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丁冬,丁冬”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之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春曲”。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假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两侧各悬一块木刻的对联,右边书“行至水穷处”,左边书“坐看云起时”,横批是“云上阁”。书法苍劲有力,笔锋飒然,可见书写者是位胸怀宽广之人。
老头儿的背有些驼,他招呼张锦昔落座,而后吩咐婢女送了许多茶点进来。
张锦昔喝了杯茶水润润喉,那老头儿好像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在她背后站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先生,如何称呼您才好?”
“呵呵,大家伙都喜欢叫陈伯,张小姐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如此称呼老奴。”陈伯眼睛眨了眨,笑眯眯地说道。
又是一个怪老头!张锦昔咽下嘴里的点心,点头道:“陈伯是皇子府的管家?”
“哟~谢张小姐抬举啊,可惜,老奴只是皇子府的闲人一个。老奴岁数也不小了,主子不让老奴继续操劳,吩咐府里上下,不许老奴做事。我们主子可是好心人啊,面冷心热的。”陈伯一提起任君行就赞不绝口,他是看着任君行长大的,情分自是不同的。
“是吗?”面冷心热?没想到那个冰块脸平时不声不响的,倒是挺关心人的,只是很多时候没有说出来。
见张锦昔似有些许怀疑的语气,陈伯的话匣子是一下子控制不住了,滔滔不绝地说道:“不是老奴要夸自家主子啊,我们主子确实是当世难得的好男儿啊。年幼时勤苦读书,年少时刻苦习武,现在无论文武都是拔尖的。最重要的是,主子他至今连个侍妾都没有收呢。”
“这不可能,您老瞎掰的吧?”张锦昔听到此处,忍不住打断了陈伯的话。任君行怎么说也二十好几了,还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人们大多都是十几岁岁完婚,像任君行这个年纪的,怎么说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吧。
“怎么可能是老奴瞎掰的呢?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啊!”陈伯气得跳脚,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目相对。
“没收房也不代表没有在外养姬妾,毕竟,皇子府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张锦昔淡定地喝了口茶,眉也不抬地说道。其实倒不是一定要深究这个问题,但看陈伯老头儿生气的样子还蛮好玩的。等待的时间太漫长,有个人说说笑也好。
陈伯满是怒气地说道:“我们主子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青楼楚馆那些地儿,他几乎沾都不沾一下。张小姐,老奴敬你是因为你是主子带回来的客人,你可得晓得分寸才好,我家主子可是堂堂五皇子殿下。你个区区小女子.....区区...小女子...”
“怎样?”看陈伯突然哑口,张锦昔忍不住轻笑出声。
“等等!您......您...您是女的吧?”陈伯上下打量了张小姐一番,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张锦昔瞧了瞧自己,貌似自己浑身上下看着都像是个女子吧,这个陈伯莫不是老年痴呆了?
“我自然是女子。难道,陈伯看不出来吗?”张锦昔用怪异的眼光看了陈伯一眼。
陈伯的两瓣嘴皮子颤了颤,他整个人突然“扑通”一声朝天跪下,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感激涕泪地喊道:“苍天啊,大地啊,您总算是开眼了,让迷途中的主子开窍了。大恩大德永生难忘啊,大恩大德永生难忘啊!”说罢,还用衣角抹了抹根本那不存在的眼泪。
“这...陈伯,您没事吧?”张锦昔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手在陈伯眼前晃了几下。
“没事,没事。就是...太高兴了。”陈伯站了起身,满脸笑意地问道:“张小姐,不如今儿个就留在府中用晚膳吧。老奴亲自下厨,给您弄俩烤鸭怎么样?如果不喜欢,弄个烤鸽子也成。您喜欢吃什么,您说就是了,老奴这就去准备,上天山下南海,只要您说一声。”
“这......”陈伯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张锦昔摸不着头脑,但凡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会被他这惊人的变脸速度吓到吧。
张锦昔忙不迭扶着陈伯在一旁坐下,轻声问道:“陈伯,您的身体是有什么不适吗?我是大夫,如果您身体不适,一定要跟我说,顺带可以给您瞧瞧。”
“瞧我!”陈伯在权利圈里打混了大半辈子,难道还会不知道张锦昔的心思吗?一下子想得通透了,也就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笑着解释:“张小姐恐怕不知道,您可是主子头一个愿意带回来的女子,在您之前,主子都没有带过任何女子回府。老奴这把老骨头也点化不了他,他现在自己开窍了,真是太好了!”
“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任君行当真是不近女色?呵呵,不过也是,寻常女子瞧着他的冷脸,都要被冷死了。
“那,你主子为何至今连一房妾侍都没有?”原来,任君行是不同的,他跟那些男人不同。
陈伯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张锦昔的问题。
“如果想知道这个问题,何不亲自问问本人呢?”任君行拾阶而上,也不知道站在那儿听了多久了。
“主子。”陈伯站了起来,弯腰行了一礼。
“嗯,陈伯,你先下去休息一会,这儿没你什么事了。”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在张锦昔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未完待续)