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诺澜正想着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想起上午查看永河财产的时候里面有一副冷暖玉棋子十分珍贵,加上她也好久没有下围棋了,便向赵弘问道:“驸马可会下棋?”
赵弘答道:“略懂一二。”
诺澜吩咐道:“那好,兰儿,你去将父皇赐给我的那副冷暖玉棋子取来,我要与驸马下棋。”
等棋盘棋子取来摆好,赵弘请公主先走。诺澜微微一笑,也不矫情,取了黑子先下。赵弘初时还气定神闲、信心满满,只是随着黑子白子一点点落下,棋局越来越紧张激烈,赵弘也越来越眉头紧锁、额头冒汗,用力思索出路,直到最后不得不认输。
赵弘站起身来作了一个长揖,佩服道:“公主棋艺精湛,在下自愧不如。”
诺澜好歹也是无崖子亲自教导过下棋,那可是能摆出珍珑棋局的棋艺大师,再加上逍遥派和现代的各种稀奇八怪的棋谱,诺澜的棋力现在已经是深不可测了,不过打个大棒也得给个甜枣,要不然太打击驸马的信心也不好,于是说道:“驸马的棋艺也很不错,我那里正好有几本珍藏棋谱,驸马若是有兴趣可以拿去看看。”
“真的,那多谢公主了。”赵弘高兴的说道,看样子还真是一个真心喜欢下棋的人。
“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如此谢来谢去的生分。”诺澜其实挺喜欢这个驸马的,以前看这部剧的时候觉得大驸马很可,算被大公主虐的很惨,但是大公主落难的时候他还是对她有情有义、不离不弃的,既然现在她已经是永河,赵弘自然也是她的丈夫,当是搭伙过日子的同伴吧。
赵弘感动的说道:“公主说的是。”
诺澜假装没有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他说道:“看你下个棋也出了这样多的汗,快拿去擦擦吧。”
赵弘接过手帕,慌忙在脸上擦了擦,也不知道是帕子上的香气熏的还是其他,诺澜惊奇的发现他的耳根居然红了,而且还偷偷的将她的手帕收了起来。诺澜发现,这样的驸马正是越来越可了。
本来按照规矩,驸马及其家人应该每日向公主行请安觐见之礼,只是赵家人不在长安,而诺澜也不想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丈夫还要给她行礼这么疏离,所以也免去了驸马每日行请安之礼。
等到三朝归宁,诺澜和赵弘带着赵家准备的丰厚贵重回门礼品一起进宫,先是面见了李世民、崔太妃以及韦贵妃等,又见到了已经封王的三个同胞兄弟以及其他四位公主。
一番各种问询对答,诺澜也算看出来了,除了李世民、崔太妃以及她的三个同胞兄弟是真心关心她,其他人只不过是表面和气,特别是以前一向和永河不对盘的昭阳三公主,虽然说着些姐妹情深的话只是怎么听怎么口不对心。
而永河的三个兄弟因为已经封王开府,平时都是住在封地,这次还是因为永河是同母妹妹嫁人,所以才特意赶回来的。
因为诺澜与驸马确实是相处的很好,赵弘还在大家面前很是好好的夸了诺澜一番,说的诺澜都要脸红了。崔太妃见他们夫妻恩和谐,也夸了牵线做媒的韦贵妃一番,使得韦贵妃很是高兴。
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以来,后宫大权便落入了韦贵妃手中,不过上面还有一个崔太妃压着,才使得她并没有怎么张狂。至少诺澜从永河的记忆中发现这个韦贵妃很会做人,连永河也并不排斥她,从她接受韦贵妃安排的这门亲事上可以看得出来。
等回到诺澜自己的寝宫--麗正宫,诺澜才发现,要论金碧辉煌大气富贵上档次,公主府和麗正宫完全没得比。可是诺澜还是宁愿住在公主府,除了不用面对宫中复杂的某些语带深意的勾心斗角,至少在公主府想要什么时候出去逛逛长安城也方便。所以在宫中住了两日她便又回公主府居住了。
转眼五年过去,诺澜先后生了一子一女,分别是四岁的赵绅与两岁的赵静,而和驸马赵弘也一直相处融洽。而这五年来,二公主清云、四公主川平、五公主晋怀也在韦贵妃的安排之下相继出嫁,甚至清云公主还嫁了三次、和离了两次,只有三公主昭阳拒绝了由韦贵妃安排亲事,仗着皇上的宠,要求自己选择夫婿,所以至今未嫁。
而且由于其他四位公主倨傲不恭、骄横跋扈、恶名广传,所以民间对所有公主的传闻普遍不好。诺澜与其他四位公主关系良好,有时还特意提醒过她们几次,但是对于同父异母的姐妹,平时又个个心高气傲,总是稀罕互相攀比,她的提醒虽是好意,但在那些公主眼中像是在奚落嘲讽似的,每次都搞得场面很不愉快,次数多了反而影响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所以诺澜见她的提醒并没有什么效果,也不管了。
只是诺澜和赵弘都没有想到,自从赵弘为诺澜特意研制的各式花茶流传出去,并且风靡大唐,大公主与大驸马琴瑟和谐、夫妻恩一时传为佳话,进而成了花茶的传说,随着花茶一并广为流传。跟着百姓对大公主的也没有恶感、反而好奇她是怎样一位绝代佳人,使得大驸马对她用情至深。
诺澜是长孙皇后的女儿,在昭阳进宫以前一直是李世民最喜欢的女儿,而这五年来,经过诺澜的努力经营,与李世民、崔太妃以及三个兄弟的关系已经是突飞猛进、今时不同往日了。
不过宫中盛传皇上最疼昭阳公主,诺澜听到后也是一笑置之,她明白李世民对她的疼并不比昭阳少,甚至在她这五年的努力之下说不定还要比昭阳多一分,只是诺澜行事低调,而昭阳却历来行事张扬、又喜欢炫耀皇上和崔太妃对她的恩宠,所以宫中才会传出皇上最疼昭阳公主这样的话来。
又是一年七夕至,世间女子忙乞巧。
七夕佳节前一天诺澜把儿子女儿送到宫中,她早已给他们二人服下由莽牯朱蛤炼制而成的朱蛤丸,可以百毒不侵。又派了心腹惠儿、智儿贴身保护,加上宫中还有崔太妃护着,所以诺澜不用担心他们。
七夕当日,诺澜换上一身行动方便的平民装束,也没有带任何随从,只与赵弘两人一起游长安过七夕。
长安大街上因为七夕盛会热闹繁华,有蹴鞠、杂耍、射艺、投壶等活动,诺澜将抱着一大堆东西的赵弘从投壶的摊子前拉走,赵弘一边走一边兴奋的问道:“公…哦,不,娘子,你真的好厉害,投壶百发百中,干嘛这么快走啊?。”
诺澜指了指投壶摊位上的那个老板,说道:“你没看到吗?要是我们还不走,人家老板都快要哭了。”
赵弘一看,果然发现那个垂头丧气的投壶摊子老板,说道:“真是啊,简直是乌云罩顶呀。”
“再说,我们要是继续投壶,这么多东西你还能拿得动吗?好了,快走吧。”诺澜拉着赵弘先将投壶赢来的小礼品送给街上玩的小孩子,然后两人继续逛。
赵弘有事离开一会儿,诺澜一个人逛着逛着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里面好像在吵架。诺澜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本来想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叫‘刁民’,她觉得
这声音很熟悉,于是转进人群里观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看,诺澜便发现了本应在出云观静修的昭阳公主。此时的昭阳男扮女装,面目骄横,伶牙俐齿,与一个算命的相士打扮的人当街对骂,犹如泼妇,哪里还有一点平时的高贵典雅之气,恐怕这才是她的本来性情。
只见两人越骂越起劲,昭阳被骂得受不了,突然发狂似的一边大叫一边掀了算命的摊子,两人便由口角发展成斗殴。诺澜看那算命的脚步虚浮,没有武功,身材瘦削,面容凹陷,似有不足之症,想必对昭阳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于是也继续在人群中看热闹。
只是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身男装打扮的司徒银屏拉住了昭阳,而另一个人拉住了那个相士,不过昭阳和那个相士互相放了一顿狠话被分别拉走了。没了热闹可看,人群也散开了。
突然身后传来赵弘的声音:“长安大街上居然对骂,真是有辱斯文。不过,刚刚那个人好眼熟啊!在哪儿见过呢?”
诺澜转身一看,果然是赵弘在她身后,于是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弘说道:“来了好一会儿了,见娘子看热闹看得很有兴致,我没有出声。”
“这样啊。”诺澜说道:“对了,刚刚出哪儿了?”
赵弘见诺澜问起,不好意思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诺澜,说道:“今日是七夕佳节,我特意选了这支牡丹如意金钗送给,娘子。”
诺澜打开盒子,一支金钗静静地躺在里面。金钗头呈如意形状,内有镂空牡丹,花叶层叠分明,边下吊饰六枚小巧牡丹,样式极为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