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类人交流起来总是方便许多的。
景道：“交换当然可以。”
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我们彼此交换后还是各自有一个苹果。
但是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我们彼此交换后就有了两种思想。
“但是，”景道：“该如何判断我们两种方法的价值是等价的呢？”
实际上，景心知肚明，就凭借灵视“一旦解析成功便可以自行运转”的特性，灵视的价值绝对是高于对方的“感知方法”的。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在交易的一开始，就定下规矩来。
接触到知识，女人的态度也慢慢软和了下来：“价值标准本来就因人而异，在没有令人信服的公证的情况下，也只能依靠各自人品了。”
态度坦率而直白。
景哑然，道：“难道你觉得你拿出的知识的价值比不上我拿出的的时候，你还会提出来补偿我吗？”
女人咬咬唇。
她当然不会！
她们掌握的知识也就这一点少得可怜的东西，她为一样知识付出的越多，她能拿出来换另一样知识的东西便越少。
女人展颜一笑：“当然会！”
景无所谓她是否在撒谎，随口道：“赞美你的品德！”
女人皱皱眉：好西方式的赞美……这个人是从国外回来的？在国外学到了这些神秘学知识？
景暗自腹诽，自己这几天看巫巳那些传奇魔法师的小传看多了连说话风格都被带偏了。
景自忖有他和安薇在旁边看着，这个女人逃脱的可能性很小，便上去解开了绑住她双手的丝巾，以示诚意。
女人活动活动被绑的生痛的手腕，道：“自我介绍下，我叫周瑾珞。”
景一怔，他一抓居然就抓到了这个圈子的头儿，还真是运气好。
难怪对方一副坚决不背叛组织的宁为玉碎样，原来她就是组织老大啊……
因为对方就这样大喇喇地把名字写到了笔记本上，景也不敢确定就是真名，便道：“我叫唐纸宣。”
景的妈妈姓唐，纸宣是景常用的一个虚拟id。
周瑾珞主动道：“我们彼此把方法写到纸上，然后互相交换？”
景眼睛一跳，对方用的是“写”而不是“画”，难道他们从来没有过“法术模型”的概念？
也有可能对方只是口误而已。
“当然可以。”景道。
女人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从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递给景。
景接过纸笔，沉吟了一会，还是在纸上如实画出了灵视的法术模型。
灵视的法术模型的难度在学徒级魔法里算是最难的那一批次了。
景当初是在新手大礼包里抽奖抽到了“直接掌握一项魔法”才免去了解析之困。
事后，景为了加深对灵视的理解，自己抱着同济的《高数》啃了好久，拾回了一丁点数学基础，才算看懂这个几何模型。但后面分析每条线的作用又是一大难点。
所以，景觉得就算自己把灵视给了周瑾珞，她也看不懂。
十分钟后，周瑾珞写完，在一旁等候还在画图的景。
景搁下笔，解释了一句：“模型比较难画。”
周瑾珞轻轻“嗯？”了一声，暂且按下心中对所谓“模型”的疑问，先把手上的纸递给了景。
两人互换方法后，便都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只见周瑾珞眉头紧皱，虽然景贴心地在一些比较基础的线条上注明了作用，但周瑾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是数学几何题？周瑾珞满眼的不可置信。
至于景这边，看到的方法就十分通俗了。
总之还是逃脱不开人体改造的思路，把调配出的药水微刻在眼皮上，过程不能打麻药，因为他们认为麻药会影响药水的吸收。
微刻一次只能维持两个月，也就是说，每两个月都要再承受一次眼皮上的痛苦。
还真是……景微微皱眉，还真是古老啊。
他目前接触到的魔法爱好者，不是一窍不通还在探索的门外汉，就是还停留在古魔法师的人体改造阶段的起步者。
不过，巫巳的古魔法师是懂得冥想法的，景不知道这些改造人体的本土魔法师们懂不懂冥想。
周瑾珞并没有给出药水的配方，而是直言这个技术她并不拥有。
而景却明明白白画出了灵视的法术模型，这两者之间的价值差距简直不可以毫厘计。
看见景看完纸条，周瑾珞立刻迫不及待道：“你画的这个图就是模型？模型怎么使用？要刻在身上吗？药水配方是什么？”
景暗暗皱眉，她太贪婪了，付出的少，想要的多。
见景不回答，周瑾珞突然醒悟，忙道：“之前你看了我们的实验记录，也算是攫取我们的知识了。”
景一笑，严格来说，那些实验记录确实算是知识。
但这些知识还远远不够换灵视的始末，因此景只是回答了周瑾珞之前的问题作为交换：
“我能看见游魂，也就是你口中的魂灵，使用的是叫做‘灵视’的魔法，图上画着的是法术模型。模型是要解析，通过冥想刻录在灵魂上的。”
周瑾珞紧张地屏住呼吸：“不需要刻在身体上就能使用的魔法？！”
这是一个全新的体系！
周瑾珞瞬间意识到了这点。
与这个体系相适配的还有刚才景提到的“冥想”“法术模型”等等。
这是一个成体系的知识传承！
周瑾珞当然知道这样一个知识传承的珍贵！
“你为我介绍你的体系脉络，我引你入圈，并且带你接触其他的神秘学圈子。”
景心中大致核算了下，两者价值算是匹配的。于是他点头表示同意。
周瑾珞先道：“我所在的这个圈子是四个人的，我们掌握的主要知识就是黑金与雪晶。我有接触的还有另外两个圈子：”
“一个是能够炼化魂灵的老黑，他们主要出售炼化好的魂灵和感知魂灵的药水。”
炼化……真是个非常东方化的字眼……景哑然失笑。
“另外一个就是擅长观星的索瀛，他们可以提供一些简单的预言。”
“据说有人因为他们的成功预言，中奖中了一百多万。”
预言？景瞬间对第二个圈子起了兴趣，不由得开口问道：
“那他们圈子里的人岂不都是中彩票中到手软？”
“并不会，”周瑾珞摇摇头：“对现实生活改变越大，预言难度越高。”
唔，这才符合魔法基本法嘛……
突然，景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西郊那个鬼屋和你说的老黑有没有关系？”
周瑾珞一愣，道：“你是说之前那个女孩疑似鬼上身的新闻？我也猜测过，但并不确定，因为我们参加圈外聚会的时候，都有演示个人真实信息。现实生活中交集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