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平等人倒不用这么慌张,把那十几个小年轻围起来,专等着警方驾临。没想到警笛叫了十分钟,才有几个满脸紧张的警察走过来。看见这里已经消停下来,警官们勃然大怒,冲着众人就是一顿吼:“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来人呐,统统给我抓起来。”
蛇爷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走过去:“警官,我们是本地住家户,他们打上门来,我们是正当防卫啊。”
警官们自然认得蛇爷,私底下吃过多少顿饭的交情,面子不能不给,便将黑人带来的那些喽啰尽数提到了警局里。至于是按照治安处罚条例去惩处,还是按照刑法去定义,那就不是众人关心的问题了。
闹到凌晨三四点,蛇爷也不想去医院再折腾,回到楼上,让人包扎了胳膊的伤口,又拿了几万块钱,让小北京等人去医院看伤。待众人都离开,蛇爷把手枪放回保险柜,向程黎平致谢道:“赵大爷,多亏了你在,否则阴沟里翻了船,都没命再相见了。”
程黎平淡淡一笑,并未多言。蛇爷心里有数,又接着说:“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赵大爷,但凡有事,尽管安排,我姓纳兰的一定帮您办到。”
这还是程黎平第一次知道蛇爷的真姓,不过之前是没有刻意去打听,否则的话,随随便便也能打探出来。“倒还真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程黎平道,“我就为这事儿过来的。”
“尽管吩咐。”蛇爷道。
程黎平低声说了几句话,蛇爷一开始脸上露出了犯难的表情,但深思熟虑后,仍旧拍了拍胸脯,说:“您放心,一定给您办妥当。”
程黎平也就不再耽搁,转身下楼,打算回酒店去找何勇。蛇爷留不住,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帮他叫了一辆车。程黎平在村口上了车,让司机兜了几个圈,照旧下车换乘出租车。如是再三,天都亮了。来到酒店楼下,刚好有人在旁边的早餐店里喝早茶,程黎平也跟着过去,要了一份烧鹅汤,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吃过了饭,上楼叫醒何勇。何勇睡眼惺忪的开了门,笑嘻嘻的问:“程哥,玩的爽吗?”
程黎平没好气的道:“差点爽翻了。”他指的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何勇却想到了别的地方去,撇着嘴说:“程哥,你真不厚道,有好事不想着兄弟。”
程黎平懒得解释,洗了个澡,上了床去休息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让何勇出去买了两个手机,又办了本地的手机卡。办完这些事,已经是傍晚了。带何勇出去吃了顿正宗的粤菜,身为一个吃货,何勇吃的心满意足。轮到结账的时候,一看账单五百多块,顿时又蒙圈了。
程黎平笑道:“你可是土豪啊,现金带了十多万,还心疼这顿饭钱?”
何勇哭丧着脸说:“赚钱不容易啊,程哥。贝壳饭店生意就够好了,一天才赚两千块,咱这一顿饭吃掉五百多,太败家了。”
程黎平哭笑不得,道:“此一时彼一时,黎城消费水平低,跟深圳没的比。出来见见世面吧,真想赚大钱,机会多的是。”
何勇眼珠子一转,道:“我想起来了,玩股票对吧,你可是远方面粉的董事长,股票涨啥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程黎平摇摇头,离开黎城前,他特意跟周建军和周寿昌聊了两个小时,就是为了安排远方面粉集团的事情。在行情一片大好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会关注他这个小盘股。可当行情不好的时候,走势稳健的小盘股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外面的资金量太大,庄家也太多,在远方面粉集团的盘子上动点手脚,谁也阻止不了。市场行为,撮合制交易,人家愿意买愿意抬,谁还能把着不让人家进场不成。
可是这些资金进来后,会把盘子牢牢控住,然后吸引普通的散户进场,最后收割走人。虽然全球的资本游戏都在这样玩,但远方面粉的股价涨上去,最先吸引的肯定是黎城的普通百姓。那些庄家,喝的可是黎城百姓的血,程黎平绝不能坐视不管。
单纯依靠周建军和周寿昌,肯定玩不过资本市场上的老狐狸。程黎平唯一的优势是面粉集团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利好利空都由自己做主,谁若真要摆他一道,那就来个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处。
吃过晚饭,结伴在口岸附近转了一圈。看到洗浴中心之类的场所,何勇眼睛直放光,差点走不动路。三十来岁的大男人,总憋着也不是个事,黎城这类产业不发达,警方查的也比较严,实在是委屈了何勇。到了深圳这么个大城市,再不松松骨未免说不过去,程黎平大手一挥,爱干嘛爱干嘛去,别惹出来麻烦就成了。
何勇这一玩可就上了瘾,直到夜里十二点才回到酒店。进了房间,一脸忧郁,程黎平笑道:“没尽兴吗,没进行明天接着去。”
何勇摇摇头,道:“算了吧,玩不起。”
程黎平皱眉道:“怎么?”
何勇说:“叫了仨姑娘,也没怎么玩啊,一结账,他奶奶的,问我要四千五!”
程黎平笑道:“花都花了,何必还后悔,又没什么用。”
何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倒不是那个意思,是现在感觉亏了,一个半月的工资呢,自己解决不是也一样嘛,干嘛花这个冤枉钱,我可真是个棒槌。”
程黎平说:“你不是棒槌,你是撸后圣如佛。”
何勇满心懊恼,澡也不洗,就那么睡了。过了两天,何勇又蠢蠢欲动起来,不过这回他学聪明了,没有叫三个姑娘,而是逮着一个姑娘用了三个小时的钟。完了去买单,又是四千五。何勇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不管老子怎么玩,你们就收四千五是吧?跟人家争执了几句嘴,刚走出洗浴中心,几个彪悍的男子追上来没头没脑的一顿乱拳,可怜何勇消耗过度没有还手之力,堂堂黎城三杰之一,愣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何勇这口气咽不下去,跑过两条街就拿出手机报警,说某某洗浴中心提供特殊服务,他刚刚进去查验过。挂了电话,何勇满心欢喜,眯着眼睛坐在地上,专等着看洗浴中心的笑话。哪想到过了半个小时,警笛声还是没响起。何勇愣了愣神,又是一个报警电话拨过去,那边的接线员客客气气的回复何勇,说现在警务繁忙,稍后就派人过去处理。
何勇犟脾气上来了,这回不弄个结果出来,他还真是誓不罢休。又等了半个小时,警车照旧没来,之前揍过何勇的几个彪悍男人却围了过来。何勇下意识的站起身,撒开脚丫子就往大路上跑。几个男人在背后追了一阵,见何勇跑的飞快,便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一连吃了两个哑巴亏,何勇满肚子的火气。这是个人的糗事,何勇也不好意思跟程黎平说。回酒店闷头睡了一夜,第二天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即预定了几个花圈,专等着天黑的时候给洗浴中心送过去。卖花圈的人也知道何勇在报复别人,但何勇手脚大方,给了两千块钱的红包,那人犹豫半晌,还是接了这桩生意。
临到傍晚,何勇带了个帽子,又蹲在路口等着看戏。到了八九点钟,正是洗浴中心生意开始兴旺的时候,卖花圈的人把货送过来了。没过几分钟,洗浴中心门口一片喧闹,看来是看场子的人跟那老板吵了起来。何勇心痒难搔,装成过路人的样子从洗浴中心门口走过去,哪料到形势突然大变,那老板一扭头就把他卖了,冲几个看场子的大汉说道:“是那位老板买下的,让我送到这儿来。”
一看何勇这张熟悉的脸,几个大汉全明白了。一把推倒花圈店的老板,一窝蜂的直奔何勇而来。何勇撒开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骂,这深圳不是开放的经济都市嘛,怎么连点契约精神都没有。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去看个热闹还能被人家给卖了,真是苦逼到家。
这回何勇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跑了不到五百米,就被人给堵住了,原来洗浴中心知道何勇不会善罢甘休,提前做了应对的准备。何勇后悔不已,花了钱还遭了罪,现在又惹出*烦,回头程哥要知道了,恐怕会气得半死。不过现在既然被追上了,何勇的勇气也回来了,先不管程哥,跟这群人拼个你死我活再说。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他妈怕谁啊。
何勇存了拼命的念头,但人家可不管这些,将何勇堵在人群中,这回倒是没打没骂,直接打电话叫了警察来,以干扰正常商业秩序的罪名把何勇送进了警局。有人证有监控,何勇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处以五百元罚款,并拘留七天。
等到程黎平知道这件事,何勇已经在拘留所里住了一天半。程黎平不知道何勇把现金存回去了,还以为他遭遇了绑票,不仅把蛇爷那边的人手调动起来,而且还想办法联系了以前认识的老关系。折腾了一圈,那边的人一脸古怪的告诉程黎平,你那个伙计被某某警局羁押了,涉案理由很荒唐,我们丢不起那个人,你自己想办法去处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