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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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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正文骑着皮皮虾出去浪了, 三天后回来~  校尉边走边道:“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陛下身边的人,岂是我们动得的?若是假的, 证明这小子胆大心细头脑灵活,将来入宫了,只要有机缘,定非那池中之物,费不着为了半袋黍子与这样的人过不去。”

手下闻听此言,虽心中仍是不忿, 却也不敢反驳, 只得悻悻地跟着校尉离开。

长安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门外,见人走了, 松了口气, 心思:管闲事而不死,看来以后可以去正派混了!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 众人喝黍子粥时,阚二用胳膊肘撞了撞长安, 问:“你我同在后院,又不曾去陛下身边伺候过, 你怎么知道陛下那许多事?”

除了与慕容泓相遇那段, 其他事本就是长安信口胡编的。蓦然被揭老底, 长安一口粥差点呛到,踹了阚二一脚,骂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伺候狗祖宗?”

阚二憨憨地一瞪眼,道:“先帝爷的狗,可不是狗祖宗么,陛下都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呢,我敢不尽心?”说到此处,他愁闷地叹了口气,道:“也不知熊爷怎么样了?我不在,谁敢喂它啊?可别饿着。”

长安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阚二又用胳膊肘拱她一下,问:“你不担心你的鸡么?”

长安道:“你还是先担心你的鸡-吧。”

阚二疑惑:“我有什么鸡可担心的。”

长安回身往他下面瞄了一眼,道:“就咱们这些人,想入宫伺候不得跟他们一样先挨上一刀?”

阚二大惊,伸手捂住裆部,道:“凭什么?我就养个狗而已,干嘛还要挨刀?”

长安闲闲道:“人太监就给陛下打个伞而已,还挨刀呢,你凭什么不挨?”

阚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脸都白了。

长安心中偷着乐。

她早已打听过了,饲养鸡犬是在鹿苑,鹿苑并不在后宫之内,在鹿苑当差应当不用去势。她故意吓阚二这个傻大个罢了,省得他有闲心说东说西。

启程时,昨夜那嘴角有油光的少年又是最后一个上车,一夜时间,长安已经知道了他的姓名——杨勋。

这名字不像一般乡下人家能给孩子起的名字,怪道心眼这么多。

傍晚依然投宿驿站,长安下车时瞥见有几个士兵站在不远处,一边眸光诡谲地向她这边打量一边交头接耳。

长安心知兵戈方止天下初定,这帮畜生还没从那刀头舔血恃强凌弱的状态中调整过来,自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盛京日近,余下的路,却是越来越不好走了。

晚饭换成了窝窝头和黍子粥。长安一手拿着窝窝头一手端着粥,听身边人喝得唏哩呼噜的,自己却一口没动。

上一世她其实算不得一个特别有防备心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被人一刀毙命。

重活一世本来应当好自珍惜,无奈上辈子不修这辈子遭报应,爹是兵痞娘是暗娼,时逢乱世民不聊生。每天睁开眼就有一个根本问题等着她解决,那就是生存问题。

钻研一个问题十数年,再愚钝的人也会摸出一些门道。

如眼下之事,长安自然而然就分析出昨夜没人来动她,必是那校尉不想来动她。今天看那几个士兵的样子,应是想泄私愤的居多。既然是泄私愤,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动手,只有趁她落单的时候行动。

这么多人同吃同住,她也不是那没事爱到处乱走的,那么什么情况下她会落单呢?只有一种情况——上茅房。

阚二自从早上被她吓了之后,一整天都跟失了魂似的捂着他的宝贝疙瘩,晚饭都没心思吃。

长安趁机将自己的窝窝头与他的换了一下,正想把粥也换一下时,她心思一转,几口将窝窝头吃掉,然后端着粥碗向角落里的杨勋走去。

杨勋正在喝粥,头一抬发现长安来了,愣了一下之后,有些不自然地朝她笑了笑。

长安十分自来熟地挨着他在他身边坐下,扫视一圈屋内,低声道:“兄弟,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杨勋一僵,强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长安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去校尉那里告发了我。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不过就看那女孩可怜帮她一把,也没从中得什么好处。你倒得了一顿油水外加几个窝头,也可以了。此事我不想追究,你也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杨勋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窝窝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长安。

长安将自己碗里的粥倒进他喝空的碗里,唇角抿着笑道:“杨兄,日后大家都要在宫里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弄得关系太僵吧。喏,我以粥代酒,你若有心与我和好,便将它喝了,若要继续作对,便将它倒了,我奉陪便是。”说完,起身坐回阚二身边。

杨勋也不傻,他举报长安本就为了讨点好处,昨天听长安自曝与陛下的关系已是后悔了,后见校尉没动长安,他反倒又怕长安报复,恰好今早听到阚二的话,于是又去校尉那里添油加醋一番。

他的本意是想借校尉之手除去长安,免得留下祸患,没想到一天过去,校尉他们还是没动手。此等情况下,长安主动求和,他自是求之不得的。

长安眼角余光见他喝完了那碗粥,才转过脸去看了他一眼。

杨旭向她亮了亮空了的粥碗,还冲她笑了下。

饭后,众人又缠着长安讲陛下的故事,长安借口昨晚没睡好,想早点睡。众人扫兴,便也各自睡了。

不一会儿,杨勋捂着肚子起身,出去上茅房。

长安心中冷笑,那碗粥里,果然有料。

两个时辰之内,杨勋一连出去了七八趟,惹得睡在门侧的人抱怨不迭。

一直到半夜,杨勋都还没消停,然而某次出去之后,却是过了很久才回来,开门时似乎控制不住身体平衡,摔进门来。

众人惊醒,点起油灯一看,却见杨勋面色惨白衣裳凌乱地昏倒在地,裤子上血迹斑斑。

有人去叫了值夜的士兵过来,那人哈欠连天地探了探杨勋的鼻息,见没死,就扔着不管了。

他们这些出身微贱的人,一条命或许还抵不上一碗药钱,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早上临出发前,长安去找校尉。

校尉身边那几个行恶之人不知长安昨夜李代桃僵之事,见她好端端的,都目露惊愕。

长安一脸毫无所觉的模样,笑嘻嘻地向校尉行礼,道:“小人斗胆,敢问大人姓名?”

校尉冷眼看着她道:“你问我姓名作甚?”

长安道:“从小家母就教导小人,做人要知恩图报,小人一直铭记于心不敢或忘。陛下救过小人之命,小人这条命就是他的。大人这一路对小人多有关照,此恩小人也记下了,将来若有机缘,必定报答大人,是以敢问大人姓名。”

校尉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安一会儿。

长安一脸坦然真诚,毫无破绽。

“将尔等安然无恙地押送至盛京本就是我职责所在,谈不上什么照顾,你也不必多虑,回去吧。”校尉最终收回目光道。

他不愿说,长安也不勉强,乖巧地行了个礼就回转了。

校尉回身目光冷利地扫视众人一眼,警告道:“都给我安分点!谁再给我捅娄子,我第一个劈了他!”

众兵士闻言噤声,低眉顺目。

校尉见状,挎了长刀站起身,道:“准备启程!”

长安所在的那辆马车中间又躺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菊花严重受创的杨勋。

昨天在茅房外那几个士兵扑过来时有一个恶狠狠道:“叫你手贱!没了那女人,就拿你泄火!”当时杨勋就知道他代长安受过了。那些人怕他叫嚷,一上来就死死地捂住他的嘴,让他没法表明自己的身份,最终受此重创。

他清楚问题一定出在长安给他的那碗粥上,只是不能确定长安将那碗粥给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然而长安却似乎丝毫也无掩饰之意,看着他的眸子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他心中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思量着有朝一日若能出人头地,定要将长安碎尸万段,方解他心头之恨。却没想过原本就是他自己多嘴,方为自己惹来这场祸事。

杨勋兀自想得痛快之际,忽觉一只干燥温暖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脖子。

他扭头一看,是长安。想起她杀那女孩的手段,他心中大惊,顾不得创口疼痛,连滚带爬地坐起身离她远远的。

车里其他人被他的动静惊到,纷纷侧目。

长安以与旁人一般无二的表情看着他,似乎方才根本没有伸手摸他脖子一般。

杨勋抚了抚勃颈上竖起的寒毛,决定在自己出人头地之前,先离长安远一些。

自此以后直到盛京,途中再没出什么岔子。

当马车缓缓驶进高大庄严的盛京东城门-永宁门时,长安兴奋地趴在窗口朝外看,脸蛋冻麻木了都不在乎。

这极有可能就是她下半辈子要呆的地方了,怎能不好好看清楚?

盛京作为六朝古都,虽说近十年来备受战火洗礼显得有些灰败和沧桑,但比起别处比比皆是的十室九空断壁残垣,已是好得太多。

长安看着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屋宇,暗自思量自己要用多久才能买得起其中一间?

说来好笑,上辈子她是拆二代,房姐一枚,房子多到每个月光收房租就能在一线城市潇洒地混吃等死。这辈子却沦落到寄人篱下一饭难求,果然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么?

马车进城门之后直向宫城驶去,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长安向前方张望,发现校尉正与另一队服饰更为考究的官兵交接,随后他们就被赶下了马车,按着花名册站成两列。

刚刚排好队,长安前后一看,发现自己与阚二不在一队,心中正疑惑,便听前面一个管事太监尖着嗓子指着阚二那队道:“这队领去鹿苑。”又指着长安这队道:“这队,带去净身房。”

净身房?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长安边走边想。

蓦地,她脑中一炸:净身房,不就是把男人变成太监的地方?

慕容泓照例要她陪下棋,不过这次因着时辰还早,便没有屏退刘汾。

两个人你来我往煞有介事地在棋盘上落子,刘汾在一旁看得面色凝重。

年轻时他也曾见过当时还是婕妤的慕容瑛与别的美人手谈,好歹能看懂一二。怎么这两人的棋局他却丝毫看不懂?莫非这是他所不知道棋类?

若真是如此,可要好好记住两人的棋路,回头报给太后听。

如是想着,刘汾便紧咬腮帮努力记起黑子与白子的位置,只看得双目发酸青筋暴起,都没找着什么规律。

两人下棋似乎全凭喜好,东一颗西一颗的,半点关系也没有。

然而,渐渐的他发现白子和白子连起来了,黑子和黑子也连起来了,白子被黑子完全包围了!

这算什么?刘汾目瞪口呆。

慕容泓和长安却同时收了手。

长安看着棋局啧啧赞道:“别人是笔下春风落笔成蝇,陛下是指下春风落子成花,果然胸有沟壑不同凡响。”

慕容泓抬眼看她,道:“你也不遑多让。”

长安忙自谦道:“奴才哪有这本事,不过跟着陛下您亦步亦趋罢了。”

刘汾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指下春风落子成花?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瞧,擦!跳出棋局来仔细一看,两人哪是下棋啊?分明在棋盘上拼了一朵镶着黑边的白菊花!看模样还是蟹爪菊!

刘汾:“……”果然幼稚!

慕容泓心情甚好,吩咐长安:“把棋收了。”

长安应喏,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棋盘来。

慕容泓又问刘汾:“那些参选郎官的官家子弟是明日进宫么?”

刘汾道:“是。”

“什么时辰?”

“明日辰正。”

慕容泓思量着道:“辰正,早朝应是散了。这样,刘汾,朕懒得亲自去选,明天你代朕走一趟吧。”

刘汾惶恐,道:“奴才愚钝,不知陛下中意怎样的人才,只怕差事办得不合陛下心意。”

慕容泓嗤笑,道:“什么人才,真正的人才那都是有风骨的,会贪这种捷径?你就挑机灵的,嘴甜的,能哄朕开心的就行了。”

刘汾想了想,又看了看一旁的长安,试探问道:“就如长安这样的?”

慕容泓侧过脸瞥了眼长安,道:“差不多吧。”

长安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谄笑。

慕容泓立刻移开目光。

刘汾斟酌着道:“陛下,那奴才可否带长安同去,也好多个参考?”

“你看着办吧。”慕容泓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长安伺候他上了床,慕容泓靠坐床头,一手搂着爱鱼一手展开长安递给他的那两张纸,道:“待会儿再熄灯,朕跟爱鱼玩一会儿。”

“是。”长安收好了棋子,又把花瓶搬到窗前摆弄。

根据嘉言的口供,太后前后给相国府的公子小姐送过三回东西。龑朝定都盛京这才几个月,便送了三次,频繁得让人觉着蹊跷。可那些礼单上的物品都是宫中之物,她一个穿越的实在没办法通过那些吉祥如意诗情画意的名字推断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拿给慕容泓看看,也许他能看出其中端倪也不一定。

过了片刻,慕容泓道:“长安,熄灯吧。”

长安吹灭殿中灯烛,回身见慕容泓一手支额侧卧榻上冲她招手。

她走过去在脚踏上坐下。

慕容泓指尖点点床沿。

长安秒懂,把手放了上去。

慕容泓慢慢地在她掌心划了三条横,然后看着她。

长安点点头。

慕容泓挑眉。

长安下颌一抬,面露自得。

作者有话要说:  黑乌梅:突然想写陈三日和长安的肉。

白乌梅(捂住黑乌梅的嘴):不,你不想。

黑乌梅(挣开白乌梅的手):不,我真想。长安是个成年人,她理应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白乌梅(重新捂住黑乌梅的嘴):不,你不想。长安不爱陈三日,不可能因为生理需求跟他上床。

黑乌梅(第二次挣开白乌梅的手):不,我真想。长安不是保守的女人,为什么不能?陈三日也不是羡宝那样的纯情男人,可以不用负责地愉快玩耍。

白乌梅(拿出封口胶):不,你不想。这辈子的长安不是上辈子的长安了,有人珍惜她,她也会珍惜她自己,从身到心。

乌梅:啊啊啊啊啊啊!谁来按住我蠢蠢欲动的爪子!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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