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分?”门口的警察叔叔愣了一下,以一种商议的语气问,“什么成分?”
“安眠药的成分啊,”莫羡眨了眨眼睛,将手上的杯子递给对方,“小心一点哟。”
这名警察端着半杯水战战兢兢地往外走,这边柯南从浴室里窜出来,一身蓝色小西装配上他那看似深谋远虑般的表情,还真有种小大人的感觉,“浴室里,浴缸、洗手台和地板都是湿的,很不寻常不是吗?可惜不能充当证据。”
莫羡点点头,“看来,我们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半杯水上了。”
“水?”柯南回过神来,“你是说,刚刚警察叔叔拿走的那半杯水?三浦女士会那么傻还保留着这么重要的证据?”
小弟弟,这你不知道了吧,莫羡微微一笑道,“你喝水的时候嘴巴会碰到杯子吧?这时候检测杯口的dna可以知道大桥先生有没有喝过水了,算短时间检测不出来,我们也可以……”她俯身在柯南耳边嘀咕一阵,柯南连连点头。
[dna检测?]注意力集中在莫羡的破案细节上,严理疑惑地提出问题,[那时候已经有dna检测了吗?]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有了,]韩江雪迅速地搜索答案贴上弹幕,[不过能不能发展到播主说的那么成熟还很难说。]
[瞧莫莫说的,跟真的一样。]
[我刚才居然相信了呢。]
[哈哈哈哈看莫莫一本正经的样子,连柯南都信了。]
[又到了播主发挥演技的时刻了吗?激动!]
莫羡:其实我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方才那场骚乱后,anti们被突如其来的拯救世界的重任打断,一时间回不到原来的话题上去,资深粉丝们也纷纷聚到一起谈论直播间的未来,直播间里只剩下些许还算冷静、能够为莫羡提供助力的老粉们,倒让她自己放松许多。
莫羡和柯南议定,便顺着楼道往下走,此时,楼下大桥先生的房间门外,目暮警官和毛利侦探正对西野望先生追问他在房间睡觉的细节,直问得西野望不耐烦地冷笑道,“单凭一把钥匙能判断我杀人?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
“目暮警官!”柯南一路小跑跑到目暮警官面前,仰着头天真地问,“楼上的警察叔叔说三浦女士的房间里发现了很重要的证据哟!好像从她床头柜上的半杯水里检测出大桥先生的dna了!”
三浦女士?咬定凶手是西野望的毛利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看看三浦,又看看西野望,打了个哈哈问,“从三浦女士的房间发现证据?你的意思是,大桥先生是三浦女士杀害的?”
“怎么会?”听到自己桌上的水杯检测出证据,三浦女士原本镇定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她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我明明把水倒了重新接了一杯啊。”
三浦女士,的确是个气上头来不管不顾的性子,她这句话一出,目暮警官的脸色深沉下来,“哦?那三浦女士你为什么要将原来的那杯水倒掉呢?”
“大概是因为那杯水里放了太多安眠药的缘故吧,”莫羡带着微笑慢慢从楼道走过来说,本来以为还要自己出马确认柯南的话才能给三浦施加压力让她不打自招,没想到三浦那么容易露馅,柯南只是随便一问便露了马脚,让莫羡丝毫没有破获案件的成感,“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案发现场应该是在三浦女士你的房间,而不是大桥先生的这个房间才对。”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因为女儿的死对自己前夫心怀恨意,特地找一个雨天也是今天晚上七点半左右,约大桥先生去她的房间详谈,所以七点五十小笠原先生敲大桥先生房门的时候无人回答,“你预先在杯子里放置足够的安眠药,让大桥先生在自己房里睡过去,然后从他身上拿着钥匙将大桥先生的房间弄得跟打斗过一样,但是你没有注意,”说到这里,莫羡往大桥先生房间里走,让跟在后面的目暮警官看到落地窗前的那一小块雨水打湿的痕迹,“雨七点半之后下得很大,八点十分变小,八点二十停雨,假设大桥先生七点半在房间里,一定会将窗户关上,不让雨淋进屋子里来,但是这里被雨水打湿了,只能说明七点半的时候大桥先生已经不在房间里,而你,三浦女士,为了伪造大桥先生在房间阳台上被杀害的现场,必须要将落地窗拉开,否则大家进入房间看到关上的落地窗,会怀疑大桥先生到底是不是在这里摔死的。”
三浦女士在浴室洗手台放满水,把床上被子床单床头柜翻得一团糟,却忘记给大桥先生身上加些伤痕——这也是破绽之一,她伪造好杀人现场后,便将钥匙放在床上显眼的地方,接着关上房门,顺着监控器坏掉的楼道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浴缸或者洗手台溺死大桥先生,推下阳台,“这样,嫌疑便顺理成章地被引到拥有大桥先生钥匙的西野望先生身上,”莫羡一脸镇静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这根头发,是从大桥先生的床上找到的,从发色和长度可以确认是你的头发,三浦女士,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的头发会落在大桥先生的床单上?”
三浦女士定定地盯着莫羡手中的那个密封袋,良久之后,才一手捂着脸发出呜咽的哭泣声,身体随墙壁滑落坐在脏兮兮的走廊地毯上,从她右手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到晶莹的泪珠滑落,莫羡身边一暗,小兰抱着不知何时毛利小五郎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担忧地注视着三浦女士,的确,从三浦女士美丽的外表上来看,的确不像会杀害自己前夫的女人。
“没错,”三浦哭够之后,站起身来,抹干净眼泪,双手抱胸,仿佛又回到尚未揭穿真相前的状态,依然带着些许鼻音,她说,“是我邀请大桥来我的房间,是我在他的水里放了安眠药,也是我将他溺死后扔下天台,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三浦和大桥的女儿从小喜排球,她去北海道也是为了参加排球社团的集训,三浦原不同意女儿参加那见鬼的训练项目,是大桥一力支持,说什么“要让孩子培养好兴趣”才勉强同意,没想到她这一点头却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一条不归路,满心愧疚的同时,更是将女儿的死迁怒到大桥头上,“尽管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三浦靠着墙壁,深深地吸了口气,“但是,不能怪他的话,我又能怪谁呢?他那么愧疚,我也是在帮他解脱啊,不是吗?”她拿眼睛去瞟其他人,似乎想从他们身上寻求一丝肯定的安慰,但在场没有人对上她求助般的目光。
“抱歉,三浦女士,”莫羡淡淡地说,“不管是现场的布置,还是大桥先生死后你的无动于衷,都表示这并不是一场由愤怒引发的激情杀人,而是你精心策划还想嫁祸于人的蓄意谋杀,你不必狡辩了。”
目暮警官示意高木警官和其他警察们将三浦女士铐上手铐带走,待一行人踏踏踏踏地进入电梯,他自己走到毛利小五郎面前,先叹了口气,嫌弃地说,“毛利老弟,你们等会儿直接搭计程车回家吧,别在外面晃悠了。”
在大桥先生的房间里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莫羡跟着毛利几人走出这栋高楼,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春夏之际,她仅穿着一件t恤和一件外套,里面的t恤早已被体温烘干,倒是外套被雨淋后还湿乎乎的,一行人站在路边等待了十几分钟,清凉的晚风吹得直打哆嗦,直到十一点半左右,才顺利搭上了一辆计程车。
“米花町五丁目3番地,”毛利坐上副驾驶,先声报上地址,计程车司机应和一声,便打卡上路。
莫羡和柯南小兰坐在后面,柯南年纪小,褪去刚才在谋杀现场的兴奋激动,靠着车内座椅昏昏欲睡,莫羡精力消耗太大,也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倒是养精蓄锐的小兰丝毫没有困意,十分精神地瞪大眼睛看着窗外橘色的灯光和穿行而过的电线杆。
“小兰,你在看什么呢?”莫羡瞄到趴着窗户往外看的毛利兰,揉着眼睛问,“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吗?”
小兰摇了摇头,略带些羞涩地说,“没有啦,路过的是我的高中学校,也是你暑假后要读的高中哟。”
“这样啊,”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读高中的莫羡恹恹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好了……”一个“了”字还没说完,一声尖利的叫声划过夜空从前方合着晚风灌进计程车内,刺得柯南和毛利一个激灵叫道,“司机,停一停!”
[别去!别下车!等等!不要急!]观众们猛听到这一声,吓得立刻发送弹幕,[求你了柯南!你不去人说不定没事呢!]
然而柯南看不到他们的弹幕,车停稳后他便急匆匆地朝那声尖叫的地方跑去,而唯一看得到弹幕的莫羡此刻下意识地刷开手机看一眼时间,0点01分。
[好吧,这样子算没事也变有事了。]弹幕们无可奈何地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