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忙着养子胤禌大婚之事, 但诺敏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还是格外注意, 荒草这一次提前结束北巡回来, 是因为京城发生了一起大案!
顺天乡试发榜以后, 中榜名单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因为上面把朝廷高官的子弟尽列前茅, 部院大臣数十人的孩子也都取中,而寒门子弟却没几个。
这事原本在发榜的时候就有人闹了起来, 不过碍于有很多人得利, 所以被人压了下去, 再说最初那些人也就只嚷嚷而已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凡事至少表面上得讲究证据。
皇上知道这事不?
他是知道的。
但就算被古人认为是最公正的科举,其实也不乏走后门作弊的情况, 只是给了寒门农家子弟一条出路相对而言公平而已。
皇上最初只是以为是几个落榜士子喝了马尿脑子一抽,大声嚷嚷起来发泄一下没有中举的失落而已,这种事情每年科举后都能看见。
所以皇上根本就没理会这事, 该干嘛干嘛, 却没有想到下面的人看见皇上这副态度气焰更加的嚣张, 公然把那些闹事的士子抓了起来给了处罚,然后这事就闹大了。
有的考生写成文章张贴的街市上, 揭露考官不念寒士之苦, 利欲薰心,趋炎附势,把朝廷高官的子弟尽列前茅,部院大臣数十人的孩子也都取中, 不问文章优劣,只问给多少贿赂钱。
结果,满汉富豪大室一片欢腾。文章中还列举了大学士王熙、李天馥,尚书熊一潇,左都御史蒋宏道,湖广巡抚年遐龄等子孙通贿中举的情形。这次乡试的正副考官是修撰李蟠、编修姜宸英,于是便有“老姜全无辣气,小李大有甜头”的传言在民间散布。
这事闹大了,御史不能继续当睁眼瞎,于是在皇上为此回京后,才有江南道御史鹿祐疏参李蟠、姜宸英等纵恣行私。
皇上是用亲身经历感受过这些汉人对科举的重视,很多人不知道,牛逼逼的科举在大势已成后曾经被废过一次,而且不是因为战争原因。
这人就是以前的皇上,或者说是当时的满洲贵族人,他们想一辈子都做人上人,像明朝印/度那样固封阶级,贵族永远是贵族,贫民永远是贫民。所以以八股文“空疏无用,实于政事无涉”,在康熙二年让皇上下旨废止科举。但是鉴于当时反废力量强大,各部官上书恢复科举,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又恢复科举。
当时皇上虽然还小,也没有亲政掌权,但对于这事还是记忆犹新的,当时可是整个汉人都不满,国家迅速的震荡起来,于是只能恢复科举。
因此在这事闹大后,皇上很能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回京后顺着御史参奏的事情往下走,命复试后对李蟠等严加议处,并且下旨顺天府的乡试重新复试,并由他亲自审阅。
这些命令一出后,立马就削减了京城士子心中的怒火,只眼巴巴的看着盯着皇上的处决,并且苦读起来。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看见这事下面的种种暗潮涌动……
诺敏上辈子之所以知道这事,也是因为这事闹大了,还扯到了四阿哥胤祉身上,原本因为图海而得到了不少文人的支持,但却因为这件事情四阿哥胤祉在文人里面的名声臭了不少,很多人都远离疏远了四阿哥胤祉。
接着又是八阿哥胤禩横空出世,于是……哪怕是后面二废太子,四阿哥胤祉也只能落得一个去修书的下场,再也没有了上位的可能,即便是太子二废后他已经能算是长子。
说实在的诺敏上辈子是没想明白这事咋就让四阿哥胤祉完蛋了?
当时她娘家孩子内务府儿子也没上朝议政,所以没多少外面的消息来源,自然更不用说这种针对皇子阿哥的阴谋诡计更是无从知晓。
都说是九子夺嫡,但以诺敏的眼光来看,胤祉就一直是一个逗比。
说他不对皇权热衷,上辈子他还是铁杆的太/子/党成员了却阴了太子胤礽一把,导致太子和皇上离心。
说他热衷于争权夺势,像胤禔、胤禩、胤禛、胤祯那至于后面的胤禄、胤礼等阿哥,都有明确的被史书所记载下来的他们为了夺嫡做了什么事情,但胤祉却没有。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的对龙椅那位子发出过真正的冲锋,反而经常搞些让人瞠目结舌让人怀疑他智商的事情来,比如庶妃母孝期剃发。
因此诺敏以前才会觉得胤祉遗传了荣妃的双重模式,时不时精明,时不时愚蠢。不然完全没办法解释这事,总感觉胤祉身上的勇气值,是一段一段的,勇气值满状态的时候精明得可怕,勇气值用完后就蠢到极点。
过了几天诺敏招来胤祦询问这事,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
此次中举的人里很多人背后都和四阿哥胤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曾经一些人还参加过四阿哥胤祉举办的文人花宴,再加上有些人的推波助澜,于是……
而这其中也少不了太子胤礽对其的打压,之前在皇上亲征噶尔丹发生的事情太子胤礽可没忘,太子胤礽可是一个记仇的小心眼。
顺天乡试一事因为皇上特别的关注,所以下面的人动作很快,的确是有问题,在加上有心人的算计,这事查到最后竟然扯到了四阿哥胤祉身上,然后……然后皇上自然不了了之了,儿子他舍不得处罚,大臣也一样,除了到考官的几个倒霉鬼,以及没有真正才学的人外,就没几个人倒霉。
至于那些之前被抓起来受罚的学子,打都打了,你还想做什么,无罪释放你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朝廷官府认错不成?
这就是皇上特有的和稀泥大法。
所以别鄙视八阿哥胤禩,觉得他脑残为了夺嫡对大臣和稀泥,日后上位还不知道到底谁把持朝政了,事实上他只是有种学种而已。但皇上和稀泥那是政治需要是手段,皇子和稀泥那就是自己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