
孩子说不上,不过,结婚还是可以的。
坐了一会儿,起了风,两个人就回去了。看看快中午了,容止就去厨房做饭,虽然男主人说等他回来做,可是如果让容止白吃白喝的话,她其心不安啊。
一会儿听门响,探出头,就看苏伯逸换着拖鞋,右手里拎着一个包装袋,容止认识那个品牌,知道里面是蛋糕。
唐琪不爱吃甜的,却奇怪的对蛋糕,奶油没有什么抵抗力,这家的蛋糕,她最喜欢。
苏伯逸把蛋糕放下,看自己媳妇儿,窝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蛋糕,唉,这眼神就不能收敛点吗?
知道她喜欢,苏伯逸也就没计较,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轻声问:“有没有不舒服?叶酸吃了没?宝宝没闹你吧。”
你才走了一个来小时好不好,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小豆芽,胳膊腿还没呢,怎么会闹她,白痴!不过,看在蛋糕的份上,不给你计较了,唐琪舔了一口奶油,馥郁细腻的香气顿时充斥着这个口腔。
苏伯逸看她吃的一脸满足,就轻摸了摸她的头,走进了厨房。
看容止正在收拾鱼,就卷起衣袖,说:“我来吧。”
容止也没逞能,她做鱼还行,可是收拾,实在是不擅长。看苏伯逸手法麻利的收拾鱼,她偷笑,读大学认识他的时候,这个少爷可是连八角和花椒都分不清的,如今为了心爱的人,进厨房也是游刃有余。
其实苏伯逸在外面或者是对别人都是一个很正经的人,只有面对唐琪,才会撒娇卖痴无下限。
真好,不过想到唐琪怀孕的事,她秀眉一蹙。
“唐琪身子没什么大碍吧。”昨天她说的含糊不清,容止今天也没多问她,知道她肯定报喜不报忧。
“胎像不太稳,可能是结婚累着了。不过问题也不大,放心吧,肯定没事儿的。”苏伯逸把鱼放在锅里,火花顿起,噼啪声刺耳,他看着烟雾,眼睛闪亮。
容止点头,唐琪没防备的怀了孕,可那时候还工作,在加上结婚,哪一样儿都不清闲。
苏伯逸透过玻璃窗看唐琪还在吃蛋糕,深感自己这个时候给她买蛋糕是件错误的事,就笑着对容止说:“还有几个菜,我做就好,容止妹妹,你去看着她点儿,别让她吃蛋糕了,不然午饭又吃不多了。”
容止看他无奈的样子,不禁大笑,走出厨房,留他一个人忙活。
到了客厅,没收了桌上仅剩不多的几块儿蛋糕,得,来晚了一步,真让伯逸说对了,看来午饭唐琪还真是吃不多了。
可,现实……
看着吃了一大碗米饭还在继续奋斗的唐琪,容止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合着刚才的蛋糕就真的是开胃小甜点了。
不过,这怀孕的特征也太明显了吧。唐琪以前可是半碗饭还喊撑的主儿啊,这才怀孕一个多月,竟然那么能吃?
不会以后生一个小胖子吧?不过小胖子也蛮可爱的,想想就有喜感。
唐琪吃了一碗半米饭,又喝了半碗儿鱼汤,才在容止惊悚的眼神下结束了午餐,看容止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傲娇道:“少见多怪!无知的少女!”
容止嘴一抽,决定不跟地位高她一等的人计较。
唐琪吃过饭,坐着说了会儿话,就开始打哈欠,容止知道怀孕的人嗜睡,就起身要离开。
让唐琪去睡觉,苏伯逸就提出送容止下楼,容止本不愿意,可看他执意要送,就点头答应。
走出了门,进了电梯,容止就开口,“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苏伯逸执意要送她,容止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当着唐琪的面儿说。
苏伯逸一笑,就知道容止妹妹聪明,想说,可是又觉得这个事儿着实不好说。
容止看他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样子,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有外遇了?!”
苏伯逸被她的话逗的哭笑不得,“是啊,有外遇了!我的小情人儿这会儿在我老婆肚子里睡觉呢。”
容止尴尬一笑,不过跟苏伯逸,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他不好说的样子,想来也是难缠的事儿,而且极有可能跟唐琪有关,“到底怎么了?”
“我今天没有去公司,去了西樵南岸,唐琪的爸爸约的我。”
西樵南岸是一个很有情调的茶室,容止以前在那里做过采访,只是,唐琪的爸爸?
容止自认为很少有看不起的人,唐琪的爸爸,很不幸,就在其列。
一个一穷二白靠唐琪外公家才飞黄腾达的金龟婿,功成名就之后纸醉金迷,拋妻弃子,现在又要说什么。
容止冷哼,“然后呢?”
苏伯逸本来是不愿意见名义上的岳父的,只是害怕他打扰唐琪才去的,也就这样才认识到他的天下无敌,“他公司出了问题,资金流转不周,希望唐琪能够拿五千万给他。”
呵,有困难了,自己有个女儿了?当年为了离婚和方家撇清关系,生怕唐琪沾上他,他给忘了?五千万?真好意思张口啊。
“五千万?有没有说是借还是白给?要是借的话,父女一场,唐琪就是不知情,你也能做这个主。要是其他的,可不行。当年方姨的离婚协议书上,他不要唐琪,唐琪归方姨,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忘恩负义,对于唐琪爸爸当年的行径,她着实看不上眼,这么说还客气呢。
苏伯逸知道容止动了气,不过说的方法倒是个好办法。车有车路,马有马路,他对这个岳父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唐琪罢了。
他看向面前长发及腰的纯净女子,一笑。这就是容止,看似无害,实则原则坚定,泾渭分明。
口齿伶俐,思维活跃,一针见血,以柔克刚,浅谈像一幅花鸟画,清新雅致,深知方觉是一幅山水画,深藏不露。
当年传媒学院的资深教授,说她天生新闻人,可不是没根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